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泽]特别罪案调查科》白易逍

16、第十六章 英雄救美

　　旁边这家迪吧声音实在太大，公孙泽与包正听得十分模糊。包正用手指碰了碰纸箱，冲公孙泽做了个请的手势。纸箱表面上看去完全没有变化，但是公孙泽却毫不迟疑地踩了上去。
　　空空的纸箱暗地里早已经变成了实心的。踩上去没有半点声响不说，更不会垮塌。
　　纸箱山后面，一个一头杂毛的男人正把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压在墙上，女人大声的呼救，但却淹没在震天的音乐声中。
　　公孙泽迅速从纸箱上跳了下来，用枪指着杂毛，大声喝道：“警察！双手抱头！站到那边去！”
　　杂毛穿着一件皮夹克，牛仔裤褪到了大腿下面，不雅之处大大咧咧的暴露在外人眼中。杂毛吐出一句“操！”然后老老实实的退到一旁，还跟公孙泽讨好的笑了一下：“警官，让我穿个裤子呗！”没皮没脸极了。
　　那个女人烫着黄色的大波浪，长发披散下来，有意无意地遮住了她的样貌。她飞快地捡起自己的衣服，啜泣着躲到了公孙泽身后。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帮帮我、救命”之类的字句，很明显，这姑娘被吓坏了。
　　公孙泽单手举着枪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用另一只手摸出手铐。他的背后是个弱质女子，还有紧跟在后面的包正，所以当变故陡生的时候，公孙泽都不免有些意外。因为包正出来的时候既不是板着脸处理现场，也没有笑一声恭喜公孙科长英雄救美。他甚至没有去安慰一个刚刚受到了惊吓的可怜女人，反而一个飞身跃下纸箱后，竟然踹飞了对方。
　　女人措不及防下生生被踹出去了三米！包正这一脚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在里面。公孙泽也飞快的重新调整了枪口的指向。
　　女人被踹倒之后，竟然反应十分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她的表情显然是疼极了。
　　雨天，天上一片阴云，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只有从各种缝隙中投射出来的灯光让其余的地方变得更加黑暗。公孙泽与包正经过特殊训练，这种程度的黑暗并不足以影响他们的视野，而女人手上的利刃在他们的眼里更是到了晃眼的地步。
　　这把刀刀尖很长，而且上翘，刃身雪白发亮。这么长的刀如果要藏在身上，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这把刀偏偏就出现了。显然，这个女人不是一个普通人。公孙泽看着女人手上突然冒出来的尖刀，仅仅是眉头一挑，接着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相对于公孙泽这边的面不改色，对面就显得比较意外了。
　　杂毛又骂了一声：“操！怎么回事？”
　　女人对突然出现的包正也相当吃惊，但是她反应很快，立刻就想到或者是认错人了，或者是对方带了帮手。不过对方有两个人，还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光这一点她跟杂毛就肯定打不过。女人同样暗骂了一声，迅速地几个跨步，几乎是身子一闪就拉住了杂毛。
　　“快撤！”
　　女人话音一落，公孙泽还没来得及追，只见这两人突然身体一顿，然后就消散在空气里。
　　这两个人居然都是异能者！
　　但公孙泽却并不急着追赶。他已留意到对面的纸箱后面还藏了人。公孙泽将枪指向对面的那个纸箱山，示威性地放了一枪，喊道：“出来！”
　　从纸箱后缓缓走出来一个留着平头，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而且，他手中同样有枪。跟公孙泽手里那把十分相似，警方制式的那种。
　　双方同时注意到了这种相似。男人慢慢把枪收起来，又将双手摊开微举，一步一步地挪过来，表示他对公孙泽两人没有任何敌意。
　　公孙泽放任他走近，问道：“你看到了多少？”
　　男子态度坦然，却言辞含糊地回答：“一点点。”
　　公孙泽皱眉打量了一下对方，没有去追究男子的含糊，而是又问：“你是异能者？”
　　男子欲盖弥彰地反问：“那是什么？”
　　公孙泽顿了顿，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包正，看到对方正一副无所事事状地站在那里，没有半点表示。公孙泽接着问道：“他们的目标是你？”
　　男子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但仅仅这个迟疑就足够公孙泽确认了。他又微微转头看了眼包正，见包正不动声色地冲他摇摇头。公孙泽便对男子说道：“我们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如果你有疑问可以来市局找1111办公室。我们还有事，再见。”
　　说完公孙泽对男子点了下头，然后跟着包正迅速从原路返回。
　　走出巷子，确认那个人没有跟上来，公孙泽与包正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
