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月堪尘破》鸡蛋灌饼加火腿

2、第二章

　　扛着人抱着鸟儿的柒月儿刚踏进师弟的屋子，就听见了打斗声。法器破空的啸鸣伴随着一声声浑厚的虎吼，显然，是师父发现了闯入者。
　　她随即扔下碍手的师弟和鸟儿，飞身前去帮忙。
　　“月儿。”观朔架住凌空扑来的大猫，皱眉道，“先去屋里看你师弟。”
　　“安好。”
　　还好师弟是个在屋里呆不住的性子，否则今日多半要虎口夺食了。柒月儿庆幸着，一边拔剑加入了战营。
　　本就不敌师父的巨大白虎步步后退。想要掉头逃跑，却被师父的法器当头割破了后颈。
　　“师父！”柒月儿惊讶。
　　修道之人不滥杀无辜，除非是为了做下酒菜。这不是师父告诫的吗？怎么突然——
　　“这只不是普通的老虎。”观朔一本正经解释道，“此乃妖界的妖虎，且妖力已达大妖程度。此物若放之不顾，人界普通民众必然遭殃。”
　　“大妖？”
　　师父你胡扯什么！想要把老虎做下酒菜就直说，觉得虎鞭很值钱就直说！不要见到一只老虎就说人家是妖界来的好吗，就算是妖界来的，被师父都能一下秒杀也能称作大妖吗？
　　“不信？”观朔欲言又止：“罢了，待明日启程前往皇城，路上与你们分说。”
　　“嗯。”
　　不过，明日便走？柒月儿不解。
　　按她那师父的性格不该拖延好多天，直到国师一催再催，拖不下去了再启程吗？
　　总觉得师父这次玩的格外神秘。
　　“月儿。”观朔叹气，“要是心里不解，便问出来。为何你总是放在心里不说？”
　　不，她是觉得很多话说出来对师父太不敬！难道要她直说：师父，国师玩坏了我们只能把师父你赔出去之类的话吗？
　　“真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月色下，师父平时温柔带点坏的笑脸有点模糊。
　　柒月儿：“？”
　　“无事，去睡吧。”师父摇摇头，“对了，妖虎大补，切勿浪费。”说罢，他便飞身离开了。
　　柒月儿看了眼那只所谓大补的老虎，默默扛进了厨房，又是腌制，又是用仙力烘烤得折腾到大半夜，才算是做成了肉干。
　　回房倒头便睡着了。
　　奇怪？是忘了什么？
　　啊，对了，虎鞭……罢了，明日再弄吧。
　　还在地板上被遗忘的师弟：“zZZZ……z!”

　　“师，阿嚏——师姐！”青羽郁闷得擤了擤鼻子，“我昨日在屋里的地板上躺了一夜！”
　　“吱喳！”同样在地板上躺了一夜的鸟儿用眼神控诉。
　　“……对不起。”柒月儿诚心诚意道歉。难怪昨天觉得忘了什么！原来不是今日早晨泡下的那坛子虎鞭酒，而是师弟和他的鸟祖宗！不过说起来……修道之人这么容易感冒真的没问题？
　　“……还嘲笑我！”青羽更郁闷得狠狠啃下一口肉干。
　　柒月儿：“……”
　　什么眼神！她明明是在内疚啊！
　　“别闹了。”观朔皱眉望着远处皇城的方向，乌云的遮蔽使得整个皇城及周边都灰蒙不见天日。“皇城有点不对劲，我要加速了，都坐好。”
　　话音未落，整个飞行器如脱缰的野狗般往皇城飞驰而去，没防备的鸟儿整个被甩了出去。
　　“吱——”
　　柒月儿眼明手快的一把揪住了鸟尾，一眨眼却发现手上就只剩下两根亮丽的尾羽。
　　青羽：“……”
　　柒月儿：“……”
　　还好，鸟儿有翅膀，会飞，是吧？柒月儿默默得把手上的毛塞给师弟。如果找不回来，就用这个聊以慰藉吧，小羽。
　　柒月儿：“节哀。”
　　青羽：“……师父啊啊啊啊放我下去！”
　　“来不及了。”师父略歉疚得道：“我们到了。”说完一个潇洒的转身，三人直接就在皇城中央的万象塔前着了陆。

