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泽]特别罪案调查科》白易逍

17、第十七章 洗手了吗

　　晚上九点，地上湿漉漉的，雨已经停了。公孙泽和包正开着车跟在陈刚朱玲的后面已经有近两个小时了。最后那两人进了一家饭馆，公孙泽包正就耐心的待在车上等着他们。
　　不论是包正还是公孙泽，都不缺耐心这样东西。他们刚和朱玲陈刚正面交锋过，其中一个还有瞬移异能，对于他们抓人问话情况很不利。一旦惊动了他们，让他们逃掉，就等于他们这两个小时都做了白工。所以包正和公孙泽便十分耐心地等待一个能够让他们成功抓到这两人的时机。
　　公孙泽的车就停在饭馆对面，他们坐在车里就能看到那两个人正在饭馆里吃饭。饭馆的墙上挂着电视机，陈刚和朱玲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他们背对着门口，根本不知道有两个人已经跟了他们一路了。
　　忽然，包正拍了拍公孙泽的胳膊。
　　“科长哥，你先在这守着，我去放个水。”
　　“嗯。”公孙泽点了点头，包正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但十分钟后包正还没有回来，公孙泽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又过了十分钟，公孙泽看了眼仍旧在饭馆里看电视剧的陈刚朱玲，拿着包正落在车上的手机，锁好车，顺着包正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居民区，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菜市场跟菜馆摆地摊的都在一条街上，夜里街上所有的店铺都点着灯，那种或者发黄的亮得刺眼，或者暗的发黑的光线交织在一起。
　　公孙泽找路边商店的小老板问了附近的公厕在哪里后，便按照对方所说的找了过去。
　　这片区域各种岔路小道不少，还有很多违规搭建造成的死路，或者是被人打通后多出来的捷径。好在这里的公厕不远，顺着一条小路一直走到尽头，向右拐就是公厕。
　　这个老旧的建筑物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隔着十米远，公孙泽就捏住了鼻子。公孙泽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走过去，他站在厕所外捏着鼻子喊：“包正！你好了没有？”
　　没有人回应。公孙泽只好进去找人。
　　这个公厕存在的时间起码也有二十多年了，进门是洗手池，水龙头上面结满了锈渍，绕过洗手池，左边是小便池，右边是三个便坑，没有门。厕所里连个灯都没有，公孙泽只能用手机照明。但走进去之后，厕所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公孙泽迅速地退了出去。
　　公孙泽本来还想洗个手，但是看见那些斑斑锈迹，他就退却了。
　　来的时候只有一条路，公孙泽也没看到包正。既然包正不在厕所里，那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公厕另一头还有一条路，公孙泽找不到人，便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走了不到十分钟，公孙泽路过一个工地。这里据说是准备新建一个商业中心。公孙泽记得这里是年初的时候动工的，没想到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这地方原本的建筑就全被推平了，外围围上了一圈蓝皮铁墙隔断，变化十分的大。
　　公孙泽走出去一段后，又倒了回来。
　　附近有几幢居民楼，公孙泽选了个视野比较好又高的角度，然后开始爬楼梯。爬到顶楼，再往工地里面看，工地里竟然安安静静的，一切正常。
　　难道不是这里？
　　公孙泽用精神力感知过后，发现工地上方隐隐约约有能量波动。里面的确是有人在使用异能。
　　异能者的异能都各不相同，因此每个异能者都有自己独特的异能波动，这种异能波动就如同人的DNA一样。但要捕捉并识别这种波动，则需要相当高的精神力。公孙泽的精神力绝对不低，而且他在识别他人异能波动方面本来就很有天赋。何况公孙泽与包正搭档十年，对对方的异能波动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
　　而公孙泽感知完毕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工地里的异能波动十分杂乱，人很多。公孙泽还感觉到，这些人的异能都很不稳定，像是要随时暴动一样。在这之中，他并没有发现包正的异能波动。
　　不过即使没有发现包正的异能，公孙泽也有理由相信，包正此时一定就在这里面！
　　而现在的情况是，包正有没有被发现，那些几近暴动的异能又是怎么一回事？
　　公孙泽跟包正搭档，一贯都是包正近战，公孙泽远程。但是公孙泽向来性格要强、不服输，所以他的近身战并不弱。公孙泽检查好身上带的东西，关掉手机的声音振动，准备到这个工地里面去查个究竟。
　　工地并不是废弃工地，门口还有守卫，公孙泽围着工地绕了一圈才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入口。
　　公孙泽很快就潜入了工地，他慢慢地打量着周围。这个工地没有任何问题，唯一不对的就是那些异能波动。公孙泽循着波动找过去，才发现这是一群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称之为孩子也不过分。
