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正义之士》雁春尘

2、中

　　三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为了给五岁生日的小托马斯庆祝，韦恩一家人都去电影院里看电影了。那时候八岁多的布鲁斯记得很清楚，母亲玛莎还很反对他们两个小的看佐罗这么充满暴力的电影，是父亲托马斯说服了玛莎，这才让两个小的享受了一场视觉盛宴。

　　可这并非布鲁斯记得那个晚上的理由……

　　他们出了电影院后，还沉浸在电影中的布鲁斯和小托马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看起来很黑的小路。

　　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

　　现实里没有一个佐罗出来拯救他们一家人，有的只是托马斯爸爸和玛莎妈妈倒在血泊中，珍珠项链散落了一地……等待他们的，是一群惊慌失措的警官们，还有一个同样悲伤的管家，阿尔弗瑞德·佩尼沃尔斯。

　　作为韦恩家剩下的两条血脉，小托马斯和布鲁斯瞬间成为了哥谭炙手可热的播报对象。上至整个国家，下至哥谭的小道消息，全都在指责哥谭的脏乱差。

　　尽管他们对这一事实的愤怒是相同的，他们选择的道路却截然不同。

　　布鲁斯选择离开家，去寻找控制愤怒的方法，托马斯则留在了哥谭，寻找建立更美好世界的方法。

　　就在布鲁快要准备回家的那一年，他接到了来自阿弗的电话，他的弟弟，托马斯，身受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那种深深的愧疚压得布鲁斯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丢下自己的亲弟弟十几年，结果第一次要回家的时候，弟弟却已经躺在床上，重伤？！更重要的是……究竟是什么使得托马斯重伤的？！

　　拜别了告诉他，他能够出师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导师，他回到了哥谭。

　　再一次踏上哥谭的土壤，他并不打算再离开了。他想要让哥谭变得更好，就必然要留在哥谭。

　　出乎他的意料，布鲁斯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再去想该怎么改变哥谭，因为他的弟弟，托马斯，已经想到了。

　　托马斯制造了一个机器，一个能够预测有预谋犯罪的机器，同时还监控着警方的所有信息来源，让他能够成为第一个知道非预谋犯罪地点的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迎接布鲁斯的，是一个重伤的托马斯。

　　托马斯企图自己帮忙。

　　在知道托马斯要做什么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决定禁止托马斯了。

　　这项能够对身体造成伤害的事情该由他来做！不仅仅是弥补他离开的这些年，更重要的是，他有这个能力。

　　最开始，布鲁斯只是想发泄自己的愤怒，发泄自己的痛苦，到最后，他成功通过学习各种武术，极限运动来控制自己的情绪。换言之，他精通了所有武术，所有武器，所有运动，包括逃生技能。

　　也正是托马斯这个机器，让布鲁斯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去学这些看似疯狂的东西。

　　布鲁斯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然而……他还有一个问题。如何能够把他和帮助别人的那个人分开。

　　如果要守护他仅剩的两个家人，他必然要有另外一个“身份”，最好还能把罪犯吓到，让他们不再出现在机器的名单上。这个答案来得很快，甚至有些措手不及，那是托马斯提出来的。

　　托马斯害怕蝙蝠，因为那一夜对抢劫犯的印象太深，把那个人妖魔化了。他对布鲁斯说：“如果是你成为蝙蝠，那么我就不会害怕任何事了。”

　　布鲁斯轻吻了一下托马斯的额头，再拥抱着托马斯，像是他们还是孩童时一样：“你本就不需要畏惧任何事，有我在。”

　　托马斯蜷缩在布鲁斯的怀中，轻声回答：“是的，哥哥，我不害怕。”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外站着一个阿弗，端着两人的晚餐，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温情。

　　自从托马斯和玛莎离开后，韦恩庄园似乎就没有这样……温馨过了。

　　如果时光停止在这一霎那，或许布鲁斯并不会觉得生活有多难过，兴许他甚至不会变得那样……偏执。

　　可是……上帝的确爱跟布鲁斯开玩笑。

　　等到托马斯身体好得差不多时，托马斯就非要跟布鲁斯一起去阻止罪犯。就算布鲁斯用各种事实来提醒托马斯，他的身体并不如布鲁斯好，更别提技能上的差距了。

　　长时间开发电脑软件让托马斯本就比别人瘦弱，再加上布鲁斯回来时重伤的是托马斯的背，疼痛一直在侵扰着托马斯。

　　布鲁斯决不允许自己最心爱的弟弟再受到任何伤害，他甚至把韦恩庄园安装上了对托马斯行动的监控器。为此托马斯和布鲁斯大吵一架，布鲁斯的固执己见让托马斯也感到头疼。

　　遗憾的是，托马斯到底是这方面的高手。

　　他绕过了布鲁斯设下的监控器，在同时有两个地方发生犯罪行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去那个布鲁斯不能去地方。

