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网王）》林*吒

49、49

　　门被推开。
　　我握着奶奶发冷的手说，奶奶，不怕。
　　医生一脸的疲倦，说，谁是病人的家属……

　　手术成功了。

　　奶奶一下子就瘫软在我肩上，泪一直往外流，一直流一直流。

　　爷爷在休息。

　　奶奶说，小野你也去休息一会吧，很久了都没有好好睡觉，去吧……

　　我说没关系。但还是走开了，奶奶坐在爷爷床边上微笑。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这就是所谓的白头偕老的爱情呢。

　　医院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闻。

　　但是，天很蓝，风轻柔地拂过，有绿叶子在唱歌，欢快的歌谣。

　　我站在长廊尽头看着手机发懵，我得将这个好事情告诉他们……

　　桃城在打比赛，赤也在打比赛，我该告诉谁？

　　能够记住的号码，还有亚久津。

　　“谁？”

　　“亚久津大哥啊……是我呢……”我欢快地对着电话说，声音甜得腻人。

　　“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里面却透着紧张，“谁欺负你？”

　　我愣了愣，继续欢快地说话：“我哪会被人欺负啊，只是发生了很多事，都没有告诉你……”

　　他似乎松了口气，然后是淡漠的口吻：“哦。”

　　然后我一直说，说我去了切原家，我在立海大上学，我过得很好……

　　他在那边安静地听，等我停住，亚久津才说，这些我都知道，我还知道青学那笨蛋打了你一耳光，你在屋檐下望天，还有立海大那小子带你离开……

　　我彻底怔住，你那个时候在我边上？

　　他淡淡地说，是。

　　我奇怪了，说，我那时侯也在想念着大哥你呢，那你怎么不出现？

　　他闷闷地说，我出现来打青学那小子一顿啊，谁在听见他说喜欢的时候笑傻了？

　　我马上就乐了，笑着说，阿仁啊，我有你样的大哥，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真幸福呢。

　　他在那边笑了笑，说，你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啊，笨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我扯了扯头发，深呼吸几次后，笑道，是好事，大哥，我爷爷手术成功了，我很开心，真的。

　　他还在那边听。

　　我想了想，装得特别甜，说，阿仁大哥，我以后不会吸烟了。

　　他过了好一阵说，你本来就不应该吸烟，吸烟有害健康。

　　我继续装甜润，大哥你也别抽烟了，抽烟的人是寂寞的。

　　亚久津似乎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已经习惯了……

　　我声音哑了，大哥，对不起……总是要你为我担心。

　　他不耐烦地说，谁给你担心了，别婆婆妈妈的，烦心！

　　然后他用力挂了我电话，我耳朵震得发麻。

　　我冲着手机干瞪眼，你生什么气嘛！

　　但是，马上来了赤也的电话。

　　他担心地问：“手术怎么样了？爷爷好了吗？？”

　　“恩，没事了。”

　　“那就好……”

　　我应了声：“恩……”

　　“小野，陪我讲会儿话……”他突然声音里面弥漫了浓郁的疲倦。

　　我吓一跳，急忙打起精神：“喂，你怎么了，喂！！”

　　“……我…输了……立海大…没有…拿到冠军……部长…今天…动手术……”

　　他似乎是累极了，声音低得只剩哑音，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讲，每说一个字，像是要花费全身的力气。

　　我慌了，大声说：“赤也，你别吓我啊！那不关你的事，真的！幸村会康复，他还要和手冢打决赛的，真的不会有事，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乖，别想太多……”

　　赤也突然笑起来，有点勉强：“我是骗你呢……我可是天才……但是，你关心我的时候真让我吃惊……”

　　我恨恨的骂过去：“赤也你这个大白痴！！”

　　“谢谢……能听到你的声音……”他似乎在低语，然后是连续的盲音。

　　“小野……”
　　桃城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双手扶着膝盖喘气，然后，笑。
　　“你电话打不通……终于看到你……爷爷手术成功了对吗？……真的太好了……没有陪你一起等……抱歉……”
　　我递过去没有动的水，说：“你一句一句讲啊，先喝水……”
　　他没有接，直接搂我入怀，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瞒着你……”
　　呃……有汗味……弄乱了我的头发……声音难听……桃城你怎么越来越……差劲了。
　　但是，能够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们靠着墙坐在医院外面，一起看天上漂浮的白色云朵。

　　喂，欧迪，爷爷康复了。
　　我知道。
　　喂，欧迪，我爷爷手术成功了。
　　我知道呢。
　　喂，欧迪，小野的爷爷，没有危险了。
　　我…知道……呢，没有危险了，你别哭了嘛。
　　喂，欧迪，如果爷爷醒不过来，我会内疚一辈子。
　　小野，已经过去了，不要去想如果……别哭了，乖……
　　笨蛋，我是开心……
　　小野，你知道吗，你不开心的时候，我这里会痛……
　　桃城指着自己的心口，认真的对我说。
　　我笑，你真恶心啊……
　　他看着天，呢喃，你这个笨蛋……我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