　　“观朔大人。”南临的国师似乎知道他们这时会到，已经等候在万象塔门口，微躬身道：“等您许久了。”
　　师父收起在徒儿面前的笑脸，换上了凝重的表情：“万泽，情况如何了？”
　　“不容乐观。”国师万泽摇头，恭敬得把三人请上了万象塔最高层。
　　柒月儿第一次踏进这座宝塔似得建筑，有些惊讶的看着塔顶这个开放空间。
　　从外部看这儿是一个塔尖，上到顶部才发现，四周倾斜的石墙并没有封顶，他们抬头即可看到乌云翻滚的天空。低头，则能看到不知用和材质做成的地板上刻画的巨型阵符。
　　好像没什么问题？柒月儿抬头又低头。乌云翻滚罢了，值得师父和国师那么紧张？难道就不许老天爷酝酿雷雨的时间长点？
　　“我翻遍了万家千年以来的守塔记录。”万泽沉重道：“从没有一次如此严重。《万家册》曾记载，天昏难见日，登塔顶而视阵，阵光暗淡。恐劫难也。”
　　“阵光暗淡？”青羽一愣，低头确认：“哪里有光？”
　　观朔斜睨了一眼青羽：“都说了暗淡，当然是看不见了的意思。”
　　柒月儿：“……”
　　那应该叫阵光泯灭吧？万家的老祖宗一定没念过多少书。
　　“是的。”万泽点头，“若是阵符正常，其映射出的流光会在塔顶四个方向都形成光柱，散发到各地，以守护这天下太平。”
　　“那要是不正常会……？”青羽好奇问。
　　“自是会遭到天谴，国难当头啊！”万泽痛心道。
　　柒月儿：“……”
　　还以为国师好歹也算是修道中人，没想到也来这迷信的一套？天谴是什么，稍微知道点六界常识的都知道，所谓天谴便是神界的那群神闲来无事的游戏。和阵符到底有个鬼关系了！
　　“说的正是。”观朔的回答让青羽和柒月儿的极度怀疑自个儿的耳朵。“这样的情况要如何处理，我和两个徒儿需要花点时间检查阵符的具体情况。大会这边，还请国师准备一下，照如此看，这不再是我们南临一国的事了。”
　　万泽点头，识趣得退下了。
　　留下一肚子疑惑的二人看着装得仿若忧心天下一般的师父。
　　“师父，这么重要的事上，耍着国师玩不太好吧？”青羽担忧问。
　　不止不太好，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柒月儿无奈想。不就是个年久失修的阵符罢了？具体什么功用都说不清楚，说不定还只是个传送阵而已。
　　“谁说为师在开玩笑？”观朔凝重的表情没有因为国师离开而改变分毫，他抬手设下隔音墙：“知道为师为何将住址设在南临国境内？就是因为它。这是维持六界神魔妖仙之气稳定的阵符，每一界都有一个，是当年六界大能合力设下的，古往今来，各界之所以阴阳有道，轮回运转，都有着它的作用。如今阵光暗淡，恐怕是有东西压抑住了各大能施在其上的平衡之力。”
　　“平衡之力？”柒月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阵符失效，整个六界都会发生暴动。人类更容易被邪念影响，妖魔界更是不会再用理智压抑着吃人的本性。”观朔试着向阵符输入了一点仙力，阵符纹丝未动，依旧光芒黯淡：“奇怪，看来也不是能量不足了，到底是——”
　　柒月儿突然抬手捂住心口。
　　“怎么了？”青羽紧张的问。
　　师父也投来关心的目光。
　　“无事。”奇怪，运功至心脉处的窒息感又出现了。柒月儿不着痕迹得抿了抿唇。
　　师父轻拍自家徒儿的背：“这里因着阵符，神魔仙妖力紊乱，确实会对压制着仙力来人界历练的你们造成影响。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青羽挠挠脑袋，想说自个儿没啥不舒服的，却发现师父已经搂着师姐走远了。
　　“哎！你们等等我啊！”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地上刻制的阵符。
　　发现确实隐约还透着一点微光。
　　闪烁不定的样子，就好像正面临着巨大危机的人界。飘渺难以预见。

　　观朔陪了柒月儿一会儿，就被急着安排大会事宜的国师找去商谈。剩下房里依然有点喘不过气的月儿和各种担忧的青羽。
　　“师姐，你到底怎么了？”青羽挠头，“总感觉你和师父最近都怪怪的。”
　　柒月儿屈指在青羽脑门上弹了一下：“别乱想。”
　　小孩子家家的，想那么多干嘛，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找找丢了的小鸟儿。
　　“对了！我去找我的鸟儿！”观朔施了个小法术，然后松了口气：“还好，它没事。在向我们这边飞了。我去接它！”
　　还真是鸟祖宗。柒月儿无奈点头，看着青羽风风火火得奔出院子。
　　屋子里没了青羽的咋咋呼呼顿时冷清下来，算了，她也出去逛一圈好了，难得离开神仙渡外出透气儿，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屋子里了。
　　只是，外面那一条条看似完全没有区别的道路，有点让人为难。
　　柒月儿犹豫了一会，自我安慰——她一个仙，还能被不认识路这种问题困扰不成？好不容易没有师父和师弟两个不省心得在身边，也是该出去放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