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爷攻略》百夜

8、第 8 章

　　舒兰是第一次踏入慈仁宫，原本她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宫里那些主子们怎么又闲着没事记起了自己。
　　一进正殿，她看到里面居然还有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小丫头，舒兰立刻松了口气。毕恭毕敬的给皇太后行完礼，舒兰站定之后发现老太太突然偷偷滴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皇太后今年说起来也不过是四十八岁而已，因为保养得不错，日子过得又顺心，看起来并不显老，唯一暴露她年龄的也只不过是那已经黑白相间的头发。她这样一顽皮的眨眼，顿时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舒兰忍不住对着皇太后也弯了弯唇角，却不敢失仪的笑出来。老太太这一副邀功的表情，让她反应过来，只怕是为了不让自己单独被召见显得打眼，这淳朴的老人家索性下懿旨找了好几家的小姑娘进宫。
　　皇太后确实觉得自己很机智，她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非常深，而且小丫头还是老祖宗喜欢和赞赏过的，会说蒙语，更能够耐心陪她们这些老婆子们说话。
　　前两年事情太多一时没想起来也就罢了，如今因为那五株开得正艳的绿牡丹，皇太后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到不行，加上身边的老嬷嬷们一直在说想见见献花之人，弄得皇太后心里也痒痒的。
　　不过她为人虽然憨厚没心计，却记得孝庄对她叮嘱过的话——作为上位者切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为所欲为。进宫这么多年，她好歹还是知道若是自己对哪个人太过关注，肯定会弄得对方生活受到影响。
　　幸好她身边的嬷嬷里面有脑子灵活的，给她出了这个主意，说是可以浑水摸鱼，多找几个人进宫来。这时候皇太后也想起皇帝之前说过，再过两年小四小五就要娶媳妇了，让她如果觉得无聊就招些小姑娘进宫相看相看，给他们掌掌眼。
　　小五可是她亲手带大的，皇太后对于给这个孙儿找媳妇的事情无比热衷，便兴致勃勃地准备一批一批的将皇帝给她的名单上的小姑娘都分别给请进了宫里，舒兰恰好就是第一批。
　　在舒兰之后又来了三个小姑娘，一共八个人，都是十到十二岁左右的。皇太后给她们每个人都赐了小凳，便开始闲聊般的问话。
　　皇太后问话是有点无厘头的，典型的想到什么问什么。前一句还在问在家里一般干什么，后一句就问学了些什么，绣工怎么样，会不会认字，把这些真正的小姑娘弄得十分紧张。
　　虽然皇太后自认为做得隐蔽，但是这种不逢年过节的日子召小姑娘入宫，按照惯例多半就是为了皇子们的婚事，再一看年龄又恰好是下次选秀的岁数。这些小姑娘能上康熙的名单家世不会太差，家里父辈一个个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们哪有猜测不到的，除了一心想要撂牌子的舒兰家，都是跟女孩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表现。
　　只有舒兰知道这老太太就是这么不靠谱，心里根本就没想事，想到什么就问什么，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就好。她也不想太过出风头，因此跟其他人一样都是用的满语。
　　这一批小姑娘里面舒兰只认识一个叫安珠的，是她们乌拉那拉家的旁支，听说阿玛是个正二品的总兵。她隐约记得阿玛曾经提过一句，过两年族里同时跟自己选秀的女孩只有四五个，家世最好的就是她们俩。
　　这么一想，四爷的老婆肯定是出自两人之间，舒兰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暗自祈祷安珠千万要表现得好一点。
　　皇太后东拉西扯的问得如此详细，小姑娘们又以为是在考校自己，当然一个个如临大敌。她们每次回答问题都要想一想再开口，大部分人又都说的满语，经过宫女翻译之后，传到老太太那里都要等一会儿，没过多久舒兰就看出皇太后有点不耐烦了。
　　在这样无聊的一问一道中，表现最积极的当属安珠，最出色的就是他塔喇家的一个小姑娘，两人的蒙语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老太太总算能够听懂，不知不觉就变成她们三个在说，其他人听着了。
　　其他小姑娘脸上都带上了几分焦急，只有舒兰心中暗喜，忍不住都要给安珠摇旗助威了。
　　皇太后是个非常容易被吸引注意力的人，等她想起来自己的主要目的是见见舒兰，已经只差半个多时辰就要落宫门了，她只得依依不舍地让她们散了。
　　一听到可以闪人，舒兰便立刻的跪安离开了正殿，半点都不墨迹。她们这些连命妇都不是的小姑娘进宫，是连丫头都不准带的，一路上都是宫里有小太监或者宫女带着进出。因此舒兰看到有个太监和宫女给她请安之后，一人在前面领路，一人陪在她身边便也没起疑，老老实实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走着走着舒兰就觉得不对劲了，慈仁宫位于慈宁宫后面，都在外西路，最边上就是宫墙，在这座宫殿正后方是英华殿，用来给太后、皇后礼佛用的，侧后方则是给皇帝嫔妃阿哥们小憩的延春阁，再过去就是皇子阿哥们住的西五所。
