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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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汤和伊尹被关押入大牢，待审。
阴暗的大牢里，阳光从窗缝处照射进来，被阳光照到的地方，灰尘浮现在空中。
成汤抱着手臂，卷缩在铺有干稻草的角落，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他惯用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方式。成汤面色阴沉的细细的想了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伊尹作为夏朝的相国，平时洁身自好，与各个大臣互相往来这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才会放心伊尹频繁地到他府上与他交谈，甚至因为脾性相合，引为知交。
姒履意却来得有些突兀，他一没有邀请，二也不会邀请：姒履意的身份地位实在是个麻烦。
若他是姒履意，就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一个外姓诸侯府上，做这种麻烦事，不仅对自身毫无益处，还会引火烧身。
想到此，成汤就如同醍醐灌顶似的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对伊尹和姒履癸恨得咬牙切齿。
深暗潮湿的大牢里，窗外好奇透进头看热闹的小鸟被惊的展翅飞翔。
成汤仰天大吼：“伊尹小儿，误我也！”
关押伊尹与成汤的牢房隔得并不是很远，从成汤吼出喉咙的那一刻起，伊尹这边的牢房就已经听到了声音。
相比成汤那边的牢房，伊尹这边的可以说是干净舒适多了，甚至还有一个小矮几，上面放着用陶壶装的清水，和四个一套的小陶碗。
伊尹拿起一个陶碗，用水冲了冲，然后到清水进去，端起来品了一口，抬袖间露出洁白有力的皓腕。
姿态清雅的就像那不是清水，而是山泉间清冽的泉水。而他也不在昏暗腐臭发牢房里，是在一片翠绿婆娑的竹林中，品着山泉水听着翠鸟鸣。
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
伊尹身边跪坐着姒履癸的青鸟官之一，青鸟官人如其名，所有青鸟官都穿着天青色的衣服。在伊尹面前的青鸟官穿着天青色的深衣，是一副士大夫子弟的打扮。之前监狱的官吏一见是士大夫子弟，立马就让他进来了，就连惯例的“辛苦钱”都没朝他要。
他微笑道：
“伊相国在此住的还习惯？”
“尚可。”伊尹又摇了摇头：“只是这牢房里实在不该有这样的特殊待遇，若是所有入狱的有权有势的官吏都效仿此，天下安能宁乎？”
青鸟官做了一个揖，还是笑模样，他道：“王上实在是关心伊相国，不忍伊相国受苦。在下会回禀王上此事的，还请伊相国安心住下。”
这番话答得实在是巧妙。
伊尹看了看青鸟官，青鸟官回了伊尹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王上找我何事？”
“王上要在下问：‘伊相国有何打算。’”
............
“回来了？”
牧宫里，穿着黑色深衣的姒履癸坐在案几前，右手拿着一卷奏章皱着眉头看，左手手肘抵住案几，手腕撑着头，乌黑的发丝从他指尖滑落。
士大夫子弟打扮的青鸟官跪坐在案几前的垫子上，等着王上问话。
半响，姒履癸歪头看向他，动作不变：“伊尹他怎么说？”
青鸟官答道：
“伊相国只说：‘俘之、夺之、杀之’。”
“嗯。”
只此一字，姒履癸便没了下文，懒懒的只看着手中的奏章。
“伊相国还说：‘成汤此人，不成气候，只依仗手中的谋士才能成事。若是谋士不在，成汤便不足为惧。’。”
青鸟官伯悦等姒自家王上做裁决等了半天，作为王上最为信任的青鸟官首领之一，他多多少少是知道内幕的。成汤为什么下狱，伊尹为什么接近成汤，他是知道的。虽说结果不干他的事，但是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他光是想想就已经开始冒汗。
而姒履癸还在看着他的奏章。
半响，姒履癸像是看完了奏章，也终于做完了决定，他抬起头对伯悦说：
“吩咐下去，明日会审。”
“是。”
伯悦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若是再王上再迟一点吩咐，他的心脏就快受不了了。
............