　　本来是工地未建成的地方，此时出现了一个十分突兀的擂台。擂台离地一米，四周还有栏杆，颇有点像拳击擂台的架势。但这群人夜里跑来工地，弄出这么一个台子，可不是为了打拳击看热闹的。
　　台上站着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左边那个双手按地，右边那个则悬浮在空中，即使在如此凉的夜里，也出了满脸的汗，显得十分吃力。
　　公孙泽细细一数，这群人足足有二十八人，更让公孙泽震惊的是，在近处仔细辨认过后，他才发现，这群异能者他竟然没一个认识的！可他却分明能认出其中几个异能波动是属于谁的。那绝不可能是眼前的这几个半大孩子！
　　异能的不可复制性早已经被确定了。可若不是复制又会是什么？
　　公孙泽立刻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异能说废材也好，说恐怖也好，而他是个只有一个人就无法发动异能的人。这个人的异能是夺，却是一个限制诸多的被动技能。他可以从别人那里夺来异能，却只能自己使用。因为除了异能的原主，他不能把夺来的异能转移给第三人。同时，他只能拥有最多两个异能，他自己的夺是一个，从别人那夺来的是一个。如果去夺第二个异能时，他夺来的第一个异能就会自动归还原主。但是作为被动异能，还有一个最要命的限制，就是必须要他接触过才能夺来，只要不用异能对付他，那么他永远也夺不走对方的异能。
　　公孙泽迅速地排除了这个人。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找到包正。只有他一个人是无法把这么多异能者控制住，带回特调科的。
　　正当公孙泽准备悄悄离开，去找包正时，有个穿着红黑条纹外套的少年从外面走来，他手里提着许多便当盒，散发出烧烤的味道。少年匆匆走到擂台旁一个青年的身边，低声说道：“老大，我刚刚买烧烤的时候看到朱玲和陈刚了。我本来想跟踪一下，结果他们突然就消失了。”
　　“陈刚的异能是瞬移。”青年肯定的说道。他显然清楚这两人的异能，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他们两个跑到这来干嘛？”
　　“比赛的时间快到了，是不是来咱们这偷情报的？”少年提出了一个猜想。
　　“唔……有可能。阿山！林子！”
　　旁边正在观看台上比斗的两个人应声过来。阿山是个十七岁的男孩，身高不到一米七，戴着一副黑色镜框，眼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而林子则是一个一米七五的瘦高个，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因为太瘦而显得衣服特别肥大，空空荡荡的似乎风一吹就能将他吹跑。
　　这两人走过来，问道：“许哥，怎么了？”
　　“阳子说他刚刚在附近看到三区的人了，你们俩查查看他们有没有混进这里。”许哥吩咐到。
　　“是。”
　　公孙泽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他还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一种看不见的气场从那个叫林子的人身上蔓延开，公孙泽敏感的察觉到那两个人在释放异能。而更不妙的是，公孙泽认识那个林子身上的异能波动。这是一个老教授的异能，名为领域。将自己的异能释放后，形成一个独特的领域，这个领域内的一切事物在一定程度内都会受到控制或者影响。可以说，在这个范围内，异能者就是神。因此这个老教授在异能者当中还有一个绰号，叫做伪神。一旦领域铺开，公孙泽简直是分分钟被发现的节奏。
　　公孙泽只好一边用精神力捕捉对方的领域范围，一边迅速判断方向后退。这时候他还不忘惦记一下包正。
　　等找到包正，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有句老话叫“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就在公孙泽在心里模拟抓到包正后的一百零一种惩罚方法时，他已经退到了工地的边缘，旁边堆着许多建筑材料。因为没有退路，他只能沿着边缘走。就在他走过一个土堆的时候，一只黑手突然从那里面伸了出来！
　　公孙泽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公孙泽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捂住嘴拖进了土堆中。
　　“包正！”公孙泽被拖进黑暗中，立刻拉下那只黑手，咬牙切齿地吐出包正的名字。
　　“嘘嘘嘘！”包正急忙竖起食指抵在公孙泽的嘴唇上。
　　土堆不高，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要藏在里面，只能勉强蹲着挤在一起。土堆中还混杂着水泥和别的味道，并不好闻，公孙泽也分不清那味道到底是土堆里的，还是包正手上的。有洁癖的公孙泽突然脸色一黑，想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
　　“你上厕所洗手了吗？！”
　　包正是从厕所出来之后才发现的这群人，他当然洗过手。可他偏偏故意嘿嘿笑着，就是不回答，由着洁癖的公孙泽自己想象。即使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包正也能猜到对方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扭曲的。
　　感觉到从公孙泽身上蔓延出的气压越来越低，包正急忙把公孙泽拖进怀里，按住了，安抚道：“别生气，别生气，我逗你的，我已经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