《帝国星戈》天浴圣光

4、第 4 章

　　第二天在宿舍里自备的专用食堂里吃过饭以后，库伊又见到了亚瑟。他依然穿着那件白色金条纹的制服，不同的是脸上没有了昨天那样温和亲切的笑容，而是更贴近了昨天那三个学生的讲述，懒惰的，敷衍的。

　　按他的话，所有人在宿舍门前站成五排，库伊扫了一眼，心中估计约莫百人左右。一身干净的浅色新装的耶罗习惯性的站在队伍末尾一排，看见了库伊，正对他招手的时候发现库伊头也没转的走到了外面，连表情都和印象里软糯的模样不同了。

　　耶罗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开始思考在圣哥达娅弥莎遇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经过了一夜库伊已经完全想清楚了，他可不想在圣哥达娅弥莎的整整三年里都把自己弄成兔子一样胆小的家伙，毕竟这招对好心的白痴还好用些，但对付一些聪明人或者天生不良的家伙只会是挨欺负的份。

　　还是与世无争安分学习度过三年更好。

　　他选择站在最前面一排的中间位置，离亚瑟最近。

　　似乎是明白了库伊的心意，亚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友好的微笑，库伊也跟着心情轻松起来。
　　亚瑟总能不经意的带动他的心情。意识到这一点的库伊心情很快又沉了下去，他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意识支配的感觉。

　　亚瑟带着浩浩荡荡的百人队伍离开宿舍，去参观整个学院的各部。

　　圣哥达娅弥莎的每条路上都栽种不少红白两色的蔷薇花，枝叶繁茂的低灌木丛占据路与路之间的间隔，队伍不得不因为有限的路宽变成3排的长龙。
　　图书馆。

　　考虑到学生们日常能够方便的进行的学习，图书馆是距离学生宿舍最近的建筑，两层高的小楼藏在层层的高大树林之中，如果不是因为脚下还是来之前那条卵石小路，众人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因为从矮灌丛到树林的变化几乎是眨眼间的事情。

　　库伊也有些不解。

　　亚瑟从容的解释道：“图书馆珍藏着许多宝贵的书籍，为了保护它们不出意外，整个图书馆完全是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中。”说完他凭空拿出了一摞胸章，让库伊前面这三个人传递下去。

　　“这个胸章上描绘的是圣哥达娅弥莎的校徽，凭借着它你们才能够进到图书馆里，平日里也需要它才能进到课室。在校徽中，相对飞行的两只白鸽和白鸽下面交错生长的橄榄枝代表学院爱好和平的信念，背景是具有旺盛活力的火之元素，包围徽章图案的内层尖锐的突起的代表着土之元素，中间是代表着木之元素的森林。”亚瑟停了停，对正在用越来越难以形容的姿势去观察中间层的一名学生无奈道：“就算你把它泡在药水里也没有用，它的图案太精细了，所以看上去会很模糊。”亚瑟顿了顿，继续道：“最外面柔和的波浪则是水之元素的代表。”人群里立刻有人提出疑问：“那为什么只有火元素出现在背景里呢？”

　　亚瑟绞尽脑汁，到最后发现他还真不明白为什么，暗暗骂了校徽设计者一句，编道：“因为火元素是四元素中最暴戾的一种元素，作为背景刚好和代表和平的白鸽与橄榄枝相抵。”

　　“那我们就不用爱好和平了吗？”提问者大声继续问道。

　　亚瑟瞥他一眼，默默记住对方的样子，正色道：“先去看图书馆。”

　　提问者讪讪的收回高举的手，自认失言。

　　库伊倒觉得这个理由很可信，他甚至想到了之所以水元素会在最外面是因为学院希望无论何时对外时学院的形象都会是如同温和平稳的水一般带给人心灵的洗涤。

　　本是希望圣哥达娅弥莎对外可以和水一样让人摸不着本意游刃有余的在地下长眠的校徽设计者突然打了个喷嚏，醒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图书馆的里面分为一二楼，下面摆放着五排二十几列的图书，两人高的木质图书架被排的满满当当。

　　管理图书的是一个很漂亮的黑发少女，她见到是新生光临，看了一眼带队的亚瑟说道：“不要弄乱我的书。”就埋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看一本封皮是粉红色的小说。

　　库伊看见书皮颜色以后理立刻转身去看书架，很快在前面第二排发现了那本书的名字。

　　《我与大陆第一魔法师的恋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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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伊又悄悄看了一眼少女投入的样子，在心底里想象巴洛第一魔法师如果知道有这本书的存在会是什么表情。

　　亚瑟以为库伊对少女感兴趣，心里一亮，弯下腰去低声告诉他：“她叫安吉拉，安吉拉·凯米迪亚，是个水系魔法师，三阶，暗恋院长……”

　　没等亚瑟说完库伊就一身冷汗走远了，留下亚瑟在原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又没戏可看了啊。”

　　库伊扶着一旁的书架，刚刚他双腿一软。

　　不过暗恋院长……库伊脑袋里冒出安吉拉追着一个和登记老者长得差不多的老头，沉默了。
　　这个叫做安吉拉的女人爱好真是特别啊。

　　不知不觉库伊又把巴洛第一魔法师的长相想象成一个白胡子老头，突然为世界上有一个审美观有问题的漂亮少女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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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多了。

