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重回故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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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上的琴弦，却始终没有弹出一个完整的音来。
“哈嘁！”
突然间，一阵寒流席卷而来，害我打了一个猛烈的喷嚏，连牙齿都麻了个透。
我摸了摸泛红的鼻尖，然后又在手心呵了一口热气，双手搓了两下便又抚上了冰冷的琴弦。寒意从指尖透入，然后渐渐蔓延至掌心，似要把我的血给冰封了。
“公子，天冷了，喝杯姜茶暖暖身吧。”
我的侍女巧儿笑吟吟地端来一杯热气氤氲的热姜茶，一时温香四溢，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格外暖心。
“谢谢……”我搓了搓手，接过了茶。
巧儿微怔，随机又轻轻一笑，退至了一旁。
热气腾腾的姜茶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到我的手心，温度有些烫人。
我捧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几口，直至眼前腾腾的热气消了些，才凑至唇边饮下。
只感觉一股暖流缓缓流入腹中，暖意渐渐蔓延全身，唇齿中萦绕着姜茶的味道。
莫名地觉得十分安心。
偌大的庭院里落满了皑皑的白雪，在微弱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零散的脚印点缀其上。
青白的天空飘散着几缕流云，万里之内也不见飞禽的踪迹。
万物静籁，生灵成寂。
我突然，想回绛云轩看看了。
我起身裹紧衣袍，“巧儿，我可以出王府吗？”
“公子，当然可以。”
我抚摸着一根根琴弦，道：“随我出王府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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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巧儿出了内城，行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周围的喧闹与王府的冷清简直是天壤之别。
巧儿走在前头，几次都差点被逆向的人流给撞倒，我上前把她护在了身后，抓着她的衣袖穿行在人潮中。
“公，公子小心啊……”
巧儿在身后抓紧了我的衣袖，不敢离我太远，怕被人流冲散了。
我回头给她一笑，示意让她放心，随即又马上回了头。
“喂哟——热腾腾的肉包子——”
“御寒的棉大衣诶——”
“精美的小首饰——快来看看啊——”
耳边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而我置身于市井，隐没于人群中，如同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们一样，平凡不已。
远处人声嘈杂不已，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地面似乎在轻颤，而远处渐渐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让开让开！前面的都全让开！”
是谁在喊？
“公子……”身后的巧儿扯了扯我的袖子，“我们还是快点走到路边吧。”
我回头一望，发现行人们大都走到了街的两旁，而处在路中央的人寥寥无几了，便也拉着巧儿站到了一旁。
街道的拐角处出现了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衣冠华美不说，看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用想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了。
只见两旁的布衣百姓忽然都齐刷刷跪拜在了地上，我却朝外探了探头，想看看是这到底何方神圣，却被一旁的巧儿拉住了，“公子，皇上来了……我们快跪下吧。”
皇上？岂不是唐钰的那个哥哥？
还未容我多想，我便被巧儿拉着一起跪拜在地上。
地面震得愈发厉害，我低着头，而杂乱的马蹄声就在耳边，清晰无比。
只感到一阵风掠过，然后便是震耳的阵阵马蹄声中夹杂着的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
我微微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辆精致的轩车。
帷帐轻扬，隐约能看到处在其中的那个人。
真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不愧为当今圣上。
我只是抬头瞄了一眼，便又立即低下头去了。
浩大的车马队气势汹汹地过去之后，跪拜的人们才站了起来，拍拍衣袖，市集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而当我路过一家脂粉店时，才想起自己是两手空空地出来的，就这样回去，那个巧娘会怎么想？
“巧儿，我们可有钱物？”
“当然，公子。”巧儿吃吃笑，从袖中掏出一个银纹蓝底的囊袋来。
“王爷可疼公子了，这可是王爷赏给公子的钱财的一小部分呢。”
看着囊袋沉甸甸的样子，应该是挺多钱的吧。
我不禁在心中嘀咕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东西。
那既然有钱，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我进了那家脂粉店，瞄了柜子上摆着的各种小瓶子几眼，便开口问道：“老板，你这最贵最好的胭脂是什么？”
既然巧娘爱财如命，那我也不必做什么高雅之人。
坐在角落里拨弄算盘的中年人一听，两眼放光，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不仅生得好看，出手竟也如此豪爽大方。本店最贵的胭脂啊当然要属这瓶‘妃子红’了，连宫里的娘娘都会差人来买上几瓶。公子要不试试？”
我不禁轻轻蹙眉，摆了摆手，“不用了，就拿几瓶包起来吧。”
虽然以前在绛云轩时我常常用这些东西，但如今我真不想再同以前一样了。
老板笑得眼睛都要成一线了，眼缝中俶尔间闪过一丝精明的光，“本店新进了一瓶西域的胭脂香，价钱比‘妃子红’低一些，可这味道可是独特得很呢，公子要不……”
我想了一小会儿，便点了点头。
金璎珞边的小盒子一打开，就有一股异香散出。
那是种从未闻过的味道，却不浓不淡，沁人心脾，还真是独特。
一旁的巧儿也凑了上来，闻了闻，便耷拉下了一张脸，“公子……巧儿不曾识书，便也不知如何形容这香味了……”
我忍俊不禁，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
我合上盖子，递给了那老板，“把这个另外包起来吧，包好看点。”
这盒胭脂，就给琦哥哥吧。
“是，是。”
老板哈着腰，笑眯眯地走进了店的深处。
我向巧儿伸了伸手，她便从钱囊中掏出一块银锭子。
我掂了掂这枚沉重的银锭，望向了巧儿，只见她朝我吐着舌头，“钱袋里没有碎银。”
我不禁汗颜。
待老板提着包装好的几个盒子出来，我便把那枚沉甸甸的银锭放在了桌子上。
“公，公子，这……这不好找啊……要不您还是给碎银子吧……”
“不用了，剩余的不用找了。”
说罢我便拿过胭脂，转身出了胭脂店，而那老板在身后一个劲地点头道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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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条石桥，一座美轮美奂的雕梁画栋坐落在湖边，牌匾上是不知谁用金粉题的三个字——绛云轩。
几位绫罗彩衣的女子正在门前，伸出白玉似的手臂，挥动着手帕，招呼过往的人进去玩乐。
仔细一看，似乎其中还有几副熟悉的面孔。
呵呵，我不禁在心中轻笑，然后走了上前。
“各位姐姐们，川儿回来了。”
一身粉衣的女子转了身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才笑着道：“哟，这可不是川儿么，许久不见可越发动人了啊。”
我腼腆地笑了笑，“春燕姐姐可别打趣川儿了。”
另几个也围了上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川儿在王府过得不错吧。”
“真是废话，你看咱们川儿身上的这件衣服，啧啧……料子真是好极了。”
“很贵的吧。那雍王爷想必也是顶喜欢你的。”
“还用说？”
我的这些所谓的“姐姐们”围着我“关心”地询问着我的事，真是聒噪不已。
“姐姐们，咱们进去再说吧，我带了礼物。”说罢指了指一旁的巧儿手上的盒子。
她们的脸上仿佛笑开了花，纷纷说道：“川儿还跟姐姐客气什么，快进来吧。”
以前在绛云轩里没少对我冷嘲热讽，今日竟如此热情，真是让人反感。
我虽心下是这么想的，却还是笑着同她们进了绛云轩。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重回故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