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城》易邪

9、医术误

　　几日后，我与慕昆一同进宫请安。恰逢慕清也一同进宫，便一道前去。
　　“咳咳。”一两声咳嗽传来，我回头看见慕荷在那里扶墙咳嗽，身子随着声音而起伏，抖动的异常猛烈。
　　慕昆和慕清也回头看见了，慕昆一声不发的看着，慕清则一脸担心的跑过去。我们不好站在这里干看着，随着他一同走过去。
　　“大哥怎么了？”慕清急切的问。
　　“无妨，大抵是染上风寒了。”慕荷转过苍白的脸庞，又低着头咳嗽了两声，手扶着胸口。
　　“袭梦快传太医。”慕昆说。
　　袭梦答应着就要跑去。慕清说“袭梦不知道那位太医专擅医治风寒杂症，还是让旎旋去吧。”说完便让旎旋替了袭梦跑去。
　　我见他咳得不行就说“先扶到最近的宫里去，再等太医来吧。”
　　“最近的宫殿是我额娘的绿水宫。咱们先去那里吧。”慕清说道。
　　“嗯。”我应着，慕昆同慕清扶着慕荷慢慢走去绿水宫。

　　一时进了绿水宫，早已有婢女通报。玉妃便迎出来，看见我们扶着慕荷就大惊着说“大阿哥怎么了？”
　　“额娘，大哥咳喘不止还愈发的厉害了。现已经有人传太医了，先到你这歇歇脚。”
　　“好，那快进来。涓苑泡茶。”
　　安排好慕荷坐下后，我们也入座。他端起一杯茶，一口饮尽后说“多谢各位了。”
　　“大哥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话说，大哥怎会咳成这样？”慕清问。
　　“前几日慕冥送了我些许的鹿茸，这几日天气骤变，许是内火交错致使邪病入侵吧。”慕荷断断续续的咳着，面容说不尽的憔悴苍白。
　　慕冥？我想着，算来已经有好几十日未曾联系了。我还以为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听慕荷这样说，好似他们交往和密切般。慕冥啊慕冥，难不成是我什么地方招惹你了不成，又何苦这样冷淡的对我？
　　我想着，门外跑进旎旋，说“回四阿哥的话，太医院无一太医。皆在他人宫中不然就是在家休息。”
　　“那如何是好？”慕清焦急的踱着步，急切的关怀满是溢出。
　　我看着慕清的脸色，心中愈加的不安。慢慢扇动着扇子想着近日来我一直在看着医书，对风寒之症还是略有参悟只是能不能医治却还不好说。
　　“本宫听闻九阿哥好似在学医，怎的现在不施展医术救大皇子？权当是试试医术罢了。”
　　我听着玉妃的话，确实有点跃跃一试的冲动，近日来尽是学医却无施展之处。若能试一试必能知道我医术的浅薄。
　　“是啊，九弟你就别再想了。你看大哥这个样子也是耽误不得啊。”慕清说着。
　　我侧目看了看慕昆，他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便甚为郑重的上前去，摸着他的脉搏，雄健有力，起伏正常，气息稳定不似有病的样子，又颇为疑惑的换了他的手再次诊断。可奇异的是，并没有什么问题，且身体是绝对的健康，那为何会咳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内火失调不会影响经脉运行？一时尴尬不已却又不肯说无能为力，毕竟我也吃了这么多年的药看了这么多久的书。
　　“先用点伤风治病的常药再泡一个小时的热水，出出汗大约就好了。”我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些方法都是常用之术，治伤风大约是可以的，若是无病也无妨。
　　“嗯，多谢九弟了。”慕荷说着，失了往常的冰冷，是真挚的流露。却让我倍感不自在，好似那里有问题一般。
　　“大哥说笑了，一家人哪里来的谢与不谢。”我颔首淡淡的笑着，摇动着扇子，奇异而鬼魅的香味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和点点的虚荣。
　　慕荷喝了一口茶说“那好，大哥先回去了。”他又咳了几声后说“蓝明去帮我抓药吧。玉妃，儿臣告退。”
　　“儿臣扶大哥回去。”慕清他二人说完，行个礼后欲退下。
　　“去吧。”玉妃笑着说“别忘了好好地按照九阿哥说的做。”我心下自得的笑着，并不多言，见荷、清走后，我也叠起扇子行个礼说“儿臣也告退。”
　　“嗯，都散了吧。”玉妃头上的步摇沙沙作响，反射着耀眼的光华。穿的靛青花衣却又十分亲近和蔼“九阿哥的扇子好香啊。”
　　“娘娘说笑了。”我行完礼后，与慕昆一同退出。

　　我们朝宫里走着，瞥见小道里面有个人，仔细一看好似是慕冥的身影。我轻轻拉住慕昆，又把扇子朝慕冥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看看。
　　慕冥则是站在宫墙的一个角旁边，朝墙角的洞里递着什么东西。我往外退几步，看了看这是哪位娘娘的宫房。
　　“熙和宫。”我小声的盯着牌匾眯着眼念着，心下细细的打量，这是霁妃的宫中啊，慕冥怎会来此，若被皇阿玛知晓，那岂非大事不妙。正想着提醒他，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他即如此冷淡的对我，我又何苦自找无趣。不如不说，就当没看见。
　　“六哥。”我看着他笑了笑“走吧，咱们就当没看见。”
　　“这是霁妃的住所，你若不去提醒他今日是我们看见无妨，若是他日谁若存心害他定会拿此事说事的啊。”慕昆的疑惑的问着我，为何我会一反常态。
　　“他的事，我们不管。”我低眉苦笑而狠心的说着，黯然自伤，字字如若犹豫不舍，他即不拿我当兄弟，我也不再和他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