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的美好时代》Anecdotes

6、第 6 章

　　白岩道：“死变态不是你吗？”
　　“是真的！”苏合参一把鼻涕一把泪，“这神经病打同学会之后就一直盯着我不放，十多天了，我真受不了了……”
　　白岩把行李放下，冷笑道：“你是又把我哪个年轻有为的同学糟蹋了？”
　　“你开什么玩笑！”
　　“嗯？”白岩拉高了尾音。
　　“……是他糟蹋我。”
　　白岩：“……”
　　“岩岩！”苏合参再次痛呼白岩的乳名，“是兄弟就来救我啊！”
　　白岩道：“我怎么救你。”
　　苏合参道：“你让我住到你那去。”
　　白岩道：“我在拍外景，回不去。”
　　苏合参道：“那你帮我联系个谁谁谁。让我住过去也行。”
　　白岩想了想道：“找冯戴明？”
　　“不行！”苏合参严词拒绝，“那个小人，你难道不知道，他一直都对我意图不轨！”
　　“那要么被冯戴明不轨，要么被变态不轨，你选一个。”
　　“……”
　　白岩一边跟他瞎扯一边在房间里安置行李，只见房间门被推开了一小下，还没门把手高的的小萝莉伸头进来，两个羊角辫一晃一晃，奶声奶气道：“你好。”
　　小萝莉大眼水汪汪望着他，白岩一愣，对电话里说：“我这边有点事，下回聊。”
　　苏合参：“擦你干什么我说真的……”
　　白岩挂了电话，起身走过去，俯下身问：“你找谁啊，小丫头？”
　　小萝莉说：“我认识你。”
　　白岩问：“你认识我，你爸爸妈妈呢？”
　　小萝莉说：“我妈妈跑丢了。”
　　白岩：“……”
　　是你妈妈跑丢了还是你跑丢了？
　　小萝莉举起手指着白岩说：“我认识你是帅叔叔，你能借我一下电话吗？我要找我妈妈。”
　　白岩不由好笑，打开门说：“进来吧。”
　　小萝莉跑进房间，一眼看见床头摆着的Q版人偶——是登机的时候一个匿名粉丝送来的。小萝莉欢叫一声跑过去，戳了戳人偶的锦缎外衣，问白岩：“可以给我抱一下不？”
　　白岩拿出手机：“等等，先给你妈妈打电话。”
　　“哦。”小萝莉乖乖回来，在屏幕上按了一段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女人柔和却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来：“喂？”
　　小萝莉有模有样拿着手机：“妈妈。”
　　“云云！”女人惊喜又责备，“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个电话是谁的？”
　　白岩接过电话：“你好，嗯，是的，她现在在三楼房间，房间号是……”
　　过了五六分钟，一个模样清秀柔和的女人急匆匆进来，这时小朋友已经喝过一杯麦片，在床上抱着人偶滚来滚去了。
　　“在叔叔这里要有礼貌。”女人松了口气，把小萝莉抱下来，抚了抚因走太快而凌乱的半长发，笑着向白岩道谢。
　　“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白岩示意请她坐下，“这孩子很聪明，还会找认识的人借电话找你。”
　　“我们教她的。”女人在椅子上坐下，手搭在膝上，背脊挺直，温文端庄，“她在电脑上看见过你的照片，特别喜欢，一下就记住了。”
　　白岩去给她倒了杯茶，闻言笑道：“不胜荣幸。是来剧组探班的吗？”
　　“是啊，她爸爸在这里演戏，我们瞒着他偷偷来的。”女人笑着，摸摸小萝莉的脑袋，“刚刚差点就要给她爸爸打电话了。”
　　白岩说：“那么您先生是……？我兴许还能带个路。”
　　“那太谢谢了，就是你们戏里的男主演元川。”
　　白岩看了看仰着头望他的小萝莉，先前还没注意，确实和那位男演员有五六分相像。
　　剧组里几个交好的演员清早就去山上游玩去了，估计要晚饭才回得来，白岩让这母女在房间里休息一阵，顺便带她们下去餐厅吃午饭。
　　女人自称路其芳，业内颇有名气的造型设计师，做过不少大制作的人物服装设计。
　　到了傍晚，路其芳带着女儿跟白岩道别。
　　白岩从柜子里拿了个人偶，只有床头那个一半大，送给云云抱着。
　　路其芳笑说：“这怎么好意思，都麻烦了你一下午了。”
　　白岩道：“就当是叔叔给的见面礼。”说罢跟小朋友挥手告了个别，送这母子俩到电梯。
　　等了一会儿，只见电梯门开，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二十三四岁，戴着墨镜，穿嫩黄色纱质的连衣长裙。
