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网王）》林*吒

46、第 46 章

　　额头上有凉凉的触感，是赤也的手么？
　　他的手向来都是凉凉的。
　　似乎他靠着床沿坐到了地上。

　　小野，生病的孩子都喜欢听故事呢，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你能听见就听，头痛就不要听了……

　　很久之前，也许也并不久吧，只是我觉得，过了很久了。
　　有个小狐狸和一个小刺猬住在山洞里，山洞是黑色的，养他们的是猎人。

　　小刺猬固执地抵抗着所有试图接近的伙伴。当然，根本不能说是伙伴。因为居住在一起的，只是同样被猎人逮住的困兽。
　　个个都是心怀鬼胎的，明争暗斗。

　　但是它不排斥狐狸。
　　刺猬是笨蛋呢，只因为狐狸对它好那么一点，就傻傻地相信它，即使被利用了。

　　冬天到了。

　　猎人说，养了的工具是不能有感情的，刺猬破坏了规矩，所以，狐狸，你去清理它。
　　狐狸很迷惑，犹豫。如果自己不去做的话，会有别的兽去执行，而狐狸自己，也免不了被杀；自己去做的话，刺猬就必须死。
　　于是狐狸对刺猬伸出手，说，喂，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我们走。

　　刺猬被扔了，狐狸骗猎人说，已经清理干净。

　　之后的日子，对于狐狸来说都是冬天，酷寒的冬天。

　　然后狐狸开始怀念刺猬在的日子，开始报复猎人……直到，狐狸自己成了猎人。

　　那个黑色的山洞，叫作“夜”。

　　然后，狐狸不断地寻找刺猬的信息。
　　终于发现的信息说，刺猬已经夭折，被所谓的警察抹杀的。

　　小野，怎么在皱眉头？

　　那，就不讲故事了。

　　你怎么越活越傻了呢？虽然你一直就很傻。

　　但是，我没有资格这样说你。

　　能这样说你的，只有赤也了吧。

　　赤也是个好孩子呢。

　　我逼着他去青学，逼着他跟踪了你和桃城去冰帝，逼着他从木上家接你过来。
　　虽然他不愿意。但是，还是做了。

　　小野，你以前不管怎么样都能轻易地觉察到我的存在，即使在那个臭警察开枪的时候都意识到……

　　可在冰帝的时候，我故意透出我的气息了，你还是没有感觉。
　　是因为，和别人在一起么？

　　小野，还在皱眉呢？很难受么？你今天不该淋那么多的雨啊……

　　你从来都只叫我薄哥哥，薄哥哥。
　　其实，我名字是薄凉，生性薄凉的……薄凉。

　　不过，很高兴呢，赤也这孩子，是真正地关心你了，有他，我也就，可以，放心……

　　虽然说，真爱是，不会变成怨恨的。
　　我不太希望你执着。

　　那个桃城……

　　小野，…你要幸福……的……
　　我……累了……

　　得……睡……了……

　　我好象做了一个真实的梦，梦到了奇怪的人，一个丢失了的，不该梦到的人。
　　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醒过来已经是清晨，枕边有个黑色骷髅的手机吊饰。

　　黑色骷髅…我以前有送过薄黑色骷髅的耳钉。

　　是偶然吗？是偶然吗？！是偶然吗？？！！

　　到底…赤也…还是不是…赤也……

　　我心里慌慌的，来不及换睡衣就冲到他的房间去，他的门没有上锁，赤也在睡。
　　眉头不是舒展的，在为什么事情不安么？

　　我不敢惊动他，绞着手指坐到床沿，看他安静沉睡的容颜。
　　赤也突然睁开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地睁开眼睛，含着淡淡水气。

　　我的心就随着他的眼睛睁开而悬起来，说不出话。

　　他直直地看着我，嘟囔一句：“什么事？不要打扰我睡觉……”

　　“……哥哥。”我想问，赤也，你是谁？

　　“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叫我哥哥……”他支起上身坐起来，因为刚刚醒声音带着睡意。

　　我抖着手将那个黑色骷髅的吊饰捧到他眼前，问：“……喂，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清醒了，却又满不在乎地说：“托你的福，那家伙走了。”

　　我的心就这样沉下去。
　　真的丢失了重要的……

　　“他是不是给你带了很多麻烦？他从来都是什么都算计好了的……你——有没有怎么样？”
　　什么都算计好了，那赤也你对我的好，也是被迫的吗？
　　为什么……都是那么荒唐。
　　有点冷。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遗憾，我也没有损失，就这样。”

　　“你都知道了么？我不是木上野，不是切原家的……”我紧紧握着那个骷髅，不敢看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你还在发烧吧！”赤也一弹指弹过来，显得不耐烦，“别大清早就说傻话！”

　　“为什么？”

　　“我之前说过了，没有如果，我说你是我家小妹，你就是！”他突然正色说，不容否定的。

　　“恩！”我用力点头，也就是说他不计较了么？

　　“没事我睡觉了，你还在发烧说胡话，去补觉。”他打着呵欠，倒在被子里面。

　　“笨蛋，你叫我小妹，不就是让我叫你哥哥吗？你是不是在发烧说胡话吧？”我小心地拐弯抹角问他。

　　“是因为…你叫我哥哥的时候，我会以为你在叫薄凉。”
　　他睡着了，边睡边说梦话，懒懒的，低沉。

　　“小野！！你怎么跑赤也房里来了？！”
　　伊流的声音。
　　一个金色卷发头颅冒出来。
　　“你是谁？”我吃惊，怎么不见伊流的红色直发？
　　“是姐姐那个怪物，”赤也翻了身，继续闭着眼睡，“那家伙平均一个月换两次发型。”
　　“什么！！”伊流单手将他拽起来，“你敢说我是怪物？！”
　　呃……这么个娇小秀气却身材火辣的人。这德行，差不多是怪物……
　　赤也给她左摔右摆，依旧闭着眼，似乎是习惯。
　　伊流闹了一阵子，终于泄气，然后注意力转到我手中的骷髅。
　　“呀~~~”她居然露出恐惧的脸色，跳开，“什么东西？骷髅！？小野你怎么拿那种东西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