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爷攻略》百夜

3、第 3 章

　　虽然紫禁城舒兰以前在帝都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去过好几次，但是如今可不一样，里面是住着的不但是这座豪华宫城的主人，还能够掌握自己一家老小性命和前途，感觉自然不同。
　　越是靠近宫门，周围的守卫越是森严，那种肃穆的感觉让人动作都忍不住放轻柔，他们一行人再没有交谈声，坐在马车里舒兰只能听到马车轱辘碾在路上的轻响。
　　到了神武门前，雨柳掀开帘子让舒兰下车。
　　脚踏实地之后舒兰捏着手里的帕子，看了一眼那紧闭的红漆宫门，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朝回到解放前，如今进故宫都只能走后门了。
　　她这一眼动作虽快却瞒不过别人的眼光，不过那绞着帕子的小模样看起来有些怯怯的。费扬古只当女儿是在害怕，便上前亲自牵着她的手。
　　满人讲究抱孙不抱子，舒兰虽然是费扬古的老生女，平时是非常宠着的，但是这样的亲近也很少。她的小手被握在费扬古略带湿润的大手里，心里不免觉得暖暖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费扬古将她带到那传旨太监身前，“黄公公，就要拜托你多照拂一下小女了。”
　　那黄公公连忙客气地道，“大人多礼了，即使您不说，咱家都会尽力而为。”
　　从神武门的侧门进入紫禁城之后，便只能用走的了。毕竟这里是皇帝住的地方，除了宫里住着的那些主子们或者被特别恩准的可以骑马坐轿，其他人统统只能下马下轿，即使是一品重臣也不例外，更别说舒兰这样第一次进宫的小女子。
　　舒兰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周围环绕着的都是去传旨的大小太监。他们走路都悄无声息，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穿行在高高的宫墙下，那种压抑感弄得她又有些心中忐忑，一路上都在心里揣测传说中的孝庄怎么突然想到要传唤自己。
　　这黄公公并没有直接带她去慈宁宫的正殿，而是先带她到了一处耳房。耳房里有两个年龄在二十多岁的宫女正等在那里，看到舒兰之后立刻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
　　见过礼，她们一个开始为她细细讲解见到太皇太后之后的礼仪，另一个则为舒兰送来糕点茶水，显然那黄公公做事很细心，而且跟自家的关系确实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关照一番。
　　大约一刻钟之后黄公公才再次出现，领着舒兰一路去了寝殿。一进寝殿，入目的首先是一个佛坛，檀香袅袅让空气顿时都变得厚重起来。在佛坛两边摆着高低两排花架，上面放满了各种花草，看起来都开得郁郁葱葱，一看就是经过了精心照料的。
　　再进一个拱门才到太皇太后休息的地方，舒兰飞快地扫了一眼，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歪在榻上，她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精致宫装的圆脸老太太，根据从额娘那里得来的消息，她在心里猜测了一番两人的身份，立刻埋下脑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跪礼。
　　“奴才叩见太皇太后、皇太后，恭祝太皇太后、皇太后万福金安。”
　　舒兰估摸着两位老人家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太皇太后今年都有七十六，在后世这个年龄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年代可是高寿，估计耳朵都已经不怎么灵敏，刻意提高了几分声量，请安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果然这落落大方的做法和清脆的嗓音立刻让两位老人家乐了，只听太皇太后笑道，“不错，是个好孩子，起吧！”
　　舒兰麻利地谢恩起身，虽然很想看看孝庄这个传说中的女政治家，但是眼睛却不敢乱飘，为了不出错，索性低着头，腼腆得跟只鹌鹑似的，看着格外的乖巧。
　　“瞧把这孩子吓得。”只听皇太后用蒙语说道，“没头没脑地就传旨让人进宫，只怕心里正打鼓呢！”
　　太皇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不知怎么岔了气，变成一阵咳嗽，吓得皇太后连忙站起了身。布木布泰一手用帕子按了按嘴角，一手对她挥了挥，“没事没事，坐着吧！”
　　舒兰被吓了一跳，要真是自己来的时候太皇太后有个好歹，那自己可就惨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她面上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担忧。
　　恰巧这个时候太皇太后朝着舒兰招了招手，“孩子别怕，到老婆子这里来。”
　　舒兰抬起头，走到榻前，用蒙语怯生生地问道，“太皇太后您可是身体不舒服？”
