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城》易邪

31、珠联璧合暗施计，情痴弟弟情窦开

　　黑夜中散发着胜利气息的宴席上大家都在谈笑着，我早已抹干了泪水，装出了往日坚强刚毅的模样。我坐在正对帘帐正前方的位置，案桌比其余人高了一点，一共两个位置，却仍空出来一个。虞老贼坐在我右手边矮了一层的位置，正和中间空出的两边人员吹嘘，喝的兴起时还不忘比划比划，估计他打了一辈子的仗，这次是最令人捧腹的一次。涧泉坐在我左手边也是矮了一截的位置上，偶尔喝点酒，便继续看着喧闹的人群。静美之时犹如一张画一般。
　　虞老贼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啧了几声后便扭头问我道“怎么这么多时候也不见六阿哥来？说起来，到底是他指挥得当啊。”
　　我不愿再提，低眉颔首的饮了杯酒后平静的望向前方，不怒不愠也不作答。涧泉一看这样便替我答道“昆哥今日疲劳过度，已经歇下了。还望虞将军见谅，让哥哥他代为敬酒赔罪如何？”
　　“即如此，也无妨。只是将帅不在，这庆功宴未免有些扫兴啊。”
　　我听他如此说，站起拿着酒杯满上，往前一洒，全数倾尽在地。猩红的绒垫上像被染上了更深的血色。喝酒阔谈的人们一见我这举动登时傻眼，什么也不敢再说，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的死寂。
　　“这第一杯是我代六阿哥敬黄天厚土赐我良机。
　　“这第二杯是代六阿哥敬诸位劳苦功高。”说着，重新满上后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酒是敬虞将军挡剑忠勇无畏，敢以身殉国。”我又一改庄严的神色轻松的对他们说“今晚尽管开怀痛饮，一醉方休。”
　　“谢六阿哥九阿哥，臣等一定尽心竭力，报效皇恩浩荡。”
　　我也不答他们，只坐下来小酌了两三杯也没了心情，朦胧间想起往日二人情形更郁郁寡欢，怔怔地又看了眼旁边的座位，也不知是喜是悲，或许参半，或许又不是。
　　“九阿哥该不会是和六阿哥闹脾气了吧？”
　　“虞将军的消息真灵通。”我邪笑一下盯着他道。
　　“是老臣胡乱猜的罢了。”
　　我又笑着看了他一眼，满含不屑地道“如此最好。”随即转头看向涧泉说“我有点醉了，先回去了。”
　　“好，我跟哥哥走。”
　　我起身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后也就走了出去，先前灌醉虞老贼的计划也未能施行，不过心情烦躁了顾不得这些。因着方才喝得有点多，不绝脑袋晕乎乎的，恶心反胃的感觉更让心情不适，走了一截路后又呕吐起来，身心疲乏之下昏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之时是躺在涧泉的床上，他正和着中衣安静得睡在我旁边。无忧虑的少年，睡得总是会好些。话说回来昨晚我吐完过后就朦胧间昏睡过去了，想想涧泉拖着我回来的样子凭他那瘦弱的身材，怎么想都会觉得很好笑。
　　胡思乱想半盏茶的时间后便起来招呼人打水来方便洗漱，谁知唤了三声才有一人匆匆赶进来。问他怎么了，只答道“昨日的战术将军说不可重施，大部分的士卒都上战场去了。”
　　“六阿哥呢？”
　　“一起去了，刚走的。”
　　我一听便只穿了中衣冲了出去，到了阵地口子上见他们刚走出去，慕昆像是听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看见我，笑意很浅，又转回去跟身边的士卒低语了几句，那人便极速的往回冲。飞也似的擦过肩，我望着慕昆的身影，顿时心里五味杂陈，像丢掉了什么般的失落。
　　“九阿哥。”背后传来陌生的声音我转过去看着那个飞奔回来的士兵“这是六阿哥吩咐我带出来的衣服，六阿哥说开春了有些冷，九阿哥只穿件中衣就站在这儿容易着凉，总得要自己懂得照顾自己才为明智。”
　　“嗯。”我低头接过衣服道“你先过去吧，说我知道了。”
　　“是。”
　　二月的风是有点冷的，夹杂着冬日里的气息。不过快了，要开春了。等到风雪尽了，便是春日融融的景色了。
　　我披上衣服慢慢踱回了营帐里，涧泉还是在睡着，不时会翻翻身，含糊不清的说着梦话。手不安分的在身上摸索着。我以为是着了风寒，把手盖在他额头上难以摸出什么落差来又把额头紧贴他，谁知他一下就挺起腰背，红润泛着情欲光泽的脸庞迎了上来，四瓣薄唇不经意的就碰在了一起。随后他双手勾在上我脖子，头重新回到了枕头上摇晃着念叨“哥哥好热，好热。”几个字。
　　我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已了明了二三，低下头去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便解开他的手欲要起身离开，殊知刚下床他便抓住我的手，睁开迷离的眼睛略带哭腔地道“弟弟不会，哥哥帮我。”
　　我见他的样子着实可怜，一时不忍，又重新坐到床边道“只此一次哦。”
　　“嗯嗯。”他连忙点着小脑袋，咬着嘴唇发出闷闷的回答。
　　我没了法子，只好解开了他腰间的扣子……

　　好一会儿后涧泉才总算是安静下来，帮他擦干后扣上了纽带又将被他扯敞开的领口和了起来盖上被子才完事。我将手上残余的点点污秽用手帕擦了擦，扔进了取暖的火盆里去。
　　涧泉该娶妻了呢。我想着，手也抵着鼻翼笑了笑。
　　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朝我低语完“朝中已有回应”后便出去了。我低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