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网王）》林*吒

33、33

　　我还在惋惜不小心掉落的大半截香烟，脑子还糊涂着，听到这句话立即往后转头——

　　！！
　　桃城远远地，面无表情地死盯着我，肩头微微的颤动。
　　“小野……”声音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似乎很愤怒呢桃城。
　　“啊咧~~欧迪啊~~真巧啊~真巧~~”我站起来打着哈哈想着该怎么办。
　　我好象碰到了比较难处理的事情……
　　呃……我心虚个什么劲……
　　我只不过是小小地骗了他一次而已……
　　只不过是抽根烟而已……
　　只不过是和亚久津比较近而已……
　　和亚久津比较近……
　　这家伙突然靠过来揽住我，也不看桃城越来越怒的脸，径自说：“切！这家伙就是你在意的人吗？”
　　我想了想，除了那两老人，桃城也是，于是用力点点头：“恩！”

　　“喂！拿开你的手！！”
　　桃城这家伙，很凶啊，幸好是在对亚久津吼……不是对我……
　　呀哈~~不对……对这家伙凶的话……
　　“哈……”亚久津冷冷地笑，将含在嘴里的半截烟拿出，直接连火星在手中揉碎，然后和我靠得更近，“你是在命令我吗！”
　　“你…这让家伙！！”桃城一步一步朝这边过来，铁青着脸。
　　“哦？”亚久津将我推后，指关节噼里啪啦地响了，“想打架吗！来呀！！”
　　我想我应该是要帮着桃城的，可是亚久津……我也不能太不够意思……
　　“喂！！”我扯了扯亚久津的衣服，然后看着桃城，大声说，“如果你们打架的话，我会很困扰。”

　　“小野—！”桃城就在原地僵着，手垂在身侧发抖，依旧怒视着亚久津。

　　“切！”亚久津双手放回裤兜里面，看了我几秒，又看着桃城大声骂了句，“笨蛋！”

　　我紧挨在他身后，听到这话条件反射地手肘向前顶了一下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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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象动作太快了……
　　亚久津哼了一声，带了点力拍我头。
　　“那个……你不要叫他……笨蛋……”我揉头，小声念。

　　“小野！你过来！”桃城在那边唤我，声音里面是从未有过的粗鲁，“我们回家！”

　　我突然就鼻子酸了，赶紧低下头，用头发遮住眼。
　　家。
　　多么温暖的字眼。
　　桃城在那边等我，西斜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明亮的金黄。

　　他说，我们回家。

　　“呐，亚久津，我得走了呢……”我从他身边慢慢走开，“谢谢……还有再见。”
　　“……笨蛋……”
　　我听见亚久津很轻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压抑的愤怒。
　　或者我还应该说一声对不起吧，那么无理地对他。

　　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亚久津，老太太的家不在桃城身边……
　　呵呵，没这种可能。

　　我回头看亚久津时，他迎着夕阳走远，香烟的烟雾在他手中潇洒地飘散。
　　有谁知道，除了不良少年，你是那么温柔的暴力。
　　再见。
　　黄昏中落寞的你。

　　我跟在桃城后面默默地走，在心里和亚久津道别。
　　桃城很安静，还有微微的怒气，桃城从来就是聒噪的人呢，突然地就安静下来。
　　为什么要是这样沉闷的气氛，我想要打破这僵局，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嘭！”
　　我头撞上了什么……
　　桃城这小子，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小野，不要再抽烟。”他背对着我，声音平静了很多，但还是在生气吧。
　　“好。”我只是想试香烟的味道，并不打算培养抽烟的习惯，而且，香烟是苦的。
　　“不要再撒谎。”他继续背对我。
　　“好。”我马上顺口接了句，呃……好象接太快了……
　　这一句就是在撒谎……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桃城转头看我，眼神那叫一个凶狠，稍微夸张点的说法。
　　“有呢！”我爽快地回答，特意地笑得特纯真。
　　“你这家伙！！”他有点失神，扭过头别开眼，往前面移动。
　　被我纯真的眼睛蛊惑了么？你要稍微有点定力嘛~