　　“是异能者。”
　　“我保证，不出三天，他一定会来找我们。”
　　“另外两个呢？”
　　“是瞬移，距离很近，五百米左右。大约在东南方向。”包正比了比方向，正好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公孙泽的眉头略微松开些许：“能追上吗？”
　　包正掏出手机晃了晃，露出一排大白牙。“我放了追踪器，两个。”以包正的性格，他显然不会在公孙泽和那两人对峙的时候闲着。
　　瞬移加五百米的差距可不是他们两个人用腿就能追上的。公孙泽和包正迅速回到车上，上了车，包正在小Q公仔的背后捏了一下。公仔穿着的白大褂的口袋里突然翻出了一个接口，副驾驶前方的挡风玻璃也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变成了一块显示屏。包正将手机跟接口相连，伸手在玻璃上滑动了几下，一副交通图便浮现在这个显示屏上。地图上有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小红点，正在一闪一闪的向东南方移动。
　　公孙泽已经把车开上了主干道，包正手一推，那张地图就滑到了公孙泽面前。
　　地图呈现半透明状，然后逐渐的融合成一个一个路标。公孙泽便顺着路标，远远地缀在那两个小红点后面。
　　包正观察着小红点的动向，突然笑了一声：“这家伙的瞬移难不成还有技能CD的吗？”
　　地图上的小红点总是一大段距离跨越，再慢吞吞的挪个一分钟，然后才又一次跨越。距离也不是太远，总之看上去不像什么厉害的技能。
　　“他们的异能有问题。而且，如果不是遇上我们，对付普通人够用了。”公孙泽边开车边回道。
　　“那倒是。”包正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小红点的最终目的地是城南的一个码头仓库。
　　这个仓库里有不少人。当他们看到只有杂毛和女人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没办成。
　　“就你们两个？”
　　问话的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年轻男子，语气里带着质疑。他坐在一个破旧的单人沙发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衬衫的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最高，下摆扎进裤子里，外面罩着一件浅蓝色短款外套。周围的人隐隐以他为中心，或坐或站。
　　女人低着头回答：“来了两个不认识的人，计划被打乱了。”
　　“什么人？”男人皱起眉问道，“没抓到人，你们就这么回来了？”
　　“老大，这事不能怪我们，谁知道那么偏的地方也有人往里钻啊！我们明明都已经把另一边的路堵上了。”女人半是辩解的抱怨着。“要不老大你把目标的照片给我，我们再去一次。省得又弄错了。”
　　男人阴冷的眼神透过镜片钉在女人的身上，说道：“朱玲，你们遇到了什么人？别撒谎。”
　　朱玲咬了咬唇，说：“是两个警察，一个拿着枪，我们一开始以为是目标，准备动手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从后面冒出来的。”
　　“难道是他找来帮忙的……不对。”男人想了片刻，自己就把这个猜想给否定了。接着他又问，“长什么样看清了吗？”
　　朱玲摇了摇头，“先出来那个挺白，比我高一个头，大概有一米八几，挺瘦的。后面那个没看清，蓝月后面那地方太黑了……”
　　男人不等她抱怨就打断了：“普通人？”
　　朱玲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力量很强。”
　　“猴子，想办法把这两个人找出来。查清楚是哪边的人。”
　　仓库里的人都聚在旁边，一听男人点名，一个坐在地上的小个子应了一声。
　　“好嘞！”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打开仓库门走了出去。
　　码头上灯火通明，岸边熙熙攘攘的全是人群，这个点恰好是一艘游轮到岸的时间。这场飘了一天的绵绵春雨终于停了。
　　公孙泽避开人群，静悄悄地把车开到离仓库七八百米外，一个拐角后面。关了车灯，公孙泽在黑暗中点击了几下。指路的地图转化成码头的平面地图，甚至每个仓库都标了出来。
　　今天晚上的这三个人。
　　女的叫朱玲，她的能力是能将身体任意一部分转化为利刃，时限十分钟。杂毛本名陈刚，异能为瞬移，瞬移的最大距离是三公里，但是因为这个能力对于体力的消耗过于巨大，所以根本无法连续使用。最后一个叫邓飞白，是德城市附属辖区下一个分局的干警，已经当了两年警察。
　　后来的邓飞白虽然没有使用异能，但包正和公孙泽同时确认，也证明了对方是异能者无疑。
　　公孙泽已经把特调科的门牌告诉了邓飞白，如果他不来，特调科有的是办法查到。更何况，邓飞白跟他们显然是半个同行，查起来更加容易。
　　对这三个人的异能，包正和公孙泽心里都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仅仅一个照面，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
