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37、第 37 章

　　对于从年初一就很难捉到王苏燃踪迹的王家家长来说，这几天有点不寻常，虽然这个女儿就没叫人省心过，但往常过年的时候好歹还能安稳一些，见见亲戚朋友，吃顿饭啊什么的，可今年就奇怪了，整天不着家，要是上班倒也罢了，这年假还有几天呢，她在忙什么？

　　王苏燃哪里知道她妈妈已经盯上她了啊，每天照旧早早出来，陪着顾呈渝吃早饭，然后一起出去走走，午饭有时候在家吃，有时候会被朋友们叫过去，她的那些朋友知道她这个人爱交朋友，对她身边多出来一个人也不觉得奇怪，何况还有人记得顾呈渝这一号人物的。

　　顾呈渝对王苏燃做法也没有排斥，她觉得，自己可以出现在她的生活圈子里，不管以朋友的名义还是前缀上多出一个女字，在她朋友面前，她都不在意。

　　顾老爷子祭日，两人提早一天回去。

　　天气还是那么冷，连阳光都没有，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可惜从入冬开始，就没飘过一片雪花。

　　半山坳里，王苏燃站在顾呈渝身边，就听她说：“爷爷，我恋爱了，您可以不用担心了，她今天也来了，您也是认识的，以前还总是夸她比我懂事的。可能，我告诉您这个消息，您会更担心吧，其实不用，我知道自己要什么，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从小到大都是。” 她就像个上了年岁的老大妈一样，站在那边，对着一块墓碑，一抔黄土，絮絮叨叨，尽说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王苏燃什么都不管，只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在需要的时候，尽一些该有的礼节，以示对逝者的尊重。

　　家里，上回来还是不能呆人的环境，这一次，让王苏燃眼前一亮，干净整洁，虽然摆设都是有些年头了，都是老式的早跟不上潮流，但那种氛围很好，她很喜欢。

　　午后，王苏燃扒着窗台对着屋后的竹林，眼睛乱瞟，想在厚厚的竹叶底下发现两根尖笋，可惜忙半天也没发现有冒头的，这才作罢，转过身来说：“年前你非要回来，就是为了收拾家里等我来？”
　　“是。”
　　这么一个答案，显然是对王苏燃最大的肯定，原来，顾呈渝比她嘴里承认的还要早就认定了她们之间的关系，笑说：“顾呈渝，为什么你都没说什么，我却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情话一样呢。”
　　“那是你耳朵有毛病，年纪不大就幻听了，回头我带你去看医生。”
　　王苏燃撇嘴，“好没情趣的女人。”
　　顾呈渝笑：“你喜欢的顾呈渝就是这么一个人，情趣这种东西，你有就可以了。”
　　这人还真是会说话，王苏燃懒洋洋地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她后天要上班了。
　　“明天？”
　　“好。”

　　现在的农村都不如原先热闹了，大家不是在家看电视就聚在一起打牌赌钱，连点像样的玩乐节目都没有。顾呈渝带着王苏燃在村里走了一圈，只有年纪大些的才认识她，像半大的孩子，嫁进来的小媳妇等，都不知道她是谁，同时，她也不认识人家。从她出去念书，又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很多年了，除非过年或是重要节气，她很少回来。
　　有时候，人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个体，没时间的时候一直盼着，希望能把心中的愿望实现，可有一天有时间了，一直想要做的事却已经不需要去做了。

　　村里的孩子越来越少，也为了集中教育资源，村里的小学早废弃了，孩子们都集中到山下的那间大学校去了，当初那座白墙红瓦的院子，现在是一家养殖场，这个季节都传出很奇怪的气味来。王苏燃问：“这是干嘛的，怎么离村子这么近？”
　　“小时候读书的小学，现在废弃了。”看见曾经熟悉的地方变作现在这个模样，顾呈渝觉得很可惜。
　　走近了，看清了门前挂的牌子，王苏燃笑说：“哦，养猪场啊。”
　　“哦，你觉得自己喜欢上一头猪了么？”
　　王苏燃眼睛一转，“那也是一头美艳的猪，猪圈里的可不能与你比，你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天上地下的差距。”

　　顾呈渝笑着瞪她一眼，拽着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那时候，路远的老师是住校的，大家条件都不好，舍不得买菜，从家带菜又麻烦，也不好储存，就在学校里开了一片地出来种菜，秋天的时候，让我们去给他们收土豆。那些土豆长得，就跟鸡蛋差不多大，谁家的土豆不是大个的啊，我们一边捡一边笑书生无用，种个农作物也搞得凄凄惨惨的。好不容易捡到个大个的，还被挖土豆的给挖成了两半，后来再看，每次有大个的都是挖坏的，才知道，那些男生就是故意使坏。”
　　“是够坏的，要是我，大概也会那么做。”王苏燃笑着说，“他们自己不动手，让孩子干活，也好意思。”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你想啊，大家都不容易，农村孩子，谁还没做过农活啊。大课间，我们也觉得好玩，瞎捣乱呗。”
　　王苏燃用信服的目光看着身边这个人，由衷说：“呈渝，你很厉害你知道吗？”
　　“是啊，我要是真认为读书无用，哪里会认识你啊，那你以后都没人要了，多可怜。”
　　王苏燃伸手就去捏顾呈渝的脸，“啊呀，这是谁啊，贴着顾呈渝的人。皮。面具在这里胡言乱语？本姑娘是谁啊，还我没人要了，是你没人要了吧。”
　　顾呈渝躲开王苏燃的手，笑说：“是，你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是我以后要做老姑娘，多谢你眼瞎看上我。”
　　“哈哈，不许妄自菲薄！”王苏燃唇角向上，笑得好不得意，拽了顾呈渝就快步往回走，“回去回去。”
　　“干嘛啊，哎哎，慢点，别摔了。”