　　我双手环在脑后，跟上他的步伐。
　　桃城已经没有生气了吧？
　　真好呢。
　　这家伙是关心我的，而且很聪明地不管太多，我不想受过分的限制，那样如同失去了自由……
　　“小野……”桃城有点失落地说，“你很喜欢亚久津在一起吗？和那样的人在一块……”
　　“恩。”我更加爽快地回答，“和亚久津在一起会觉得很开心呢。”
　　“是这样吗？”声音里的失落越来越浓。
　　“……但是，和你在一起会很安心。”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吧。
　　桃城愣了愣，耳朵微微泛红，手在轻轻地颤动，但是又马上反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十指相扣。
　　我愣了，想起毓曾经说过的话……

　　“小野，今天打电话有什么事情？”桃城也不回头，闷闷地问。
　　“没什么事。”我老实地回答，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
　　“没有事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到底怎么了？”他皱着眉看着我的眼睛，明显地质疑我。
　　“哈~~真的没啊，就是想和你去吃冰淇淋……”我低着头不看他。
　　“真的吗？”
　　“恩！”我大声的回答，掩盖我不足的底气。

　　我给桃城打电话的时候……
　　他在和谁约会吧……
　　“那个……今天打电话打扰到你的约会了吗？抱歉……”
　　“约会？？什么约会……？”他不明所以的样子，翘首想了一会，“哦，你是讲橘妹妹……”
　　我手僵了僵，和我没关系啊……
　　我怎么会心口酸酸的……
　　“咦……？”桃城紧了紧握着我的手，似乎发觉了我的不自然，他特开心地笑了两声说，“什么嘛，那不是约会啊，是打网球……那时候不二学长，越前他们都在啊……”

　　原来，不是约会啊……突然的，我就高兴起来。
　　但是……
　　我想，该是告别的时候了。
　　“喂，你数学成绩很好对不对？”
　　“勉强还行！你遇到难题了？”他假意地谦虚，问。其实是在夸耀自己，爱出风头的家伙。
　　“恩，我们老师出的题呢，我想了很久……”
　　“哦？说嘛~说啊~我能得出答案哪~~”
　　“如果下面的式子成立
　　1=5 2=25 3=125 4=625 那么5=？”
　　“哈哈~这么简单的题啊……如果前面成立的话，5……是5=3125。是不是？”
　　我笑，这么简单的题……
　　“错了呢。”
　　“哈~？怎么错了？”
　　“一开始就设定了啊，1=5；所以，5=1……”
　　“嘿~嘿嘿~~”他摸着脑袋干笑。

　　我希望路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这样，桃城就不会放开抓紧我的手呢。
　　就不是一个人走路的日子。

　　但是，转角的地方到了。
　　每次在这里分开，都是桃城说，明天见，然后站在原地看着我走开。
　　“那么，明天见了，小野。”桃城想放开我的手，我没有松开。
　　“怎么了……？”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温和，很好听。
　　“呐，欧迪，每次都是你看着我的背影离开对不对？”我吸吸鼻子，笑着看他。
　　“说起来，好像是呢。”他挠挠头，笑了，阳光在他脸上闪烁，很灿烂。
　　“我想看着欧迪离开呢，这一次。”我淡淡地，但是很坚定地说。
　　“咦……？……好吧。”
　　他脸上写满了疑惑，但还是转过去走开。

　　一步。
　　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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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步。
　　桃城离我越来越远了呢……
　　七步……

　　“桃城……”我轻轻呼出他的名字，用他听不见的声音。
　　“小野，”他立即转过身来，“什么事？”
　　我愣了一会，听见了我说话吗？
　　他也愣了一会，然后马上用指关节敲敲额头，看着地打哈哈：“啊~~不是~~没什么~~我怎么老是幻听……”
　　在遮掩什么吗？欲盖弥彰呢。
　　“喂，我鞋带散了。”我看着沾了尘土的鞋带说，任性地。
　　他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将我的鞋带绑成一丑丑的蝴蝶结。
　　“行了。”他仰头朝我眨眨眼，笑道。
　　我失神地看他，他的眼睛里面有快乐的光芒，很漂亮。

