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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chapter.5

      幽暗的古堡中,我微笑的扣着黑色兜帽无声无息的飘入,满意的找到书房的沙发将自己埋进去,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本属于自己的银枪,现在是对自己致命的武器,无奈的勾了勾嘴唇,“所以说果然还是玩枪的比喝血的适合我?”

      窗前一袭暗红袍子的莱茵特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我扯下帽子,露出银白长发,眯眼斜靠着沙发,看着莱茵特的背影。窗外几缕月光流泻而入,使他整个人显得虚幻迷离。

      距离莉莉安的离开已经整整四十年,意思是我在莱茵特身边呆了四十年之久。起初的几年我不停地向他发出挑战,而失败一直如影随形。当我们一起粉碎了猎人协会的一次大规模进攻后,我终于改变了自己的仇视态度,可以比较融洽的与他相处。莱茵特其实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几乎对各种学科都有涉猎,精通历史和天文,而且是一名小提琴高手。

      “看样子,昭先生适应的很好。”莱茵特回过头来,凭空幻化出几株娇艳的蔷薇,随手插在窗台上的水晶花瓶里,他知道我最喜欢那种花。

      我慵懒的伸了伸腿,用下巴支起腮,“怎么说?”

      莱茵特打了个响指,那些蔷薇突然散开,花瓣洒落在屋中。“应该是,有身为夜族的觉悟?”他随意笑笑。

      我悠悠然晃出一根食指指指漫天花瓣,勾唇角,“我可以很好的适应自己的身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有这个觉悟。”

      “哦?”花瓣碎裂,浓郁的蔷薇香弥漫奢侈的房间,莱茵特眼中是玩味的神采。

      “适应了身体,是为了杀了你啊。”我随手拿起书桌上的蔷薇当飞镖朝着他掷过去。

      莱茵特用两根手指轻松的夹住了飕飕飞来的花朵,嘴角勾起微笑:“真执着呢。”随后拿起支在花瓶旁的小提琴,接着对角落的三角钢琴扬起了下巴,“听说昭先生钢琴不错,一起来一曲么?”

      我起身坐到钢琴前,随意调试了音阶,微微一笑,“无比荣幸。”指尖一动,行云流水般的音符已经流淌出来。

      幽蓝的月光从碎花玻璃上细碎洒进,莱茵特斜倚在墙壁上,手中执着一把精致的小提琴,他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接着闭上眼开始细细拉弦。

      纯粹的钢琴音因为小提琴的加入有了某种灵性,似乎在向黑夜讲述着一个忧伤的故事,而蓝色的月光也仿佛在颤抖,蔷薇花香肆意弥漫。

      手指灵巧的在黑白琴键间跳跃,我侧头扫了一眼一旁的莱茵特,他的嘴唇轻抿着,有着迷人的弧度,垂到眼帘的碎发随着节奏而跳动。

      这首合奏在最后一个音节中华丽的结束,就像一团火焰发出了它最后的光芒然后袅袅熄灭,余下一缕青烟荡漾。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但莱茵特没有放下他的小提琴,却又开始拉另一个歌曲。

      当节奏达到最高潮,小提琴甚至有些微微颤抖,一声“彭”的枪响回荡在房间,把动听的音乐压了下去。

      我瞄准窗外不停掠过的乌鸦,一子弹过去,看到飘了几缕黑色的乌鸦毛后,满意的吹吹枪口。

      莱茵特并不为我的不守礼节而生气,他放下小提琴,接着从自己的贴身衣袋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对着乌鸦点点尸体。然后自嘲似得一笑,“也许昭先生比较习惯拿枪,而我正适合趴在窗台上被瞄准之类的。”

      我扭过头,看着他的侧脸,被月光映照有着淡淡的蓝色。心瞬间被揪紧,慢慢闭眼,随意,“也许吧。”

      “不过,我一直比较好奇,自己于昭先生究竟是什么概念。”夜风渐起,莱茵特暗红的大衣遮去半边面容,他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我把目光投向城堡远处的群山,嘴角上扬,“九十年前,你对于我是个信念,自己提高能力、猎杀血族的动力。四十年前,你是我的仇人,逼迫我杀死自己爱人的一个仇人,我发誓自己要杀死你,用你的鲜血来祭祀莉莉安。”

      “现在呢?”莱茵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的嘴角勾起似明似暗的弧度,“如果可以,我想用你的生命来交换这个答案。”

      莱茵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转入无尽黑暗,“那要看看,答案有没有这个价值了。”

      我走过去,在他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他立刻呆在那里。随后,我用与夜同色的眼眸凝视他面庞微笑,“那么,有这个价值么?”闲适的理了理自己的银发。

      莱茵特看了我好久,释然一笑,“当然。”随后摊开双臂,“是我自己动手,还是你动手?”

      “你说呢?”我轻笑。

      他继续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不知从哪里来的大风打翻了烛台,一旁的窗帘立刻燃烧起来。

      熊熊火焰弥漫了我的双眼,我走过去笑着搂住了他的腰,“这么确定我会和你一起死么?”

      莱茵特微微眯起眼,“我有这个自信。”

      没有多说什么,我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大口吞噬着甜美的鲜血。

      “为什么……杀我……”莱茵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带着丝丝笑意。

      我嘴角上扬,“刚刚已经告诉你了。”

      “我还想听一遍。”他有些像小孩子。

      “因为。”我在他耳畔低语,“我爱你。”

      爱你,所以要毁灭你。

      我憎恨带走我爱人的世界,这个肮脏的虚伪的黑暗的世界。

      所以,这样美丽如泡沫的你不应该存在,就让我把你解脱吧!

      神,什么是神!

      我们所信仰的神真能拯救我们自己么?

      况且我们是被诅咒的对象啊。

      光明太假,不懂的包容,只有黑暗才是真正的世界。纵使有星点阳光的存在,也不能否认宇宙就是黑暗的。

      既然无法上升,那就堕落。

      既然无法追求光明,那就去……拥抱黑暗。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听到莱茵特沙哑的声音:

      “请原谅我,带你堕入永久的黑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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