　　除此之外，异能不是白菜，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他们大多都是经历过生死关头，更甚至是极度的刺激之后，才会获得这样不平凡的能力。这种人，偶尔出现一个尚属正常，但今天晚上却一下子冒出了三个包正公孙泽既没有见过，而且也没一个人认识包正和公孙泽的异能者。这就有些离奇了。
　　德城里大大小小的异能者，人数上千。他们相互之间或许不认识，但是却没有人会不认识包正和公孙泽。就连从来宅在特调科里，没事基本不出门的小Q，这群异能者也知道的很清楚。
　　因为德城所有异能者都知道，这个城市有一个特别罪案调查科，专门管理异能者犯罪。不单是德城，其他城市也有类似的部门。所有异能者，不论是本地还是外地的，他们最清楚的就是一块地盘上的异能者有谁在维持秩序，性格如何、样貌如何、有什么规矩忌讳、适合结交还是讨好，或者两不相干。
　　这个部门所负责的是处理异能者犯罪，以及管理这些异能者们。这些管理者们对于自己城市里大大小小的异能者，不说全部认识，但是起码见面会有个印象。叫不出名字，可是看到了就会想起来——这人有什么能力、或者是做什么的、或者人品如何。俗称混个眼熟。异能者中也有是死宅而且根本不动用异能的，但是除非永远不用异能，否则不出一个月他们总能有办法知道。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内容。
　　这方面，德城特别罪案调查科永远是做的最好的一个。虽然他们人少，但他们科里却有个堪称能统治世界的技术宅。
　　秉承着“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德城绝大多数的异能者都比较安分守法，给公孙泽他们减轻了不少负担。不过，这在十年前特调科刚刚成立之时，大打一架还是少不了的。双方光明面上的斗法就持续了长达半年之久，但也是从这里开始，不论德城的异能者们心里有什么看法，这个城市里就再也没有不认识特调科这五人的异能者了。
　　他们两个追着朱玲和陈刚本来是想等对方逃到安全的地方，再悄悄把人带回科里问话的。德城出现陌生的异能者，而且这异能的来路似乎还有些问题，事有蹊跷，于情于理公孙泽和包正都要查清楚这两人的来路。结果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带着他们来到了码头，还进了一个仓库。不论仓库里的是不是异能者，都说明他们一定不止两个人，肯定还有同伴！
　　包正和公孙泽坐在车上，他们面前的挡风玻璃上显示出这排仓库的正面影像。这个码头每一排有二十间仓库。公孙泽他们就停在左边的尽头，有红点的仓库却在右边第九间。
　　公孙泽看着屏幕，包正打开储物盒翻了翻，居然被他翻出一盒薄荷味的口香糖。包正把糖倒在盖子上，轻轻一抬手，那颗糖就离开了盖子，进了包正的嘴里。然后他把盒子递给公孙泽。
　　“那，吃个糖。”
　　公孙泽接过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顿时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人也精神了一点。他把剩下的糖放回原位，盯着监控画面嚼了一会，突然对包正说道：“包正，明天你把车开去洗一下。”
　　“好。”包正点了点头，摊开手伸到公孙泽眼前。
　　公孙泽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干嘛？”
　　“给钱啊！没钱我上哪去洗车啊？”包正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
　　公孙泽抬手就要把包正的手打开，包正立马把手缩了回去，得到公孙泽一个白眼。
　　包正呵呵笑道：“呵呵，科长哥，给钱吧。”
　　公孙泽没好气地去摸钱包。他们两个在车上闲聊了一会，正在猜测里面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的时候，仿佛应和一般的，九号仓库的门打开了，一个小个子走了出来。小个子走出来后把门带上，立刻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然后朝码头人多的地方走去。公孙泽眉梢一挑，转头看包正。包正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指了指小个子出来的地方。只见仓库的门过了没多久再一次被人打开。刚刚差点就坑了公孙泽一把的朱玲跟陈刚走了出来。
　　包正跟公孙泽对视一眼，确认是他们两个没错了。
　　这里可能是他们的据点，公孙泽和包正没有急着去追，他们打算让这两人走远一点再跟。又过了一会，公孙泽正准备把监控切回之前的追踪地图，监控画面上竟然显示仓库里又陆续走出十来个人。
　　包正和公孙泽显然都在看着，此时包正嘴里发出“嚯”的一声，说道：“人不少嘛！”随后点击了几下屏幕，把刚刚那个小个子以及这群人出现的这段录像给截了下来。
　　即使公孙泽早就习惯了包正的这种语调，却还是不免暗中丢了个白眼。他看着画面调回之前的追踪地图，两个小红点重新出现在视野内。随后倒车，驶出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