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29、第 29 章

　　顾呈渝接到主管电话的时候，王苏燃那边他已经先行一步汇报了，她只说知道了。向来这些事都是顾呈渝在处理，王苏燃只要了解有这件事发生就可以，主管也没多说，这些事，从最初的心怀疑虑到现在得心应手，也就一年时间，说来，玺园开业这么久了，他还是没看懂，弄这个店又不赚钱，有什么意思。
　　楼下办公室，主管接了文件过去，顾呈渝说：“王小姐在楼上。”
　　“好，我知道了。”
　　交代完，她便朝门口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只以为是上面的客人，也没在意。站在门前空地上，手伸出去探探雨势，还是细细密密的，一天都没变，就叹了口气，她不喜欢这种天气，什么都做不了，反而能集一肚子烦恼。
　　“呈渝。”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可顾呈渝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抬头看过去，大概十米远的路灯底下，郭珂撑着一把透明的伞站在盲人线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顾呈渝顿了下，“怎么站这里不进去？”哦，她说这边门槛高来着。
　　郭珂一直走到顾呈渝面前，“我是路过，看见你车停在这边，就过来看看，好巧。”
　　“我正准备回去。”顾呈渝朝四周看看，并没有看见她有同伴，“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好啊。”
　　坐进车里，顾呈渝说：“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半夜了，该注意安全。”
　　“嗯，不是碰上你了么？”
　　“我也是有事才过来。”
　　“所以我才说好巧。”真话假话就个人自知了。
　　顾呈渝身上，只有淡淡的香水味，很清雅，完全没有那个地方该有的烟酒味。郭珂惊讶说：“很少有人进这种地方还不喝酒的啊。”
　　顾呈渝笑笑，“所以说是有事，没事的才是去喝酒。”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顾呈渝没接话，安静了一会儿，郭珂又说：“你工作很忙么？”
　　“还好。”
　　“那，你明天有空么，照片洗出来了，你要是有时间，我拿给你看看。”
　　“哦，可以吗？”除了证件照，顾呈渝都没特意拍过照，公司做活动的时候倒是有一些，那都是一群人在一起胡闹，搞笑用的，什么自拍啊爆照啊，她从来不玩，手机里拍下来的都是与工作有关的东西，她也有些想知道自己在镜头下会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可以。”
　　顾呈渝就想了一下，“这几天我时间怕是错不开，过两天吧。”
　　郭珂听她前一句有些失望，就怕像上次那样，弄得她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做，听见她后面又跟了一句，就说：“那我们就算说好了啊，你电话给我。”
　　“上次不是给你了么？”
　　“我不是说的号码，我说的是话机。”
　　“什么事？”
　　“你先给我，给我就知道了。”
　　顾呈渝就从车门上的储物格里拿了递给她，郭珂接过去，手脚麻利地编辑、储存，“好了，只要你接到这个电话，那就是我了。”
　　顾呈渝接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写着：郭珂，名片夹这么介绍：未来的摄影师，笑说：“这么说我真不能错过。”
　　“说的是。”
　　郭珂家住的远，又是雨天，送了她再回来已经接近零点了，内外安静，雨水打在前挡上的啪啪声就格外清晰，顾呈渝无意识的用右手食指敲着方向盘，与红灯跳秒同步，绿灯亮起之前，看一眼后视镜，只有刺目的氙气灯，闭了下眼睛，起步。

　　这段时间，天一直没好过，好几天了还淅淅沥沥、没玩没了，空气湿度非常大，哪里都是湿哒哒的，王苏燃坐在窗户边上，愣愣地看着外面细细的雨丝，她这个姿势，已经保持很久了，同事抬了两回头就看见她这么着两回，刚揉了一团纸想丢过去，财务助理“哒哒”的来了，“王苏燃。”
　　“嗯？”王苏燃被这一声惊醒过来，朝声源看去，“莫助，有事？”
　　“我没事，你有事么？”
　　“我也没事啊。”
　　“没事做什么望眼欲穿的样子，天都给你看漏了，成天下雨。”
　　王苏燃抿抿唇，正色道：“女娲能补天我王苏燃就能把天望个窟窿，以后需要抗旱请呼叫我。”说的同事们都发笑，莫助看她那样子，摇摇头走了。
　　下班后，莫助撑着把小花伞站在路边打电话，出租车呼叫平台告诉她这边没有空车，她有些着急，又朝路两端看。王苏燃把车停到她面前，“美女，等车啊，别啊，我送你呗？”油嘴滑舌的样子，似乎上午发呆的那个不是她。
　　莫助看她一眼，上了车开始批评教育：“以后少拿姐姐开心知道不？”
　　“干嘛，又不少块肉。”
　　“少块肉倒好了，正好减肥。今天我有事，送我去少年宫。”平时她有专车，夫妻俩一起上下班，今天“司机”有事，弟弟家的儿子没人接拜托到她这边，她就怕去迟了孩子再给丢了。