　　母女俩跟白岩道过别，进了电梯。
　　她们和出来的两个人擦肩进去，前面那位是从前一个公司的艺人，白岩认得是戏里演女配之一的演员，名叫钟妙语。
　　这位钟小姐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迎面对上白岩，脸色不变，微微别过头，衣带当风地擦肩走了。
　　她身后跟着穿深色一步裙的经纪人，见状不由尴尬，忙停下步子打招呼：“白岩。”
　　白岩露出和气的笑容道：“沈姐。”
　　沈秀道：“妙语年轻不知懂事，刚刚怠慢了，还请多包涵。”
　　白岩笑道：“没什么，我先进去了。”朝她点点头，进了房间。
　　路其芳母女就在剧组里住下了。电影领头的服装设计是和她同从一师的谢颖，两人风格相投，索性联手工作，各拿一半薪酬。
　　跟着妈妈来的小萝莉大名元寄云，每回在餐厅里遇见白岩，就要拉着父母跟帅叔叔坐一起。
　　白岩对小孩子没什么感觉，一想到要养个吵死人的小祸星，天天跟在后头收拾残局他就头疼。不过这小丫头乖巧嘴又甜，还会亲脸卖萌，十分得大人宠。
　　“叔叔，我外公要生日了，你来不来呀？”
　　云云过来串门，爬上白岩的床，抱着玩偶嫩声道。
　　白岩翻着剧本道：“外公生日你去就好啦，叔叔去做什么。”
　　“我也不想去。”云云皱了皱鼻子，滚来滚去，“生日好多人，好吵啊。可是妈妈要我请你来。”
　　“你妈妈有没有说什么？”
　　“我妈妈说外公生日，要请朋友来玩，那我就请你咯。”
　　直白简单的逻辑逗得白岩笑起来：“好吧，我考虑一下。”
　　傍晚白岩从片场回到酒店，碰见这一家三口正吃晚餐，被路其芳招呼过来一起坐着。
　　她的丈夫元川五官硬朗，身材高大，为人低调，跟白岩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片场里的事，便低头吃面。
　　路其芳笑着道：“小白，我父亲的寿宴你来参加吗？”
　　白岩笑道：“真的请我？”
　　“难道还是开玩笑。”路其芳道，“请帖都写好了，过一阵送来给你。还得谢谢你照顾云云。”
　　她这么说，白岩也不能回绝，便答应了。
　　剧组飞回S市的前一天，白岩拍完了最后一幕，他的戏份几乎全部挤在外地这几个月里，经常一连几天马不停蹄，现在总算完成，只需再做零星的补拍。
　　白岩傍晚下了飞机，跟剧组打了声招呼，他可以不必跟在剧组里了。
　　“这就走了啊？”服装师谢颖笑道，“今天刚回来，明天不工作，一起吃个饭嘛。”
　　剧组人员纷纷附和。
　　“对啊对啊。”
　　“吃饭吃饭！去那个……”
　　演员们也不反对，几个月了，人都混熟起来。唯独钟妙语推辞有事，独自先走，众人也不理论。
　　郑册平时铁面铁腕，在他手下人人老老实实大气也不敢出。趁此机会，大家伙选了个能避开媒体跟踪的高档酒店，喝点酒，说说笑笑。
　　气氛很热闹，剧组的人以白岩不用呆在剧组累死累活为由，一个个都上来跟他拼酒。
　　白岩躲不过一堆人轮番轰炸，最后趴在桌子上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我这个……我不能喝酒，我喝醉了……”
　　妹子们被郑导欺压了几个月，憋得凶气充足，不把白岩灌得死醉誓不罢休。
　　“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凶悍……”白岩已经有些昏头昏脑了，强撑着拿出手机拨电话，“哎别别，别倒了……”
　　把自己的酒杯护住，白岩拿起手机道：“喂……？喂喂，在吗？”
　　“在。”
　　青年温醇的嗓音响在耳边，白岩一个激灵，拿开手机看了看，然后贴在耳边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随即挂掉，找到苏合参的号码拨过去。
　　“喂？喂喂喂，在吗？”
　　“不在。”
　　男人的声音成熟冷淡，不是苏合参，白岩一愣，挂断后确认了没拨错，再打过去时，对方关机了。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发了会呆，低头埋在手臂里。
　　“真的醉了？”女孩子们见怎么推他都不动，便让他趴在那里，转而灌其他人。
　　过了半个小时，大家正吃着喝着，忽然包厢门打开，服务员走进来，对身后的年轻男人道：“先生是这一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