　　结果……是惨烈的……

　　托马斯失踪了一个晚上，让布鲁斯和阿弗担心了一个晚上。

　　布鲁斯甚至向上帝祈祷，如果能够让托马斯回来，他一定彻底关掉机器，他们一家人离开哥谭，放弃他过去这些年的一切。只要托马斯能回来……

　　只要……托马斯能活着回来……

　　第二天，托马斯回来了。

　　被布鲁斯和阿弗从警局的停尸间领回来的。

　　听说，他跟一个骚扰马戏团的帮派起了纠纷。

　　听说，他很努力地保护了马戏团里的每一个人。

　　听说……他失败了……

　　马戏团里还是死了一对夫妇，他们姓格雷森，他们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瑞查得·格雷森。而最让人痛心的是，那个孩子……亲眼看着他父母的死亡。

　　布鲁斯没办法放任同样眼睁睁失去父母的孩子，更没办法放任自己弟弟最后想要帮助的人。所以尽管他依旧沉浸在失去弟弟的痛苦中，他还是让阿弗把这个孩子领回来了……

　　他必须承认……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或许他真的走不出失去弟弟的阴影。

　　就算是走出来了，弟弟满身伤痕的样子也刻在了他脑海中，再也没办法忘记。

　　就在迪克，那个孩子的昵称，发现了他用机器来帮助别人，甚至还预测了他们家的悲剧后，他坚定地要加入布鲁斯这场对罪犯单方面发起的圣战。背负着父母和弟弟的死亡，布鲁斯发誓，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他在发现自己无法阻止迪克以后，便决定不再犯那个他将会后悔一辈子的错误。

　　布鲁斯决定用最严格的方式来训练迪克，他将自己所学到的一切都强加在迪克身上。

　　一开始，迪克是非常听话的一个孩子，他严格地遵守着布鲁斯定下的规矩，不管那个规矩有多么不符合常理。

　　而整个世界越来越多的英雄和英雄身边的孩子们让迪克的社交圈子更广了，眼界也更广了。不再只有布鲁斯这个蝙蝠侠，还有克拉克这个超人，戴安娜这个神奇女侠，奥利弗这个绿箭侠，等等等等……迪克渐渐发现，自己并不认同布鲁斯的所有观点，在理念上，他们就有最大的分歧。

　　布鲁斯主张通过机器的号码来震慑其他人，而迪克希望由内而外地改变。

　　也并不是布鲁斯想不到迪克希望看见的改变，而是……哥谭并不适合这种“改变”。也没有人会为了哥谭而“改变”……

　　迪克其实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却无法接受。他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方式来让世界变得更好，所以他走了，离开了哥谭，离开了布鲁斯，去追寻他的梦想。

　　有很长一段时间，布鲁斯不愿意接受迪克离开的事实，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拼命地去拯救或者逮捕号码。直到某一天晚上，他的车被撬了……

　　他看到了那个名叫杰森的黑发少年……

　　实话是，他当时的确是存着让少年代替迪克的，就算只有一点点，也是存在着的……可后来他和杰森相处的一点一滴，都渐渐让他意识到，杰森和迪克完全不相同。

　　而最让人难受的是，他并不是很会跟杰森相处……

　　他不愿意杰森因为理念问题再离开他，所以对杰森十分严厉。可杰森对“严厉”的反应却是反抗。

　　杰森就像是天生反骨似的，布鲁斯让他做这个，他就偏要做那样事情，布鲁斯让他别冲动，杰森就非要在第一时间冲上前去。

　　为此，杰森付出了代价。

　　他死了……

　　布鲁斯捧着杰森尸体时，心中的愤怒和悲伤几乎压倒了他。他让罪魁祸首，小丑，在医院里呆了六个月。

　　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他记起了这些年来，奋斗的原因，他大约已经破下了那唯一的底线了吧？

　　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布鲁斯几乎封存了蝙蝠侠这个身份。

　　直到……提姆。

　　布鲁斯从未想过，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真的可以改变别人。

　　提姆通过迪克找到了他，希望能够继承罗宾的衣钵，再次帮助蝙蝠侠为正义而战，为了那些无辜的民众而战。

　　当然，布鲁斯拒绝了提姆。

　　一个如此天才的少年，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而搭上一生。

　　是的。

　　一生。

　　布鲁斯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他选择道路，将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不管是谁，一旦加入进来，再想退出去，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然而提姆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他甚至破解了机器的源代码，让机器启动了当年小托马斯留下的自动更新程序。

　　也正是这一场疏忽，把“机器”放到了某些人的视线里。

　　布鲁斯终于被提姆的毅力打动，允许他在布鲁斯身边先学习，再成为罗宾。更重要的是，布鲁斯知道自己不能再接受一个小托马斯和杰森了，所以他必须死死地看住提姆。这一次，他加强了各种各样的训练，并且有意识地引导提姆成为后勤方面的人员。

