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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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呈渝也看见了他们，过来说了几句话，郭珂寸步不离的跟着，王苏燃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一点不想搭理顾呈渝，忽地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不能再待下去了，想到这里，几乎是立刻就收拾东西离开了，简直避之唯恐不及。
想她王苏燃从来张扬不羁，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没想到也会有意志消沉的一天，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看什么都觉没意思，还只是因为一个见过一面的人引发的，就像是好好一个气球，郭珂一来就漏气了，真有点不可思议。
顾呈渝并不是没发现王苏燃这些日子的变化，又见王苏燃什么没说只神色恹恹的走了，有心问她点什么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太方便。
她们所处的位置在城东区，西边一座光秃秃的山，附近新开发了一大片商品房，刚开始的时候，房价被炒得一天一个样，当时追涨买的到现在都后悔不跌。原来的一个鱼塘被挖成一大片水面，植被高低错落，景色宜人，也就成了城东区最大的休闲之地，吸引了不少人在休息放假的时候过来消磨时间，有山有水有风景，一些新人的婚纱照也喜欢到这边来取景。
刚开始，园方管理处是允许大家来此烧烤的，可惜烧烤之后生成了大量的垃圾游人不会带走，更有甚者随地丢弃，加重了处理负担，植被也因此遭了不少罪，于是就禁止烧烤了，野餐也只能带些现成的吃食过去，少了很多乐趣。
眼看午时已过，郭珂她也没想到带吃的来，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该吃午饭了。
最近的餐厅也有四五里地远，休息天，饭点到了，家家客满。两人不想等，直接回到市区，在一家湘菜馆里吃了顿午饭。一顿饭下来，顾呈渝没吃多少东西，水倒是喝了不少，她是不能吃辣，只是遮掩的好，与她同桌吃饭的郭珂没有发现而已。
饭后，郭珂又提议去城北的山底隧道玩，顺便还能纳凉。不得不说，那山底隧道真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比空调里自在多了，就是，走累了也只能站着，如果你不怕山壁上或是地上因为温差渗出的水的话，当然也可以坐下或倚靠着山壁歇一下。
顾呈渝说不了，在一个路口把郭珂放下，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郭珂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疑惑着接了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沓零零整整的钞票，“什么意思？”
“上次的酒钱，我说着玩罢了，现在还给你。”当时之所以要说“不然你再买一次单”的话是想尽快结束通话，谁知道她真的当真了呢。
郭珂心里不快，把信封还给顾呈渝，“不用了，我说话算话。”
“本来我还想说让你以后有时间过去坐坐的，可惜你又说不是为我都不愿进第二次。”顾呈渝笑笑，把信封往旁边花坛上一放，“你若是真不想要，就让人捡去吧。”油门一踩，走了。
从这次城东一别之后，又是一段时间，王苏燃都没有再与顾呈渝有联系，平常隔三差五的就会给她打电话，每个周日，只要她去玺园，十有八九能碰上王苏燃，而这一个月里，两人连面都没见过两次，这一回换顾呈渝不习惯了，她打电话过去王苏燃总是说很忙，没说两句话就收线了，前后反差很大，顾呈渝就觉得王苏燃是在避开自己，可为什么啊，连个争执都没有，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月底的时候，顾呈渝终于逮住了王苏燃，那天顾呈渝在城东一家娱乐中心招待客户，中间出来透气，走廊里让她碰上了那个被女朋友打破头的领带君，领带君也还记得她，十分自来熟的说：“是你啊，好巧，上回一别就再没见了，今能碰面，有缘分。”顾呈渝说：“跟朋友过来玩么？”
领带君点头说：“是啊，王苏燃也在，你也一起来玩吧，就在前面那间。”顾呈渝说好，气也不透了，直接跟这领带君过去。
推门一看，一个大包间，里头又是大帮子人，有人坐在高脚凳上，扯着喉咙喊“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那么声嘶力竭，似乎下一刻真的就能把他埋在这夏天里了。灯光明亮，顾呈渝一眼就看见背着自己灌别人酒的王苏燃，显然是那人想赖，她威胁说道：“你敢不喝今天我就能让他们每个人再多灌你一杯，叫你爬都爬不出这个门。”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吧。领带君去拉王苏燃，想跟她说朋友来，王苏燃一手就把他给支远了。
她向来说得出就做得到，那倒霉的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她了，顾呈渝心里这么想。那人也定是了解王苏燃的，乖乖把酒给喝了。领带君这回才有空上去，拍王苏燃的肩膀，“喂喂，你那个朋友来了。”
王苏燃白眼他，“知道我有几个朋友就瞎搀和我的事？你管好你老婆吧，她快疯了。”领带君朝闹得最凶的人堆里看一眼，那几个女人抽扑克比大小，输了的人就要被赢家吃豆腐，尖叫声简直要冲破屋顶，他笑说：“我老婆不管我就烧高香了，啊我还没说呢，你自己朝后看，看我说错了没有。”
王苏燃说他“夫纲不振”还出了高境界来了，转身，顾呈渝正笑微微的看着她，领带君还在一边打岔，“这话你跟我老婆说，她一定非常爱听。”
王苏燃面无表情的转过来，“要是她爱听我说话，那你就等着做光棍哭吧。”领带君说：“你敢拐走我老婆我跟你拼命。”话说完了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哪里不寻常，眼睛就朝他女朋友那边看去。
“是嘛，这话你不该跟我说，她一定非常爱听。”王苏燃又把他的话给还回去了，领带君也不多想了，笑嘻嘻的，手指一拐说：“其实，我只是客气了一把她就过来了，我跟她不熟，你自己招呼吧。”
人多音乐又吵，王苏燃只好走过去，也没说出去，站在她面前问：“客户不招待，过来找我有事？”
“你们大约几点散？”
“不知道。”
顾呈渝想了下，“我先过去，回头我要是没来找你就会打电话给你，别拒听，我有话跟你说。”
王苏燃看她匆匆走了，就撇了撇嘴。
