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旅行社》月云澜

22、第二十二章 该扮演的角色

　　嫣如依不知吕布是如何做到的，但之后的事情发生的很快。有时候他就像那日一样溜进来与她幽会，即使没再被董卓当场抓到，但那些官员或下人们的闲言耳语又怎会逃得出董卓那。他就算没听见任何风声，也一定会发现什么，或是谁说了什么。况且，有了一次，两次，那么他的提防和疑心也越来越重。她知道董卓对此时的吕布不满，也知董卓对自己是多少有些怀疑的。只是既然董卓不再说破，她也不会去说。平日白天他办公时，她依然会去他身旁陪他，替他磨墨。而吕布来的时间，也几乎都固定一致。她知道自己每日差不多的时间离开只会更加挑起董卓的疑心，可这便是她要的。

　　这日，她正打算退离他的书房时，却被叫住。“貂蝉，等等。”

　　听到他突然唤她，她惊了下，身子僵了僵，肩膀也不自觉地抖了。深呼吸一口气，她缓缓转身，看着还坐在书桌前办公的董卓，本来低头盯着桌上书卷的他不知何时抬起头，与她对视。她缓缓地朝他走了过去。“董卓大人，突然唤住蝉儿，可是有事？”

　　他呼吸了声，“每日的这个时候你都离开，是去哪？见了谁？”

　　来了！他肯定是知晓了，不然也不会如此问。该诚实，还是该试着搪塞过去？若是诚实相告，她岂不是自打自的脸。她进了宫理应便是他的人，又如何能与他人，而且还是他的义子，他所最为信赖的人有非比寻常的关系？若是不说，那么董卓也肯定知道她在撒谎。今日撒谎了，那日后要如何让董卓信她？今日撒谎了，他会不会直接一刀杀死她？她不是怕死，可绝不能在任务未完成之前便死。她今日若出了意外，好运点吕布会替她报了仇，坏运点他们则也许又会重归就好，就算自己不出事，今后要挑拨离间他们更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董卓大人……”她轻声喊他，“蝉儿听说近日父亲大人有些心烦事，身子也大不如从前。蝉儿便让家仆传话，让他到前院来找蝉儿说说话解解闷。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姑娘家，父亲心烦的事我也未必能帮的上忙，但也许也是思念父亲了，蝉儿不便回家探望，这才让人出的注意。”话落，她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大人，无论如何说，这事蝉儿应当先和大人说的，没想却让大人为此担忧，大人您罚了我吧。”

　　嫣如依本来低着头，想想觉得不妥，这样显得有些心虚，便又抬起头，看着坐在眼前的董卓。这是第一次，她跪在他面前。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压迫感。是因为他目前还是王的缘故吧。心砰砰着跳，一边揣测他的心思，一边又期待又害怕他接下来会说的话或是任何的发落。

　　依她目前所想，是时候把这最后的王牌给掀开来了，是时候把那司徒王允给拖下水了。董卓知道她说了谎，却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王允对此事的参与。董卓之前或许多少有猜疑王允，但她把王允给拉进来，一是告诉董卓近来之事王允是知晓的，并要她如此做的。就算把她送进宫是私心，但董卓应不会猜到他是想借着自己挑拨董卓和吕布，也不会知道他是想除掉董卓所下的一盘大棋。

　　“父亲大人每次见着蝉儿，便是嘱咐让蝉儿好生伺候大人，怕我这倔脾气，会恼怒了大人。而且对吕江军，他也十分在意。”

　　“哦？”

　　“之前，吕大人见了我身寸未缕，之后又强吻着蝉儿恼怒了大人，这事也不知父亲是如何听说的。他让人先让家仆传话，让与他见面好把事情说个明白。父亲虽然对吕将军所做的事颇些不满，但也明白将军不是大人能惹得起的人，所以对吕大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父亲说：吕将军性情中人又血气方刚，对着董卓大人更是忠心耿耿。在武术骑术方面又是个难得的人选，要不是蝉儿已经是大人您的人了，也许父亲今日会对这事乐见其成。不过……“她低下头来，双眼先是瞪着地上，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让她有些惧怕的男人。她把话故意停在这，用意是什么根本不用多说了。她要让这男人知道，她貂蝉要不是因为自己的那个父亲为了保着他自己，又想靠着董卓这颗大树，这才把女儿献给她，送进宫来。只不过这美人计施的倒挺巧，按她的说法，是她的父亲王允没有想到吕布将军也会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王允这才进宫来，是想劝说吕布大人放弃。