　　提姆也似乎注意到布鲁斯不会让他独自出去，所以他更加努力地去学所有布鲁斯能够教给他的。甚至他还请教过迪克，该怎么样提高格斗技能。

　　就在一切开始往好的方向走时，达米安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打得他措手不及。

　　达米安的破坏力比其他人要高了很多，更让他不高兴，甚至害怕的是，达米安从小就是被影武联盟教育的，他只懂得破坏，只懂得夺掠，只懂得死亡。布鲁斯已经不认为自己拥有引导这样一个人的能力了……若是小托马斯还在，或许能够让达米安看到自己的错误，但是小托马斯已经不在了……

　　布鲁斯唯一会的，就是禁止达米安杀人。

　　达米安不情愿地答应下来，条件就是他要做罗宾，提姆必须离开。

　　布鲁斯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不过提姆却率先提出离开。

　　原来，在“机器”自由之后，它开始找其他媒介来帮助它解决号码的问题，还有其他的问题。

　　问号一开始是追踪“机器”的人，他以为机器是政府的阴谋，随着他对机器的了解加深，他开始由衷地敬佩创造出机器的人。同时，他，芭芭拉和提姆也被机器联系上了，他们必须要阻止卢瑟和阿曼达·沃勒对智能电脑的开发。

　　没错。

　　卢瑟和沃勒一直在共同研究开发智能电脑。卢瑟已经快要成功了，在机器源代码泄露了一部分之后，他用了那个源代码的灵感，真正完成了智脑的开发。之后，他把智脑交给了沃勒，告诉她智脑的名字暂定撒玛利亚人，因为他认为这个技术是属于全人类的，他不过是那个热心开发的好人而已。

　　与此同时，小丑利用超人和露易丝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毁掉了大都会。

　　正当超人悲痛欲绝时，卢瑟作为超人的朋友，向超人发出邀请：成为撒玛利亚人的助手。

　　撒玛利亚人可以阻止任何惨剧的发生，因为它能看见一切，能够预测一切。它唯一缺少的，就是手，可以真正介入的媒介。

　　卡尔·艾尔的神智本就不清了，被他最好的朋友卢瑟一鼓动，就答应了。

　　他接受了撒玛利亚人的观点，认为只要人做自己的决定，就会出现犯罪，所以只要消灭了自主决定权，自然就能够建造乌托邦世界。

　　卡尔事实上邀请过布鲁斯，可仅仅只是开了个头，布鲁斯就脸色铁青地拒绝了。

　　然而……布鲁斯拒绝了，却不代表达米安拒绝了。

　　达米安背着布鲁斯，加入了卡尔的战营。

　　最令布鲁斯无法接受的是，达米安不仅仅加入了卡尔的战营，还为了他认为的正义把迪克这个站在布鲁斯身后，坚持布鲁斯理想的人抓走，献给卡尔了。

　　提姆本来也会被抓，但是因为机器在指引他做其他事情，他躲过去了。

　　布鲁斯劝过卡尔，也劝过达米安，试图让他们看清楚所谓的乌托邦，不过是撒玛利亚人掌控着的世界而已。卡尔有那么一瞬间，犹豫过。可惜……达米安看出了这种犹豫，以一种决绝的手段逼迫卡尔杀了迪克，只为了让卡尔不再对这条道路犹豫，也为了斩断他跟布鲁斯的一切情分。

　　继失去了小托马斯，杰森之后，布鲁斯又失去了迪克和达米安。

　　更可怕的是……这一次……他明明可以做什么的！

　　是绿箭阻止了他……

　　他不能……

　　他无法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号称人中之神的外星人。而达米安在离开他时，带走了他所有放在外面的氪石……

　　无能为力……

　　他甚至被绿箭打晕带走后才能够冷静下来。他们必须有一个能够一举消灭撒玛利亚人和卡尔·艾尔这个外星人的方法，否则他们根本无法胜利。

　　然而……这已经是第四年了。

　　他们依旧毫无进展……

　　他们失去的人更多了……却没有看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他们还能够坚持下去吗？

　　他们……会输给撒玛利亚人吗？

　　不！

　　绝不！

　　为了小托马斯，为了杰森，为了迪克，为了奥利弗，为了问号，为了所有牺牲的伙伴们。他们不能够停下来，就算浑身是伤，就算已经疲惫不堪，他们也必须坚持下去。因为如果不后退，等待所有人的，就是失去一切。

　　所以……也许……只有那个办法了吧……

　　布鲁斯眯了眯眼，心中做下决断。

　　一转身，黑色披风随风而动，挺拔的背影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明天，会变得更好，因为有他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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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智障如我，只能把世界融在一起，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让蝙蝠配合机器解决撒玛利亚人→_→，所以就只能这样了……至于蝙蝠的计划……你们自行脑补吧！【泥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