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弗兰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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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愤怒地看向Dekim，“游戏继续？你没看见他身体不好吗？还玩什么破游戏？！”
白发男子不为所动地道“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游戏就不会停止…你们也不能离开。”
他重复着先前说过的话，无意向客人们提议什么。可这的确能看作一种诱导——加快游戏进程，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没事…我没事。”
杰尔米挣扎着坐起，被弗兰克和史蒂夫一左一右扶着回到位子上。他倒下时候没有人顾及他的牌，也许慌乱中还顺手把自己的往旁边一扔。不过此时有些人已经发现了，牌被整齐地倒扣在每个人座位前的茶几上。
没人做过这个动作。
如果有人帮别人放好了牌子一定会被看见，而且也算是违反规则…这么说只能是自称Dekim的酒保做的了。
可是他站在那里没有动过，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六人有意无意地注意到了这件事，像一颗小小的种子生长蔓延至整个怀疑惊异的问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为何在这里？
如先前所说，这些问题，终于再一次被人们想起。
但是他们是不可能从Dekim身上得到答案了，暂时。
大多数人们在还有周转余地的情况下，不会主动选择向未知出手。
杰尔米重新捏好自己的牌，面向温蒂。
温蒂在村子里算是一号人物。号召力和响应人数跟自己差不多。
她是典型的那种村民代表。友善、宽容、热心…同时又偏执、刻薄、排外。
她不能说是个坏人，相反，如果非要选，更多偏向好人…
不过神的面前，好与坏没有明确界限。事实上在任何定义领域都没有绝对的好与坏。
“温蒂，你讨厌凯特吗？”
老太太用浑浊的眼珠子盯着他看了几秒，又斜过眼去瞥了下自己的儿媳妇——名义上的那种。
“不讨厌。”
她说。
凯特抽了一下鼻子。
温蒂毫无反应。
“我只是认为她跟史蒂夫不合适。”
“好极了。”
女科学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是您儿子结婚还是您结婚？…难道不该让史蒂夫自己选择他的人生吗？”
“凯特。”史蒂夫低低地叫她，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往下说了。
妻子如丈夫所愿住口。平静、疏离、陌生。
莉莎对自己一心爱慕的人所创造的糟糕状况感觉爱莫能助。
温蒂像没听见儿子和儿媳吵架似的——或许她认为这情况已经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了——他们本身就很难继续维持下去。
而弗兰克，她要问答所有问题就只有那一个。已经没必要再玩真心话游戏了。
“过。”
她轻轻抽走弗兰克正当中一张牌。
黑桃8
温蒂的牌是123，7、10，无成对。
“对不起…”
而弗兰克这么对妹妹说道。
“你应该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我。”
温蒂叹了口气。
老人的记忆缓缓流转。
他接到她病情加重的通知时，仿佛预感般的，知道这一刻终于要降临了。
她要离开他了。
他们的相逢并不浪漫，求婚倒是轰轰烈烈。婚礼上温蒂还一个劲地抢那束捧花。
那时候他们在神父的主持下庄严宣誓要永远陪伴在对方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食言了。
他太害怕，怕以后不能再听她温柔的声音，怕她以后不能再唠唠叨叨嘱咐自己地里的事情，怕她再不能在自己推开门时说一句欢迎回来。
他怕，那个小小的木屋，没有了暖黄色的灯光，没有了她的气息，变成一座冰冷的监狱，囚禁他在回忆中直到死去。
他稀里糊涂地根本没有办法去想妻子的病情为何突然加重，明明前一周她才和神父洽谈，露出安心的神色说神会保佑。
他恐惧得只能放弃思考，逃跑到镇上的酒馆，希冀醉烂如泥一觉醒来妻子的危机已经过去，他们还能回到小屋里手把手摸着相册一起回忆美好的往昔。
接着…
他从宿醉和绝望中清醒，对着死亡通告跪地泪流满面。
他逃跑了。
从送别她的机会中逃跑，把她一个人孤独地留在去往那个世界的入口。
他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温蒂说得对，他是懦夫。
因为这件事温蒂很久没有跟他讲话，拒绝他的一切消息。侄子史蒂夫也不怎么和他来往。
他知道以前温蒂跟妻子的关系很不错。
他从来没有为此责怪过温蒂。
这全部都是…他的错。自己的错。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看向莉莎，这个被生活折磨得有些憔悴的女人曾经也美丽动人，即使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刻痕，她也依然风韵犹存。
“但是…你还有。莉莎。”
她经历了车祸，断了一条腿。但是还没有结束。她还没有失去全部。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结婚了，丈夫是个混球。史蒂夫从美国回来他们旧情复燃，弗兰克不是不能理解。
他只希望莉莎不要后悔。他看得出她依然爱自己的丈夫，只是生活的磨难令她疲惫不堪，而侄子勾起了她对那段美好往昔时光的怀念，让她重新记起了她的梦想。
莉莎咬了咬下嘴唇，没有去看史蒂夫和凯特的表情。
弗兰克长长地吁了口气，仿佛从一直以来的梦魇中解脱了悟，放下重担。
他微微一笑“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这件事，莉莎。慢慢来。”
“…好的。”她犹豫着回答。
弗兰克抽走了莉莎右手第二张牌，翻转过来。方块7。
他本身自己只有黑桃6和草花J，成对几率低，所以也不意外。
“该你了。”他对莉莎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弗兰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