　　库伊淡定的随着在图书馆内四处观看的学生随意走着，不时翻开一本就近的书籍，对图书馆书本摆放有了基本的了解。

　　书架一共二十五排，五列。前十五排都是一些魔法基础知识和常识，也会有一些基础的魔法，但后五排摆放的魔法书都很深奥，库伊这种菜鸟看都看不懂，最后五排……

　　库伊看着手中那本《皇帝陛下爱上我》，再抬头看上面那些《光明祭祀与恶魔的爱情1》《光明祭祀与恶魔的爱情2》《光明祭祀与恶魔的爱情3》《光之子的甜美伴侣》《黑暗女神与圣骑士》，再也保持不了自己的淡定。

　　巴洛大陆的阶级制度原来这么宽松吗？！人们不都是对俄尔涅斯（伽羽信奉的神灵）怀有敬意吗？！这都是什么玩意？！！？

　　自认为阅历比普通人多得多的库伊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所以在耶罗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没缓过神。

　　“库伊……”耶罗拧着眉头看向手中捧着一本奇怪的书的库伊。

　　“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吗？”

　　库伊“啪”的一声合上书，深吸一口气。

　　圣哥达娅弥莎的图书馆最后五排书架上放的都是禁书。

　　库伊催眠自己。

　　耶罗见他没理自己，又问一句：“库伊？”

　　“没有。”库伊见到自己主动过来找他的耶罗，利落的和他坦白，就和当初他帮助耶罗收拾在校门外吃剩的午饭一样干脆：“我只是不喜欢你。”

　　耶罗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除去喜爱以外的评价显然有些无法接受，问他为什么，库伊余光刚好撇瞥见正寻找众人归队的亚瑟，说：“因为你的眼睛不是蓝色的。”

　　耶罗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但库伊已经把书放回书架走远了，他站在一边看着不远处和亚瑟似乎在交谈的库伊，身边走过来一个黑发男孩道：“你很在意他？”

　　耶罗回头，发现他根本不认识对方。男孩见他疑惑的样子咧开嘴对他笑，没有自我介绍，直白道：“看到了吗，亚瑟·德海利，这所学院里出名的看门懒汉，同时也是梅菲萨·查勒，圣哥达娅弥莎的学院长的唯一好友，他的利用价值可比你高多了。”

　　耶罗一怔。

　　再回神时耶罗已经看不见男孩的踪影，亚瑟站在两排书架之间喊他的名字，他应了一声，立刻跑了过去。

　　接下来他们去了很多地方，例如空旷的大型训练场，学院后面的一大片树林，圣哥达娅弥莎甚至还有属于自己的元素水晶矿厂。

　　库伊听说过这种水晶，据说有了它，只要一小块就可以大大提高魔法师的魔力。亚瑟又补充了几点，例如元素水晶可以提高魔药成功率，也可以作为魔兽的粮食和魔法阵开启的能量等等。

　　库伊想悄悄拿走几块，听到亚瑟说这里的元素水晶都是有数并且都记录在案的时候又放弃了这种打算。

　　耶罗却没有在意过这些，他一路上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全部都是对那个神秘男孩的疑惑。

　　他是谁？

　　耶罗觉得他不会是圣哥达娅弥莎的学生，因为他敢直呼德海利和查勒院长的名字，语气中对他们没有半分尊敬。

　　会是图书馆里的精灵吗？

　　耶罗听父亲讲过，在一些地方，会因为特殊的场地或者奇妙的魔法产生守护精灵，但精灵也不该对院长不尊敬才对。

　　耶罗直到队伍来到最后一个地方时才停止思考，因为他有了比思考男孩身份更重要的事。

　　得到大魔导师的青睐，然后成为他们的学生之一。

　　来时的学生说学校有数十名魔导师，但现在仅仅有不到十几位在现场，库伊稍微一想就已经了然。

　　魔导师每年都可以收学生，但他们每人只收十名，毕业时间又是自己规定，这样一来在场的只有学生未满或者已经没有学生的魔导师了。

　　每个魔导师收徒的标准都不同。

　　库伊亲眼见到一个美貌的女性魔导师面前的每个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回来，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好把她归类为性格怪异使然。

　　在场一共十八位魔导师，挨个过筛一百名学生需要的时间不短。等到全部看过以后，还有六个魔导师没有找到满意的学生，期间耶罗被一名叫做伊利亚·彼迪的土系魔导师带走了，库伊被留在了统一编排的队伍里。

　　他的确没有通过任何魔导师的考验，因为他接受不能。

　　例如一名魔导师要求学生站在火堆里体验火元素，又比如考验他们是否能憋气到五分钟以上。

　　匪夷所思的是后者居然真的有人做到了，对方是一名靠捕鱼为生的少年。

　　库伊最后还是没有去任何一个导师身边，在其他人都争着去在导师面前表现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努力缩小存在感。

　　亚瑟把他们再次带回宿舍以后就离开了，库伊站在二楼看他离去的背影左转后消失在灌木丛，对这个带着好感的青年有些不舍。

　　但也仅限于此。

　　夜晚，库伊躺在铺着舒适的暖白色床单的大床上，闭上眼思考。

　　这是老习惯了，不过在这么舒适的情况下思考还是第一次。

　　同样在思考的还有耶罗，他依旧在烦恼于那个男孩的身份，并且一夜无眠。

　　图书馆内，安吉拉早已经离开，它高大沉重的木门被上锁，里面却传出一阵明显的谈话声。

　　“你出去了。”

　　“总不能老在这里待着不出来，我都要长毛了。”

　　“你会么。”

　　“……这只是个比喻啊比喻！”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