　　嫣如依看着坐在她面前的董卓，他眯着眼，锐利地看着她，似是要把她看透。他只“嗯”了声，拾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而饮。酒一口下肚，嫣如依见他手中的杯子几乎全空了，只剩些许残渣。他却不急着继续把剩余不多的酒喝尽或把它放回桌子上，而是捧着手掌心摇啊摇。他摇的是酒，还是她那不安的心悬。

　　吞了吞口水，她见他没有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继续往下说。“之后我见他头发白了几分，一副心事重重，这才让父亲这几日都进宫来。蝉儿见他身子薄弱了些，听着他说城里的大小事并因此劳累，心里很是担忧。还请大人不要与蝉儿计较，蝉儿日后定会回报大人的恩情。”这个男人，最好是不信她的话。她知道他怀疑她。不，他也许真是怀疑她，但更该是怀疑她的父亲，司徒王允，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却看戏的人。王允对她如何说的不重要，她如何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些野心心思。说进宫找吕布规劝就此停止，万不可为了一女子坏了父子君臣之谊，其实就是在暗示，他一日不除董卓，貂蝉永远不会属于他。再加上城里人们对董卓的执政不满，吕布大可用这借口，替天行道！是时候动手了。

　　嫣如依这些话当然不敢明说，只是眼神直勾勾带有些复杂情绪地看着董卓，望他会了解她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思。董卓不像吕布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他是个有智慧思想的人。她明白，她这时要骗他是不可能。今日，或更早之前，她就已被识破。董卓会问她意思，是变相的给她机会说明白。她貂蝉今日所做的一切，就算真是个美人离间计，也只是听从了那背叛者父亲的安排。她别无选择。

　　董卓看着她，好一会后，才哈哈仰头大笑。“傻女人，你起来吧。我也没怪罪你的意思，我也就是那么一问。”

　　是吗？他说不怪罪她，可心里已起疑肯定是有的。接下来，她只要继续扮演好她的角色便可。她听从他的话起身，缓缓向他走去，在他身边坐下。手挽着他的手臂，娇声说道：“大人，您别管其他人说什么，只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人就好。父亲的事也好，吕布将军的事也好，在蝉儿的心里头，只有大人您是天。吕布将军他……我只是个弱女子，又是个没身份地位的，他说的话，蝉儿不敢不从。”

　　“他和你说了什么？”董卓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让她忍不住抖嗦了一下。她想抬头看他此时的表情，却被他一把拥进怀中，不让她有机会抬头逃脱。她的头倚在他的胸口前，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也听到了他的心跳。他和她，心跳快速加快，却不再一个节拍上。听起来却又像两者二合为一，融在一起。

　　董卓他的心，为何跳得如此快？嫣如依知道自己也许是怕着他突然的寒气，却也因他霸道的突然拥抱害羞。那他呢？他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女人没如此抱过？他的心跳是因为她，还是因为难掩心中的气愤才如此？“我再问一次，他和你说了什么？”她还没细作思虑，他又问了次，这次的声音又多寒了些几分。

　　“大人……”

　　“回答我！”

　　“蝉儿害怕……”她说。她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用了撒娇的语气来回答。她已经很努力的暗示了，暗示了这事跟司徒王允脱不了干系。可是对于吕布，她不知该如何说，也知道不能说出实情。可董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如果她现在说出实情，或者让他知道之前在舞坊里头发生的那些事，是会让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泡汤，还是会加快这事的进度？她不是貂蝉，她和她的个性不同。历史上的貂蝉，也许真是心甘情愿做这样的事，也许她不恨王允，也许她最先遇到的人，是董卓而非吕布。也许……她心中所爱的，并非吕布，而是那暴君。也或许，她根本就谁也不爱，或者那是一个历史上不为所知的男人。若她是貂蝉，此时，她会怎么做？历史上的貂蝉，到底心仪的是谁？在被董卓识破，她是该慌张，扮演一个十足的弱女子，还是冷静，想尽办法为自己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