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城》易邪

6、盛宴

　　次日晚，凡事皆已准备得当后与慕昆一同进宫。走至半道时看见大殿的那边染红了半边天，丝丝管竹声远远地边传入耳畔。“在这儿就这样了，不知道里面是有多热闹呢。”我对着慕昆笑说着。
　　“你还说笑呢，不知道里面来了多少人。”
　　“是，是。那咱们走快点吧。”
　　殿外的太监看到我们到了，进去通报了一声后便让我们进去了。殿内的景色异于外面，明黄让我觉得不适，歌舞令我浮躁。心底似有什么慢慢的抓挠一般难受，还是外面的曜黑令我安心静稳。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福泽安泰。”我和慕昆齐说道。
　　“起来吧。”皇阿玛停了歌舞说。
　　“怎的九阿哥和六阿哥都来得这样迟？好大的架子，让大家都好等啊。”寐贵妃腔调一高一低的说着，口中的不屑毫无遮掩。
　　“罢了，都赐座吧。”
　　我坐下后把烈容手中的盒子指着对着皇阿玛说“儿臣的贺礼还望皇阿玛不要嫌弃的好。”说完，烈容便把盒子交给赵公公。赵公公则打开给皇阿玛看。
　　“哈哈，还是云儿最得朕心啊。”皇阿玛看到那水稻后，朗朗的大笑着。
　　皇额娘温婉的笑了下说“臣妾恭祝皇上年年有丰收之日，岁岁有粮满之时。四海升平，福泽绵延。”
　　“好。”皇阿玛满心欢喜的抚摸着水稻说“赏。”
　　“儿臣多谢皇阿玛。”我说着又起身行了礼。
　　“不知六阿哥送的是什么？”寐贵妃邪笑着，骄傲的看着他。仿佛料定他不会送什么得皇阿玛欢心的礼物似的。
　　“儿臣愚钝，只有耍剑的本事。还得让九弟弹琴方是完美。”
　　“好。”皇阿玛说着，他本是听过的，若再重复便失了趣味。所以又重新择了一首曲子来弹，正暗自窃喜时一应器具皆已摆好，我便坐过去。与慕昆相视一笑后开始了弹奏。
　　“白玉楼高，广寒宫阙，暮云如幛褰开。银河一派，流出碧天来。无数星躔玉李，冰轮动、光满楼台。登临处，全胜瀛海，弱水浸蓬莱。云鬟，香雾湿，月娥韵涯，云冻江梅。况餐花饮露，莫惜裴徊。坐看人间如掌，山河影、倒入琼杯。归来晚，笛声吹彻，九万里尘埃。”
　　倏尔弹毕，利剑回鞘。在座之人都是赞叹之声，皇阿玛也是一副惊叹的样子“昨日你所弹之曲并非这首啊？怎的今日换了？”
　　“儿臣私心想着若只单单是将已弹之曲重复一次便不觉庄重，所以换了一首。”
　　“哈哈哈，云儿和昆儿果然心思细腻，技艺精湛啊。”他说完又吩咐下人行赏。
　　“六弟和九弟果真是好配合啊，这倒不负了昨日的彩鸾，今日的神仙眷侣了。”慕清说着，又逗得众人乐了一次。慕荷虽然是大哥，却也是微笑着饮下一杯酒。
　　我无言以对，只好退到位置上坐下。这时慕清又站起说“儿臣听闻七弟也在学吹箫之法，何不让他也来助助兴？”
　　“是啊，昨日儿臣也听到了七弟的吹箫之声。只是太远，隐约传来，这倒让儿臣喜欢了起来，不知今日能否一赏？”慕岐也开口说着。
　　“他那蠢材，无用无用。怕是只会扰了朕的兴致，又吹什么箫呢？罢了。”皇阿玛说着极其的不耐烦。
　　我心下愧疚，若不是我昨日的提醒今日也不会落人口舌，只是我虽见局势不好却也不能说什么。慕玄也不曾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但我却瞥见了他蹙紧的眉头和渐渐攥紧的手，关节处已经开始发白，指甲也刺破了手掌落下滴滴的鲜血。大抵是这么些年不受待见终要爆发了吧，所以现在看起来有点怨恨皇阿玛。
　　“皇上，臣妾有罪。”霁妃走出席位后跪下说“虽然臣妾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着了皇上，可皇上也不能拿慕玄撒气啊，慕玄学箫管之类的乐器不过是因为想让皇上欢心，皇上不细想也罢了。怎的能反过来去骂他啊？臣妾。”霁妃哽咽般的停顿思虑了一下说“臣妾不服啊。”
　　“荒唐，霁妃。”寐贵妃插了一句说“慕玄身为皇嗣理应励精图治，熟读四书五经，为皇上分忧，以尽皇嗣之职，子孙之任。而今慕玄不但不学，反倒学起这无用的靡靡之音，皇上生气也是情理之中。你，又有什么不服的呢？”
　　霁妃呼吸渐渐地深起来，遏制着不可名状的愤怒，娇弱的身子也开始发抖。“皇上。”她喉中逸出无力的声音“臣妾不服啊。”
　　“那你就回去给朕反思！无召不得外出！”皇阿玛说着，声音低沉又有力，不容置疑的霸气。
　　霁妃哭啼啼地站起了身子，行了礼后一句话也没说便出去了，面目因气愤而红胀。我看着霁妃刚迈出殿门，慕玄便站起说“儿臣自知不讨人喜欢，愿陪伴母妃从此不再外出免得扰了大家的清净。儿臣告退。”说完，便转身出门。步子愈走愈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连他母妃也扔在身后。
　　“放肆！”皇阿玛大声的怒吼道，声音震慑着每一个人。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心脏被莫名的撞击，瞬间的发麻后我与众人连忙退出席位跪下道“儿臣知错。”
　　“都给朕放肆！”他再一次的嘶吼道。
　　“啪。”清脆的翡翠珠子声传出，翡翠佛珠被摔碎。滚落到我面前，裂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探望此二人！若有违背，严惩不贷！”他加重语气的吐露着最后几个字。
　　“散了。”皇阿玛说着，径直的往外走。赵公公连忙跟在他身后招呼着。
　　等皇阿玛走远后，皇额娘起身用温和的声音说“大家都起来吧。”
　　“是。”我们答应着起身。
　　“不是本宫罗嗦，只是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什么话会惹来什么后果大家心里也该有数。免得日后”她扫了寐贵妃和慕清、慕岐一眼加重语气说“害人害己。”
　　“是。”
　　“大家也累了，散了吧。”皇额娘说着，自己先离开了。
　　我看了慕昆一眼，示意我们先走，今晚也过的是不尽人意。他也起身随我一同出去。
　　后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好似是慕清的“现在该怎么办？”
　　“横竖也去了一个，他非池中之物，这是迟早的事。”
　　走出殿外后便听不清了，也没那个心思再回头去听他说什么。回想起今日老祖宗倒是没有前来，便问了问烈容，说是身子不适，便没有前来。我听完叹息了一回，也就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