姒履意出事，作为兄长的姒履癸自然会拼尽全力的去找到最好的巫医治疗他。
作为前一段时间救治了大部分宫人性命，被宫人几乎奉若神明的麦穗当仁不让的出现在了“最好的巫医”队伍里。
外界传闻姒履意被抬进宫时就已经七窍流出黑血，几乎不治而亡了。没有多少巫医愿意救治一个没有生还希望的病人，麦穗所在的巫医队伍里迅速缩水了一部分，只留下了3人。其余的巫医大部分等着看麦穗和他们的笑话。
不是被宫人奉若神明吗，不是被王上赏识吗？
很好，爬得越高摔得越狠，我们就看着你因为救不了王上的弟弟，狠狠的摔下神明的宝座。被王上斥责，然后一败涂地！
组成巫医队伍的除了有麦穗，还有其他两名巫医。让麦穗感到惊讶的是偃归也在里面。
领路的宫人匆匆忙忙将他们带进姒履意所在的宫殿，偌大的宫殿只有一张宽大的床，姒履意面色青白的躺在床上，看上去真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宫殿的门被关上，光源被隔绝在外面，透出几个影影绰绰宫人的影子。
‘这气氛不大对。’
自一进入宫殿，偃归的表情就变得漫不经心起来，另一个巫医也没有了紧张感，看着他们这样，紧张的反而是麦穗。
‘真的不大对。’
‘为什么偌大一个宫殿连个值守的宫人都没有。’
‘巫医为什么一进来就松懈了，难道不知道若是救不了姒履意自己也会引火烧身吗？’
麦穗飞快的分析着事情。
‘难道......姒履癸一开始就没想到要救他的弟弟？’
‘偃归和另一个巫医也是他特意安排的，为的是掩人耳目？’
另一个巫师走进姒履意，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黑色的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来，捏住姒履意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来，姒履意毫无知觉的张开嘴。巫师立即把药丸倒入姒履意嘴中。
“这，这是......”麦穗惊讶的无复以加，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叫出声来。
‘谋杀？！’
麦穗猛的转头看向偃归，偃归笼着袖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巫医，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麦穗很明智的闭住了嘴。
这种情况之下，明显对她不利。
且不说她一个人敌不过两个成年男子，就算侥幸逃脱，谁知道外面又没有伏兵？
而他们肯这么大摇大摆的让她观看他们的所作所为，明显就是不怕她做出些什么。
察觉到麦穗的目光，偃归偏过头来对她和善的笑了笑。
“我说过，你很聪明。”
“你没有说过。”麦穗咬着牙道，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很紧张。
“反正我是一直这么以为的。”偃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的医术很高超，我很佩服，所以向王上推荐了你。”
麦穗明白过来：“你是说，这次是王上安排的？”
“是啊。”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弟弟？
“我说过，你很聪明，就是脑袋有时不太灵光。”
麦穗的声音冷了下来：“有时候一个人所掌握信息的不同会决定她见到事物的长远，譬如，你们刚才喂他吃了什么。”
偃归倒是很诚实，或者说，偃归对于麦穗很诚实：“解药。”
“解药？”
“他是中毒的，当然要吃解药。”
‘可外面不是说是汤候下的毒吗？为什么你们会有解药？’麦穗只在心里过了一过，便觉得这句话实在是不要说出口了。
为什么他们会有解药？而他们现在的姿态又是那么悠闲。
答案不就是解药是他们的，毒也是他们下的吗。
“可对姒履意下毒，又有什么好处呢？”麦穗不解道，但她也没指望偃归来解答。
偃归很明确的表示他不知道：“有什么好处，恐怕只有上面那位才知道了。”偃归很调皮的指了指天，尽管他现在头上只有房顶。
又说：“欢迎你的加入，妺喜。”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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