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齐*

10、十

　　殷正说没胃口不想在外面吃了，元劭就直接把车开回了家。
　　两人泡了面，元劭又煎了两个鸡蛋，两人默默吃了。
　　殷正一直兴致不高，闷闷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元劭明白他是在生闷气，这种时候最好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别去打扰他。所以就算元劭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他毅然决定先放一放。
　　之后，殷正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影。
　　元劭给他泡好了咖啡放在手边，然后就在书房处理公务，敞着门，抬眼就能看见他。
　　电影放了一部又一部，大约是不用动脑走心的片子，殷正脸上的神情渐渐缓和了许多，到第三部的时候，他直接笑了出来，后来还夸张地笑趴在沙发上。
　　引得元劭都好奇了，忍不住走过去探个究竟。
　　“这么好笑？在看什么？”
　　殷正笑眯眯地指着屏幕，“你看那个高个子像不像姓金的混蛋？看他被群殴感觉好爽！”
　　电影里的那个人的确有几分金少城的样貌，居然连名字都有几分相似，金英俊……真俗！
　　元劭的眉头渐渐拧成了麻花。
　　金英俊身边还有一个好兄弟，居然跟殷正长得很像！两人动不动就勾肩搭背搂搂抱抱，
　　更过分的是，他们竟然还搂在一起跳舞！
　　什么乱七八糟的？！
　　偏偏殷正还看得津津有味。
　　元劭默默退了出去，拎了个箱子，又默默回到客厅，悄悄抓起遥控器，摁下电源键。
　　“你干嘛？”殷正不满地嚷嚷。
　　元劭坐到他旁边，将药箱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搬过殷正本来搁在茶几上的左腿，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给你换药。”
　　殷正眨了眨眼，乖乖靠在沙发上，任凭他处置。
　　元劭手上动作一如既往得娴熟。
　　“你这人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说你厉害吧，你又三天两头受伤……唉，早知道这样，我当年上大学就不该念商科，应该去当医生。”元劭叹气。
　　殷正笑眯眯地看着元劭那一脸的认真样儿，“当医生多大材小用啊，你应该去当护士。”
　　“咳咳，啥？！”
　　“当护士，你穿护士裙一定好看！”殷正一本正经地强调。
　　元劭猛摇头，“我不行，我穿了会变成金刚芭比，你穿护士裙才好看，娇小玲珑……”见殷正脸色不对，元劭马上改词儿，“娇生惯养……不是，娇俏可爱……”有越改越奇怪的趋势。
　　“你就不会开发点正常的形容词？！你这是夸我啊还是嘲笑我？”搞得殷正哭笑不得。
　　问题是你聊得是正常话题么？元劭眼角抽筋了。
　　“当然是夸你！”嘴上却立马卖乖。
　　“换个词儿！”殷正用另一只脚踢他。
　　憋了好一会儿，元劭终于说了两个字，“很好。”
　　殷正喷了，“真是普通平凡大众到人神共愤！”
　　“可是，你真的是很好！”元劭认真地看着殷正，“长得很好，身材很好，性格很好，人品很好，总之，什么都很好！”
　　有好一会儿，殷正都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元劭，可看着看着，眼里竟然有了一丝伤感。
　　元劭心慌起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以前也这么好？”
　　元劭心里一紧，“当然。”
　　“骗子！”骂完殷正又笑了，“就会欺负我想不起来！我又不是笨蛋，别用那些鬼话骗我！”
　　原来是他猜测到一些过往而不是记起来……元劭稍稍松了口气。
　　“我没骗你。以前你很酷，不爱说话，可心地是很好很好的。”
　　“越说越离谱了！我难道不是奸商？”殷正冲他眨眨眼。谁说他以前是做生意的？
　　元劭摇头，也笑起来，“其实你真不适合做生意，尽做赔本的买卖。”
　　“怎么说？”殷正意外了，“我觉得我挺聪明啊！”
　　“是，你很会赚钱，可是你不在乎钱。”想起往事，元劭异常温柔，“你助养了很多孤儿，一有空就往孤儿院跑，给他们买礼物，带他们看电影……还有捐助一些残障人士，捐助流浪狗之家……还有，还有很多我也不知道。”
　　“是吗？”殷正怔怔的，似乎不太相信。
　　“我骗你干嘛？你病了这两年，那些孩子一直来信问你的情况，你要想看，我现在就给你翻出来。”
　　“不用了，我信。那些孩子……”
　　“你放心，我都定期汇款过去的。”
　　“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们。”
　　“……你现在去好像不太合适，他们会以为见到的是殷哥哥的双胞胎兄弟。”
　　“差别真有那么大？”殷正想起那个娃娃脸杀手的描述，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地问元劭，“你觉得我以前好还是现在好？”
　　“呃……都好。”
　　“我说的是性格！”
　　“……真的都好。”
　　“脾气？”
　　“都好。”
　　“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都喜欢……”
　　当元劭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住了。
　　殷正却笑得眉眼全不见，伸手拍了拍元劭的脸，“乖孩子！”
　　元劭浑身都烫起来，移开殷正的腿，收拾起药箱，“药换好了。我还有几张报表要看……你早点睡！”说罢，飞也似地逃窜出去。
　　就听殷正的声音在他背后充满感情地响起……
　　“元劭，下次穿护士裙给你看哦~~~”
　　身子一歪，元劭迎头撞在了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