　　少年宫门口挤满了大车小车，课程结束了的孩子都站在门口走廊里，等着家长来接，大人孩子，雨伞雨披，花花绿绿，莫助下车前对王苏燃说：“欠你一顿饭，以后请你。”
　　“莫姐姐，你怎么还客气起来了。”
　　于是，莫助朝她灿烂一笑：“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王苏燃冲她翻个白眼，前面也不知道怎么了，堵了半天也没见挪动一下，后面还有车跟上来，她只能停在那边等。前头路还没通，又见莫助一脸无奈的回来了，王苏燃问：“你不是说接小朋友的么，人呢？”
　　“大下雨天的，他们这是拿我开玩笑呢，这来来去去白跑的，还堵这边了。”
　　真正是进退不得，有不耐烦的车主按了喇叭，也只是多添了几声呱噪的响声而已。
　　前面五十米处是个菜市场，她俩从少年宫门口出来后又一头扎进了这边的车流里，好长的一段路，连个岔路都没有，王苏燃很少从这边走，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等她重新回到大马路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如果天气再晴好的话就更好了。
　　莫助问：“你去哪儿？”
　　“我回家啊，又没人约我。”
　　“现在我有时间了，我约你，咱们吃饭去吧。”
　　王苏燃笑着看她一眼，“不用客气啦学姐，我玩笑呢。”两人是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毕业，莫助比王苏燃高七届。
　　“我没玩笑啊，回家也一个人吃饭，就当陪我了。”
　　“那，好吧。”
　　下车的时候，王苏燃给王太太去电话，告诉她晚饭不回去吃了，王太太问又干嘛去，王苏燃说朋友约了吃饭，在王太太的印象里，她女儿这么早就给她报备不回去吃饭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答应的爽快，“嗯，去吧，吃的开心点。”王苏燃觉得自己家老妈真是，童心未泯，想象力丰富，未免她想到别的地方去，又添了一句，“饭后我还得送学姐，可能会晚一些回去，别等我。”
　　“哦，知道了。”
　　莫助觉得还是女儿好，会体贴父母，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啊。“真是个好孩子。”
　　对这个夸奖，王苏燃受之有愧，拿了菜单递过去，“这边我都没来过，学姐有什么好推荐？”

　　出了餐厅才发现，下了好多天的雨竟然悄悄停了，王苏燃站在餐馆门口，觉得压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举目四顾，对面玻璃橱窗里一盏射灯，把一幅半身侧面像照得清清楚楚，隔着十来米宽的马路王苏燃也一眼认出来那是谁，她盯着看了会儿，不自觉的冷笑一声，“真有劲（意思）哎。”

　　莫助见她这个声气，“怎么啦？”
　　“没，走吧，我送你。”
　　“我家就这附近，走着就行了，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唔，今天就不打扰你了。”
　　两人就在餐厅门口作别，莫助走了很远了还回头看了看，王苏燃还站在原地，站立的姿势都没变，她不放心，又给她去了个电话，“小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啊。”王苏燃朝莫助走的方向看看，也没看见她人在哪里，只是人家都看见自己了，就朝停车的方向走去，“您放心吧学姐，我还能把自己丢了不成。”
　　莫助从电话里隐约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好，挂了。”
　　冒着尾气，车灯亮着，王苏燃拿着电话愣在座椅里，很久之后开始拨号，又是不通，她丢下电话，拨档起步。玺园门前没有顾呈渝的车，侍应也说顾总今天没过来，她连大门也不进，转身就走了。

　　顾呈渝刚到家就去摸杯子倒水，喝的太快，一杯水喝下去也没缓解多少，又倒了半杯，门铃就响了，而且按得还挺急，她搁下杯子，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疑惑道：“大晚上的，她怎么来了？”
　　王苏燃见门里的顾呈渝眼带疑惑的看着自己，忽然就笑了，她在楼底下看她家还没有灯光，上来也只是来碰运气的，见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长长出了一口气，“你回来啦。”

　　真奇怪，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是打哪儿来的，难道她刚才来过？顾呈渝更疑惑了，朝她面上看看，“你怎么来了？”都这会儿了。
　　“就是，忽然想见你。”J市说大不大，可要是想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玺园出来，王苏燃先来了顾呈渝家，敲不开门，她一边开车一边给她所认识的顾呈渝的同事、朋友打电话，没有人能告诉她顾呈渝在哪里，还问怎么了，她只好说有点事急需找她，可电话不通。城区顾呈渝常去的地方都被她转遍了，她却在家里。

　　“什么？”顾呈渝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忽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前一段时间还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才好，刚过了几天又变这样？
　　王苏燃朝里走，“你不是听见了么，还想多听一遍？我想见你。”
　　“哦。”顾呈渝觉得自己与王苏燃之间远近亲疏根本不由自己做主，她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生气就生气，说好了就好了，善变的厉害。
　　王苏燃等了好一会儿，见她“哦”了这么一声便没了下文，不由奇道：“怎么了？”
　　顾呈渝摇摇头，她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茶几上一个文件袋，上面清清楚楚印着餐厅对面那家照相馆的名字，王苏燃慢慢收起笑容，手指指指，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照片。”
　　“什么照片？”
　　“我的照片。”
　　王苏燃伸手拿过来，一股脑倒出来，摊开在茶几上，所有的人物，无一例外都是顾呈渝，或是远景或是近景，有彩照也有黑白，背影，侧面照，半身，全身等等，不得不说，有几张拍的很不错。她一张一张，仔细看，全部看完，二十几张照片都捏在左手里，厚厚一沓，像握着一把荆棘，刺手。她忽然抬起头朝旁边单人沙发上的顾呈渝看去，顾呈渝被她看的心里一惊，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复杂的眼神，她甚至都不敢轻易去揣测其中隐含的深意。

　　王苏燃搁下手里的照片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顾呈渝面前，左腿一屈跪在沙发上，顾呈渝本能的往旁边让，她就跟上去，顾呈渝让到无法再让，她还是跟过去，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捧起顾呈渝的脸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