　　家门一推，王苏燃把顾呈渝拽进去，捧了人家的脸，低头就吻上去，一边吻一边恨恨地道：“顾呈渝，我发觉，答应你明天回家是个错误。”做点亲密动作都要左顾右盼的。
　　门还开着，这要是让人看见了，那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啊。顾呈渝把王苏燃推开一些，一脚把门踢上，这才笑问：“那咱们，现在就走？”
　　几点了啊？王苏燃拿出电话一看，撇嘴，“又说好听话哄我，都快五点了，到家不得八点了啊，大晚上的，算了，咱们准备晚饭是正经。”

　　天一黑，除了各家各户的灯光，四周漆黑一片，若是天气晴好，还可以看见漫天星斗，可惜，天公不作美，一颗星也没给王苏燃留，害得她只能仰头望天长叹：“好可惜啊。”城市灯光把最原始美丽的星空都给糟蹋了，偶尔间看见一回都要忍不住叹息一句：真美！
　　“这种安静你过得惯么？”
　　“还好啊，小时候，虽然没这么冷清，也很安静，同样，我也算听话，可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叛逆之外，胆子也大的很，后来就是你看见的样子了。那时候，缠着你闹，你一定很烦吧。”她要是成绩再差一点，那就是一个人见人烦的问题少年，老师们都是看在她学的好的份上，骂几句，睁一眼闭一眼，能糊弄过去就算完。

　　——那年，顾呈渝在银行自动柜员机那边碰到王苏燃，两人都排队等候，王苏燃见那么多人，就与同伴抱怨说：破钱庄，取个钱那么麻烦，柜上还有什么狗屁规定，低于五万的请去隔壁自动柜员机操作，自助银行就这屁大一点，一年刮那么多血汗，也不弄多几台ＡＴＭ机，真是，比葛朗台还要葛朗台。
　　顾呈渝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很赞成她的说法的，就笑，没想到就被人瞪了一眼，她挑眉之后，扭过头，不予理睬。
　　然后，王苏燃就像是顾呈渝的跟班一样，她到哪儿她到哪儿，没消多久，她就把顾呈渝这个人了解的彻彻底底，就连她正在跑的单子都弄得清清楚楚。
　　顾呈渝特受不了这样一个开着红色宝马、穿得像个花蝴蝶一般、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三分钱事不做，见天跟在自己身边，简直，做什么事都烦，就准备与人摊开来好好说道说道，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脑袋一热就跟人签了合同，还一签就是五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忽然间，什么都不计较了，还被人忽悠了五年时间去。

　　“可我还是与你签了五年的合同啊。”
　　王苏燃觉得，有必要在那五年的基础上再多加个七八十年的才放心，嘴里却说：“第一次见你，眼前一亮，哇，简直美女啊……”她才说到这里，顾呈渝就打断了她，“什么叫‘简直美女’？”
　　“不是，我说错了，应该是，哇，简直天仙啊！重要的是，她还朝我笑你知道么！”王苏燃一脸的兴味盎然，还不忘拿现在的顾呈渝作比较，“我觉得啊，人不一定要长得好看，但一定要有气质，就像你，我就觉得你是越来越有气质了。当时，你对着我眼波流转的那么一笑，我就失魂落魄，所以才整天跟着你。”

　　这简直就一逗闷子的，不去登台表演可惜了，顾呈渝特别无奈，又觉得她说的挺有趣，笑问：“那你有一天魂魄回来了会怎么样？”

　　“就现在这样啊，让你做我女朋友。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我爸妈？”
　　“怎么忽然说这个？”
　　“我就是问问。”

　　这种情感，对于绝大多数做父母的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吧，之后什么境况，谁都不能预料，最初拒绝她，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基于此。顾呈渝她是孑然一身，什么都不用担心，但王苏燃不是，她有一个很幸福、很健康的家庭环境，虽然她性格够独立，但这并不能代表父母会无限度地赞成她的任何决定。顾呈渝不能把这些话直接说给王苏燃听，就怕她那坏脾气，别一个没表达好，再跳起来，想了想，说：“我们这才多久啊，就见家长，太早了些。”

　　“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
　　“嗯，你们公司上市之后吧。”
　　王苏燃开始乌鸦嘴了，“那要是我们公司上不了市，你就不跟我回家啦？”
　　“哎呀，上回你还说我呢，把你们公司规划到中小企业板块去了会气死你们总经理，你这样，不是把你们董事长也气死了？”
　　王苏燃哈哈一笑，“那公司就群龙无首了，我去做董事长兼总经理去，怎么样？”
　　顾呈渝就笑：“到时候，还请王董多多关照啊！”
　　王苏燃也笑，“好说好说。”忽然觉得不对，刚才说的不是这个啊，大呼：“顾呈渝，你把话题带到河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