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城》易邪

13、秘密

　　慕冥大步的走进来，朝着慕昆行礼请安后见我坐在轮椅上便问道“九弟怎么坐上轮椅了？”
　　我只好又答一遍“摔着了，还走不得。”
　　“哦。”他想了会儿说道“昨晚的事情也真是委屈你了，可是你这么聪明怎会连那什么鸦的常识也不懂呢？”
　　“放你娘的屁。” 我才听完便满肚子的气，分明是我被人陷害，他反倒说起我来了，又兼着前些日子他不冷不热忽远忽近的缘故便破口大骂。
　　“云儿，你干嘛。”
　　“九阿哥。”
　　慕昆和烈容、泽奚一同惊讶的喊道。慕冥也是一脸的困顿。
　　“我告诉你，你若是要与慕荷亲近就别跟我再这儿惺惺作态！”一时还想再骂什么竟也说不上什么了，若说平时受委屈时他不替我说话未免显得我太过小气，二则他也并非未曾替我说过话。火气没撒完就无话可说只得憋着自己生闷气。
　　慕冥见我这样子突然扑哧一笑，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慢慢说“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平常皆是一人，再看看咱们，好歹也有个伴儿。总是让他落单，未免也会有些过意不去。
　　“他前些日子也曾帮过我处理点小事，由此亲近。其实平时大哥看似冷漠，但终究对人亲和，九弟怎的如此厌恶？”
　　“他帮了你什么？”我敏锐问他。
　　他眼角躲闪般的掩藏着心虚，收着双眉的尴尬。
　　“他帮了你什么？”这之中一定有些什么我不知道的，所以执着的要问出来。
　　“九弟真要知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慵懒的眯着眼盯着他。
　　“我要他帮我毒哑霁妃。”
　　我心生疑惑，一是他为何要毒哑她，二是一向和气的慕冥怎会如此狠心，再着言慕荷为何要帮他？虽说有交情在，也不会做风险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暴露，必定牵连甚广。
　　“这就是你以往在她熙和宫的原因？”
　　“你看见了？”
　　我懒得回答他，只是希望他说下去，这件事有太多的疑点。
　　“无所谓了，我毒哑她只是因为一天她在她宫外看见我走过便拉住我说要告诉我个秘密。”他看了我眼继续说“她说她早年与皇后很要好，暗地里帮皇后干了许多的事，也帮她瞒了许多。”
　　我霎时要窒息般的加速心跳，皇额娘？那个永远笑着，慈眉善目的皇后？
　　“她说皇后当年怀上了三阿哥时寐贵妃又怀上了二阿哥，皇后不受宠爱且她平时又受了许多的委屈，由此心生怨恨，誓要得宠。便让多年的好友她帮皇后杀死了二阿哥，后来皇后虽然得宠但是又伴着几个侍裨的出现而渐渐的衰落，那时三阿哥已经出世，皇后又让她杀了三阿哥。”
　　我听完，眼角渗出了点晶莹。泪淹没了视线，在脸上滑出了细细的痕迹。
　　“母后。”我怔怔的轻声叫到，若有所失。
　　仿佛有人在叫我，那声音隔着厚重的雾霭，我没管它，只是望着模糊的远方。我母后，我额娘，疼爱我的母后，雍容的额娘，母仪天下的皇后！竟是如此的不堪。她亲手杀死了我哥哥，我还未曾见见过的二哥。如若当时是我，岂非也是命丧黄泉的命？
　　母后啊母后，你怎会是这个样子。再多的委屈都过来了，为何要放弃自己的本性。难道……“是要我为刀殂还是人为鱼肉，九阿哥得好好斟酌。”官堇的话再次响起，纠缠我的思绪。那句鬼魅似的话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疯狂的进攻。“不斗就活不下去，活不下去？”我念叨着，滚烫的泪水把我拉回现实中。
　　“九弟？”慕冥在一旁试探的叫着。我抬起低垂的目光，空空的盯着他。
　　“你说的，是真的？”
　　“嗯。她拿这个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照她说的帮她复宠，她就要说出去，让皇后倒台，让你不受恩宠。”
　　“所以你就叫慕荷毒哑了她？”
　　“对，如果我亲自干的话霁妃肯定有所防备，所以就叫大哥替我做了。”
　　“呵。”我挂着泪珠咧嘴一笑“慕荷算是抓住我把柄了。
　　“就算他现在不对我有所作为，以后也是个祸患。何况他也会告诉寐贵妃，到时候是何等棘手。”我说完，侧首睡在轮椅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我知道我身上早已盖上了软毯，是慕昆搭的。
　　“八弟先回去吧，云儿累了。”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来看看他的，既然已这样了还望六哥帮我好好照顾九弟。”
　　“嗯。回去吧。”

　　“好热，”我看见周围有一片黑暗，空旷无人。风呼啸而过，带着难以忍受的热浪，在寂寥的大地上奔腾。我的衣衫和些许发丝被风吹起，呼啦啦的作响。无限的恐惧吞噬我的身躯，只模糊地喊道“好热，好热。”
　　“云儿。”
　　“九阿哥。”
　　手被一股冰冷握住，额头也有一股凉爽覆盖。顿时舒畅许多，叫喊声也随着减小了很多。

　　我不安的晃着头，黑暗的大地上空无一人。天外有声音，他在叫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你还要回去？”地平线上出现了一轮巨大的满月，月光把那人的影子长长地拖着。黑暗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看着矮矮的。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疯狂的喊道，这里让我无限的恐惧，我一分钟都不要多呆，一分钟也不要！
　　“也罢，这是劫数当。颜，你走吧。”他也不回答我，一挥手，便有光亮刺眼而入。
　　颜？
　　我睁眼，慕昆还有一些烈容、泽奚守在我旁边。我看着慕昆一手握住我的手，额头贴着我的额头，一旁还有些许冰块放在盆中等待融化。我又看了看他惨白的脸色，虚弱的笑了笑。微抬起头，迎着他的嘴唇点了点。又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