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无人7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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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开始，华纳德市7区的一幢公寓楼前就显得不那么太平。萦绕不去的警笛，打破了旧居民区的宁静。警方将事故公寓楼现场封锁，不明真相的居民在一旁对事故评头论足，好似都在讶异到底是哪户人家出了事。
远离经济发达的市中心，不受政府重视的近郊区域已逐渐发展成了无人区，只有极少数不愿撤出的旧居民仍顽固滞留。这些被政府视为流放人员的百姓，几乎得不到很好的社会保障，所以闹出类似这样的事件，上头应对的态度也是极其敷衍。若不是事件涉及棘手案件的线索，或许只会被当做一般市民暴毙案草草了结，哪还会惊动到刑警部。
担架上的昏迷者被医疗智能机器从现场送入救护车，随后受命前来的NSB介入调查。
NSB（Network Security Bureau），网络安全局的简称。以监视网络安全为目的，曾侦破国际难解案件无数，是一个集聚计算机领域优秀精英的庞大国际组织。自五年前“未归还者”事件的发生，这一度成为NSB的工作瓶颈。
没想到，时隔五年，又再出现未归还者。
抵达事故现场，公寓里已有几个刑警在收集现场数据。随处可见的是小型侦察智能机，各自分工，采集指纹、可疑物等可能作为线索的证物。
“至于数据方面……”负责的年轻女警官正要对部下下达命令时，敞开的公寓大门有几声礼貌的敲击声。
众人看去，一个穿着挺拔黑色西装的男人微微颔首示意，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同着装的女人。男人走到周菲面前，出示了全息投影的身份证明，同时清冷的声线穿透而来。
“我是NSB调查组的顾西诺，接到华纳德分部调查指令到现场采集数据。”
这个男人脸上鲜少表情，一双如鹰隼般的锐眸给人锋利的感觉，假设他是一把利刃，那么他则有着可以连同剑鞘一并切开的尖锐感觉。
他身后的女人同样出示了身份证明，话语更加简洁：“NSB调查组，千斐。”
“这样啊，那数据方面就交给你们了。”女警官将携带终端的案件情报以共享的方式，传送到了顾西诺两人配备的调查用终端上。随即，她才懂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这次事件的主负责刑警，周菲。”
“周警官，这次案件还有其他关联情报吗？”顾西诺跳过嘘寒问暖的客套话，直接进入调查的工作中。千斐更甚，已经径自将携带终端连接到了公寓内唯一一部计算机，开始采集数据。
周菲是有些自来熟的人，所以面对这两个不苟言笑的调查官，不免觉得有些无趣。果然和数据沾边的家伙都是枯燥且毫无人情味的吗？
她扫了一眼那个叫顾西诺的调查官，颀长的身段，简单利落的黑发，刚毅的面部线条，从外观看来，和她身后那些光有肌肉和愚忠面相的大块头部下相比，他是难得一见的风情俊朗。即便性格淡漠疏离，也可以断定这类型男人私底下受尽女性欢迎。
“这次昏迷者和前几天在11区发现的几名昏迷者一样，同时在使用线上游戏的终端。”周菲将装有游戏终端的样品塑料袋递来，“很不巧，玩的都是同一款游戏。不晓得你们玩过没有？GEnesis Online。”
“啊，那个最近线上很受欢迎的全息网游GEO嘛，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幻想题材的……”其中一名年轻的男刑警说道。
“是吗，又是玩游戏出事。这些可怕的网瘾患者，少玩点游戏，也就不会给我们增加这么多工作量了。”周菲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讽刺。
生于新科技世代，像周菲这种不过分依靠网络的人已经不多，兴许从小就受到一起生活的爷爷影响，她对于那个年代被淘汰的蓝光DVD或触碰式设备似乎更钟爱一些。连局里给她配备的便携智能终端，也因为太过高端，她反而用得束手束脚。
说到底，如果无法运用这科技，便利就会变成累赘。对刑警而言，过分依赖数据去判断案件并不是好事，人体机能和思考能力会受到或负面或惰性的影响，所以她更相信自己作为警察的直觉。