　　布木布泰这下总算能够仔细的好好打量她了，只见小姑娘梳着个小两把头，用异种珍珠扎出来的彩色珠花点缀着，两边各插了一只金质和红珊瑚珠子穿成的流苏步摇，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绣着事事如意的织锦马甲，脖子上挂着一个白玉蝴蝶银饰挂件，腰间系了一个绣着桃花的香囊，配上圆圆的小脸，整个人显得粉粉嫩嫩的。
　　“你会说蒙语？”布木布泰一看到这小姑娘就觉得舒服，她伸出手拉着舒兰的手，问道，“学了多久了？”
　　舒兰点了点头，答道，“回太皇太后，学了两年。”
　　“那就是开蒙就开始学了！”皇太后是个直性子，惊讶道，“难得看到有小姑娘能把蒙语学得这么流利的，这个年岁的孩子都还为满语发愁呢！瞅瞅小五现在连汉文都不会认，我都不好意思见皇帝了。”
　　皇太后说得有些快，还带点口音，等到好不容易听明白，舒兰差点忍不住笑起来，知道这老太太嘴里的小五只怕就是那个和自己同年，被皇太后抚养长大的五爷。听父亲说五阿哥到现在都还只会蒙满文，对汉文完全不识，前年进了上书房之后就成了万年拖后腿的存在。
　　布木布泰摸了摸舒兰手上的金镶玉镯子，笑道，“之前只听传闻说这孩子是个有心的，如今一看却是并无虚言。”
　　舒兰听得有些茫然，她的金手指不多，只记得孝庄死后，憨直的皇太后成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但是这位偏偏只会说蒙语，为了能抱大腿她才特地学好蒙语，却不知道太皇太后为何这么另眼看待自己。
　　布木布泰心里却是如同明镜一般，自己说要施粥，立即一大帮子文武大臣达官贵族跟着施粥，这些人难道还真的是想做善事，那都是做给自己和皇帝看的！满城人里面只有这个孩子想到要为灾民们看病施药、收敛尸骨，这才是真正的用了心思在行善。
　　如今朝中为了这次的旱灾从宫中开始缩减开支，但是她也清楚不少人家都是装装样子而已。可看看这孩子的穿着打扮，富贵又不失身份，却没有哪样是特别奢华的。
　　满人立夏开始带玉，立冬才开始带金，与手环挂饰不同，簪子却另有讲究。大人还好可以用往年的饰品或者现成的，小女孩的簪子却不一样，随着个头不同每年都有变化，因此权贵人家姑娘的玉簪都是特别定做的。
　　自己这次心血来潮下懿旨急招这孩子入宫，她却还是用的金质簪子，说明平时就是这样的装束。布木布泰自来就喜欢从小细节来看人，如今这一见便觉得这孩子确实不错，不愧是费扬古家的。
　　被两个老太太抓着问了不少细细碎碎的生活琐事，舒兰感觉到她们两个确实跟阿玛说的那样比较和善，也便渐渐的越来越放开，还主动说起了自己酿酒的趣事——自家额娘一开始心里嫌弃自己酿的酒方子太过简单，但是又不忍心辜负了自己心意，结果每天服用之下确实看到了效果，如今喜欢得不得了，不准府里其他人轻易开酒。
　　舒兰说话比较诙谐，一旦放轻松便将两人当成普通的老太太来逗乐，将两人乐得捂嘴直笑。愉快的交谈直到一个老嬷嬷走到布木布泰身边小声道，“主子，时候不早了，您得歇息一会。”
　　布木布泰这才感觉到一丝疲惫，她看了一眼屋里的座钟，惊讶道，“竟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确实不早了，小丫头家里只怕也等得急咯。格格啊，去，将我那对翠嵌宝石蝶文耳环和碧玺雕松鼠葡萄佩拿来。”
　　苏麻惊讶的望了一眼舒兰，这才转身离开。很快她就带着人，用托盘呈到布木布泰面前。
　　布木布泰抓着舒兰的手道，“小丫头，老婆子今天也就不留你了。哀家看你这一身花花蝶蝶的就觉得喜气，这些东西你就拿着回去好好打扮打扮。”
　　舒兰没想到只是陪着说会儿话就有好处拿，心里虽喜，脸上却只露出几分惊讶，连忙磕头谢恩。
　　见到她要走，皇太后倒是有些依依不舍，宫里难得有人能陪着她唠嗑，不过有布木布泰在，她向来没想到过自己要干嘛，只是有些留恋的望着舒兰的背影。
　　苏麻亲自送着舒兰出了寝宫，见苏麻与自己告别她连忙问道，“大姑姑，不知您刚刚为何看我一眼？是不是我刚刚不应该接下太皇太后所赐之物？”
　　“你这孩子可真是实诚。”苏麻拉姑笑道，“并无不妥。只是这两件是主子做姑娘时的心爱之物，从草原带过来的，这么多年也没舍得赏出去，没想到才见姑娘一面就赐给了你。主子这些日子难得精神这么好，真是多亏了姑娘，苏麻实在感激不尽。”
　　说着她还真的微微行了个蹲礼，吓得舒兰赶紧拉住她。
　　三个老太太都这么以诚待自己，舒兰咽了下喉咙，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大姑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苏麻拉姑见她一脸慎重，便道，“有何不能讲，姑娘直说便是。”
　　“平时我在家就喜欢摆弄些花草，方才看了一眼寝宫的花草，发现有些不妥之处。”舒兰见苏麻盯着自己，忍不住抿了抿嘴唇道，“那茶花、晚香玉、凤仙花、石竹虽然漂亮，但是却会散发一些气味，不适合放在封闭的室内。太皇太后寝宫里面本就点檀香，又没开窗透风，很容易让老年人觉得身体不舒服。”
　　苏麻拉姑惊疑的问，“还有这等说法？那按你说应该放些什么花草比较好？”
　　舒兰想了想道，“各种兰花、水仙、茉莉都不错，但是兰花开花的时候也不适合放在室内，花香会令人过度兴奋，容易失眠。”
　　“没想到还有这等说法。”苏麻拉姑一脸慎重，“如果是真的，那你今天说的可是立了大功。”
　　舒兰心想这里的人不知道才对，现在又测不出来二氧化碳二氧化硫的变化，哪里会有这些讲究。不过见她听到心里去了，便放下心来，跟着黄公公一身轻松的离开了紫禁城。

作者有话说

　　刷完二BOSS的好感度，下章该放大BOSS和四爷出来溜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