今天的客户比较难缠，该喝的酒喝了，该抱的女人也抱了，就是不谈正事，每回话题刚转到上面他就打岔给带过去了，一来二去顾呈渝是知道今天没希望探到底了，索性不再提，只是说一些客户感兴趣的，再使眼色给那两个陪酒小姐，她们的酒量不是盖的，后面自然是醉的快些，也好早些散。
女性做销售有很多好处自不必说，而坏处缺一点不比好处少，顾呈渝做了这么些年，开始的时候遇到毛手毛脚的客户根本不会处理，惊讶过度不免让谁都很难看，也免不了挨批，暗地里哭了很多次，不想再做这份工，当时的销售组长就带她，教她，有时候会细心把遇到的事分析给她听，有时候也会把她骂的稀里哗啦。
扶着永远学不会走路，摔跤之后总会比前面走的更稳，为此，她还差点把想占她便宜的客户的头给爆了，也是当时的时机巧妙，光线昏暗给那客户一顿重手，口口声声说谁谁可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做这种事。那人总算顾忌到自己的身份，没闹大，顾呈渝却是免不了又是挨一顿批，部长批完了组长批，但私下里，销售组长却对她这种做法表示支持，这种支持，说是护她也对，说是害她，也有道理。
时至今日，她入行已经快七年，处理这些事已经是游刃有余，再不会有打人这种事发生，可有些事也很无奈。
直到凌晨，客户才说散，顾呈渝与同事陪着他朝外走，走廊上特意落后一步，那间大包间已经大门洞开、灯火通明，保洁员进出了。
马路边，那客户甩开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手臂一曲搭到顾呈渝肩膀上，“顾经理，今天，谢谢你了。”顾呈渝被他这么一带，差点跌到地上去，赶紧让人到另一边扶住醉醺醺的这位，“看您说的，您尽兴就好。”
□□门口，等生意的出租车很多，几人往那边一站马上就有车过来了，顾呈渝把人塞进后座才松了口气。同事也拦车走了，她拿出电话来，已经一点半了，不用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这日子过得。她这边笑着自己日夜颠倒，拨出去的电话已经接通，那头还有说笑声，显然是一群人又宵夜去了，只听得王苏燃用讽刺她的口吻说：“哟，角色扮演完啦！”
顾呈渝听她说就笑：“嗯，辛苦死了。”没在意她那边什么口气。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王苏燃一副不耐烦，顾呈渝也一脑袋官司，坐进车里靠着座椅揉额头，“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明天没事去我家一趟吧。”
王苏燃不做声，顾呈渝等了一下，见她还不出声，只好又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找你也行。”
“不用了，见面也是说话，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你说好了，我听着就是。”
顾呈渝又揉额头，“你干嘛躲着我？”
“哈，我躲你？”
“是，你躲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我旅游回来。”刚开始的时候，顾呈渝还以为王苏燃谈恋爱了没时间去和她瞎扯，可从她朋友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她什么事没有，连工作也没她说的那么忙，晚上的时间不是在家呆着就是在外面玩。
“所以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都说没有朋友的人不会觉得寂寞，顾呈渝自觉没什么朋友，却在这段时间里觉得寂寞，尤其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去想，王苏燃在干嘛呢，若是平常，又会来蹭饭啊瞎扯啊什么的，想的次数多了就会去究其根本原因，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得出的结论是：情感转移，老爷子去世后，王苏燃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陪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她就会很安心。现在她渐渐不做这种事了，自己感到失落也是正常。
车经过平海路夜市，车多人多，热热闹闹，顾呈渝放慢了车速降下了车窗，她也喜欢这种生活地方，只觉得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模样。大排挡正是忙的时候，除了出租车司机还有下夜班的，还有就是夜生活刚结束的了那一帮人。在马路一侧的花坛边，顾呈渝看见王苏燃的车停在那里，然后才在那一群食客里发现她模糊的身影，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三刻不到，这么迟了还吃东西，真不怕长肉。
她想看看这帮人能消磨到几点才会想起来回家，就站在一边静静等着。
低空有闪电照亮云层，起风了，头顶的树叶哗啦啦的响，间或有落叶飘飘摇摇的掉到她身上，她移步到一边没有树的地方站着。
半个钟头之后，那领带君抬起胳膊招呼人过去买单，吃饱喝足，分手的时候，几人还忘不了约定下次聚会的时间，等他们都上车走了，王苏燃才慢慢朝停在一边的车走去，一手伸进包里摸钥匙，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愣是没看见站在一边的顾呈渝，开了车门坐进去，正打算打火，顾呈渝拉了副驾车门坐了进去，王苏燃被忽然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满脸惊恐看过去，见是顾呈渝，满腔的火气悉数朝她开去：“顾呈渝你有病吧，阴魂不散，哪里都能遇到你，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神经不正常去找医生，三院离市区也不远，晚上也收治病人。”
“用得着这么恶毒诅咒我么？你自己车门不锁，幸亏上来的是我，要是色狼你还有的好么！”
“遇到色狼也比遇到你好。”她真的惊吓到了，火气有些大。
顾呈渝看着她，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是路过，看见你车停在这边，没想到会吓到你。嗯，也没事，就是，天晚了，我有点担心你。”
“多谢你关心，别忘了你也是女的，站那阴影里，有担心我的工夫不如担心你自己，我会注意自身安全，实在不需要你过度关心。”
“过度关心？”顾呈渝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真心实意想去关心一个人的时候竟然就是这样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