“怎样，这位帅哥，有看出些苗头吗？如果NSB给不出实质性的案件佐证，或许就要和之前那几起案件一样，以‘网瘾者光中毒’结案了。”经过现场调查，可以排除他人加害的可能性，那么就只能是昏迷者自身导致事故发生。
这里说的“光中毒”，正是新世代最常见的一种文明病。因过分依赖终端设备，在长时间连接大脑与意识的状态下，全息影像在视觉暂留强烈的光感效果，从而影响脑部机能，会引起头晕、抽搐及呕吐的症状，严重者甚至会导致失明、陷入昏迷。
虽然相关局已经对全息投影技术进行了调整，已达到最适合人体使用的标准，但因人而异，偶有光中毒事件发生。
“并不是光中毒导致。”顾西诺会下这样的定论，显然也是经过分析思考所得，“看看大家手中的案件信息。”他示意众人查看便携终端的界面，上面列出了该关联事件的昏迷者名单。
“数据显示，这几个昏迷者都同时在联线GEO这款网游，其次他们与游戏服务器断开的时间也是一致的。可以推测，他们当时是在同一个服务器管辖下进行游戏。直接影响其昏厥，可能还与游戏运营商脱不了关系，所以不能草率地断定是光中毒。”
顾西诺将腕上的便携终端与公寓管理系统连接，得到了一份新的数据。
“这里是7区旧居民区，周边是无人工业区，按理来说，网络多少会受到工业中枢塔的信号干扰。会有游戏运营商愿意砸钱在这片渺无人烟的居民区建立信号接收站吗？”
他对事件的分析以及情报把握，令周菲不由得刮目相看一番。不愧是NSB调查组，情报收集方面，确实是领先各侦察组的佼佼者。如果再加上一副眼镜，他简直就将“精英”的形象具体化了。
“你说的确实没错，这附近是前几年落成的芯片生产基地，全部由机械管理生产，为保护产业安全，在接近工业区三百米的范围，会发出信号干扰电波，阻断通讯和终端的联网。”周菲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媚态百千，夹指的烟雾缭绕不去。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顾西诺一眼，笑道：“需要我再提供你一个情报吗？”
“什么？”顾西诺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
周菲粉唇微弯，浅谈一笑，她以为这个男人是个坐怀不乱的冰块，原来只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冷感罢了。
“据说那个芯片生产基地，有帝森集团的部分投资。”檀口缓缓地吐出一口白烟，双眼又满含期待地看向顾西诺。
“是吗？谢谢你的情报。”转身，他就对身后的千斐说道，“千斐，申请证物移交权限，将游戏终端和事故者的计算机带回去。”
临走之前，他又对周菲抛下话：“NSB会继续介入事件调查，希望刑警部可以提供协助。”
“哪里，请也NSB多多帮忙。”
申请到移交权限的千斐带上采集到的游戏数据和计算机，步履匆匆地跟上前方的男人。直到双双淡出视野，周菲才转身看向身后的部下，煞有介事地问：“是不是NSB的人都特别拽？也不问一下我的邮箱地址？”就算不为了案件联系，搭讪一下也行吧！
“哈哈，大姐头，你别生气，他不要，我们要啊！”
结果众警员得到的只是美女警官的一双白眼。
另一方面，已经坐上返程的两人开始了交谈。
“为什么刚才不继续追查帝森背后的资产情报？”千斐看向主驾驶座上的男人，道出方才一直没能开口的疑问。
在信号灯前，顾西诺将车辆停下，这才转头看向她：“没用的，帝森既然会光明正大地投资这片无人区，想必也对这片区的数据库十分放心，不会让我们找到蛛丝马迹。那个芯片生产基地，是与几家重要的大企业联合投资。如果展开调查，就会影响生产进度，他们也绝不会轻易给警方放行，在我们找到足够的证据以前。”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找出帝森真正的服务器所在地。”顾西诺紧了紧方向盘上的手指，眼中有一些情绪一闪而过。
滴滴滴，便携终端收到了一封邮件。
但与一般的信件不同，是他将终端连接到GEO系统内部所接收到的信件。为了能及时监视到GEO里的情况，他对终端程序做出了轻微的修改。
正当他以为是内部线人发来的情报时，映入眼帘的竟是署名“路惟”的邮件，那一刻脸上凝重的阴霾忽然就消散不见了。
见此景，平日不多话的千斐竟难得说上一句调侃：“费恩先生，业余生活真忙碌。”
信号灯改变时，他笑笑，又发动车子，朝前驶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无人7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