　　桃城，那么短暂的相遇……
　　如果我不住在这边了，你会不会很快忘记我？
　　不想这样啊……

　　“小野？”他轻声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低头，吻向他的眉心。
　　薄说用手指跪在眉心会记住一些事，那么我这样，桃城，会记住我吗？
　　我听见桃城抽气的声音。
　　这家伙……我太突然了吗……
　　他突然立起来，脸上浮着好看的玫瑰红，他的眼神有点迷离。
　　他吻了我的唇。
　　我心跳急剧加速，这是和别人第一次这么近……
　　他的舌探进来，笨拙地粗鲁，我听见了他粗重的呼吸。
　　他眼睛是闭着的，那个表情，似乎很享受呢，就像我抽香烟时一样。
　　我想我完全可以推开他，然后扇他一巴掌或者打他一拳。
　　但是，贪恋他唇瓣的温度……

　　他放开我，眼神还是迷离。
　　他拭去我嘴角的水，用指腹摩挲我的唇，让人心颤的温柔。
　　“小野，你今天吃的糖，很甜呢……”他的声音低沉到嘶哑。
　　我手碰到口袋，我今天的糖还没有动，而且，我今天抽了烟，我自己都能感觉到的烟草味……
　　“呐，小野……我…我…想……”桃城在包里面使劲掏。

　　“哥哥。”

　　我轻声念，然后抬头对他灿烂的笑。

　　桃城迷离的眼神立刻清明，绯红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无力的苍白。

　　“哥哥。”我大声对他说，声音有点哑了。

　　他放在我唇上的手指似乎变得冰凉，另外在包里掏的手僵硬。

　　他机械地后退，嘴角颤抖着扯出弧线，笑得厉害，虚伪的。
　　后退。

　　“……我太唐突了……抱歉……”

　　他逃也似地消失在墙那边。

　　“再见……”

　　我蹲下，用手扯头发，用力地扯。
　　我本来想记住桃城离开时的样子，他却成了落荒而逃。
　　真可笑。
　　或者桃城给我种了一朵叫做幸福的花，但是，才长了一两片叶子，就被我扼杀了。
　　那把剪子，是一个词。
　　哥哥。

　　我大声的喊出来，是为了让我自己也相信。
　　既然要分别了，就不要让自己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去想刚才的事。

　　毓是年轻一代的刑警中最出色的一个，处理事情干净利落，思维活跃，聪明得让猎物忌惮的猎手。
　　还有，长得让女子心仪的俊脸。
　　但是这家伙的私生活却是糊涂的，乱。他却仍然笑得似四月的风，干净。
　　他说，小野啊，你以后恋爱，和对方牵手的时候，不要十指相扣；想要亲对方的时候，不要亲唇。
　　否则，只会让自己烦恼呢。
　　我问，如果毓遇到特别在意的女孩子怎么办？
　　他笑得悲哀，慢慢地说，不会，因为，我喜欢的人，是男人。
　　我对姐姐说，小心你的男朋友被毓抢走。
　　姐姐只是诡异地笑。

　　十指相扣。
　　吻。
　　我什么都没有听毓的，给自己添加烦恼吗？

　　“如果下面的式子成立
　　1=5 2=25 3=125 4=625 5=？”
　　一开始就说好了呢1=5，所以5=1啊。
　　一开始就设定好了的，再怎么折腾，都要回到原点。
　　不管怎么折腾，都会回到原点的小野。
　　我又回到了原点呢，谁都会离开……
　　然后我过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自己幸福的日子。

　　如同秋风吹过的原野，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枯黄到透明的杂草。
　　就像在原野上流浪的风，四处漂泊，没有了固定的去处。

　　呐，桃城，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真正的名字……
　　我是……原野风。

　　你不知道夜是什么颜色的吧？
　　我知道呢。
　　是黑色。
　　冷冷的贪婪的将所有的东西都吞噬了的……黑。
　　就连最后和自己一起取暖的……影子……也没有了。

　　这样的颜色，不想带给你呢……
　　即使只是看，也不愿意让你看到……
　　而且，我就要从你的生活中，离开了。

　　我蹲在树影子里面，树高大浓密，连阳光都透不过来。
　　我就在浓密的影子里面画桃心，一个接着一个……
　　夕阳还是耀眼，却照不到我身上。

　　后来，有人告诉我，我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时候，墙那边，有一个人在那边望天……
　　我画了多少桃心，他就在那边弄了多少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