　　一般来说宫人带着外臣命妇都从慈仁宫出门，走到长街前往神武门，这样既可以避开西六宫的嫔妃们和西五所的阿哥们，又显得正式庄重，舒兰来的时候就是走的那条路。但是这两个人却带着她沿着慈仁宫的宫墙走，虽然这样走好似近一点，可随时都会遇到嫔妃阿哥，实在是有点危险。
　　舒兰心中闪过各种阴谋诡计，暗骂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撑的买通了这两个人想要陷害自己。当看到领头的小太监是带她走的英华殿和延春阁之间的夹道，终于松了口气，只要穿过这条夹道就是有侍卫的大道，安全！
　　不过她实在是放心得太早了，走到夹道正中间的时候，舒兰居然看到四爷带着个中年太监从对面走了过来，她心里顿时仿佛有上万头神兽奔腾而过，不用怀疑，妥妥的是这货干的！
　　狭长的夹道连个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舒兰只能埋着头硬着头皮往前走。在两人相隔两米的时候她退到靠墙的地方，对着胤禛屈身请安道，“奴才给四阿哥请安。”
　　胤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略带冷淡地道，“起吧！”
　　舒兰站直之后，恨不得能贴墙站着，只等这位煞星走了好脚底抹油。
　　她这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在中二病前期的胤禛看来就是对自己有足够的敬畏，只不过就是胆子小了一点，态度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他突然有种猫捉老鼠似的恶趣味，先是刻意将步子放缓，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低头的舒兰。注意到舒兰似乎在屏息等自己走过，他的步伐简直是半个脚掌的往前挪，等到好不容易走到距离舒兰一尺远，看到她呼了口气时，胤禛突然又转过身去，戏谑地道，“对了，连乌库妈妈和汗阿玛都说你是才女，本阿哥可想要考校你一下。”
　　胤禛突如其然的来这么一下，差点让舒兰一口气堵在肺里。当她看到胤禛示意让两人的随侍都退开，顿时急了，也顾不得低头当鹌鹑，连忙道，“四阿哥不可，事无不可对人言，让两位公公和姑姑退下实在是于理不合。”
　　也由不得舒兰不紧张，若只是两人带着下人们偶遇也就罢了，要是让人看到他们一男一女和退下人近距离私语，这位四阿哥最多是被万岁爷责怪几句，可自己的名声那就全毁了，在这个年代可是一辈子的事。
　　胤禛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言辞坚决，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前两天让自己火冒三丈，最后揍人的事情，他故作不懂反倒朝着舒兰走了一步，冷着脸道，“爷的命令由得了你！？”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这段时间来阴沉不定的性子，已经让胤禛有几分未来冷面帝王的架势，只见他那双丹凤眼淡漠地扫过那两个太监宫女，他们立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所谓人要衣装，穿着一身华贵的皇子服，头戴镶蓝宝石暖帽的胤禛本来长得就不差，现在又还顶着一张稚嫩的正太脸，身材高大结实，看起来就十分英俊，因此即使现在做着和强抢民女差不多的事，却也看不出来猥琐。
　　舒兰一边暗骂这个看脸的世界，一边诅咒史书学者根本没好好记载这货的品行。她看出来这家伙是存心要折腾自己，咬了咬牙根当机立断拿定了主意，即便是死也得死得光彩，要是被败坏名声而死，还得连累家里。
　　她捏着帕子，眼睛睁得圆圆地瞪向胤禛，坚定地道，“四阿哥若执意如此，那奴才只能一头撞死在这宫墙上。”
　　舒兰说完之后，头便微微低下，双眼紧张的看着周围几个人的脚，准备稍有动静就朝着墙上撞过去。不过这次胤禛却出乎意料的退了一步，让她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是赌对了！即便是皇子这大白天闹出人命也吃不消。
　　她实在是太过紧张，没注意到胤禛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欣赏。这才是贞洁烈女，光天化日之下连单独和男子说话都不能答应，哪像太子家那个毫无廉耻的……想到前日那件让自己被汗阿玛责骂的事，他的表情顿时阴霾了几分。
　　或许是触景生情，毕竟现在的四爷实际年纪也不过是十一岁而已，他又天性是个话唠，有着直来直往的性子，一时冲动就问道，“汗阿玛给了我‘喜怒不定’的评语，你若是本阿哥该如何？”
　　舒兰没想到会这样峰回路转，这位居然问出莫名其妙的问题，顿时愣了！我勒个擦，这种事情问你自己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