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你若为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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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素日里是不顾官尧桦三人，任他们自己学习的。若这殿居不是随东华的名，白衡兴许会忘记这三十三重天上还有东华这么一人。如果真的说是认知到东华是顾及着他们的话，许是琉璃回来的那一日。
官尧桦再见琉璃时，她着血色罗裙，半张面布满了藤蔓似的纹络，眼底恰似她的衣，翻涌着血色，如那最美的梅。
她嘴角勾着笑，指尖柔绕青丝，媚了声音。“官尧桦，听说你爱我，便将你的心上玉借于我玩赏几日，可好？”
白衡听见此番话，吃惊地半晌说不出话，只能定定地看着身边的官尧桦，心中略有些担忧。
果然，白衡的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因为，她听见官尧桦说：“好，你过来。”
官尧桦朝琉璃伸出了右手，浅浅笑着，立在原地似乎在等。
琉璃愣了一瞬便冷哼一声，她扭过脸，乜斜着他道：“官尧桦，你道我是傻的么？我若过去，还能有命出这东华殿？”
白衡瞧见她眉心的黑气，连忙说：“琉璃，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你此时只是被魔气阻住了灵台，你随我一道去找师尊，师尊定有法子让你恢复过来。”
“你是谁个，站在这里同我说话？”琉璃瞥向官尧桦，睁大眼睛笑。“官尧桦，她莫不是你的新欢罢？”
“琉璃！”白衡蹙眉，有些气结。她不知琉璃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官尧桦迈出一步，白衡连忙拦住，“官尧桦，琉璃已经不是从前我们认识的那个琉璃了，你现在过去，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小心为上！”
他的目光一直在对面红衣女子身上，轻笑着说：“师妹，你不知，璃儿她是不会伤我的。”拨开白衡的手，一面走一面说：“既然你不肯向我走，那我便只好去找你了。”
“师兄！”
“官尧桦！”
白衡与方竹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做。
“方竹，你现在去寻师尊来，我在这里看着。”白衡传音入密，向方竹使了个眼色。方竹会意，拈了个缩地诀消失。
官尧桦依旧伸着手，一遍遍地唤着他心中的名：“璃儿，璃儿。”琉璃微微向前侧了侧步，歪着头有些迷茫，静静看他走近。今日的日头甚好，落花也甚好。
白衡心想，官尧桦既然敢一人走过去，便是有了心思的。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琉璃伸手搭上了他的手心，攥紧后一把将他反手押在身前，邪笑说：“官尧桦，你当真是爱我的。”
“璃儿，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总是跟在我身后，唤我桦哥哥。一次我被你唤得烦了，一个人坐在树上不理你，而你在树下大喊大叫。最后我还是拿一支簪哄了你半天你才消气。我记得还有一次……”
“够了！”琉璃打断他，说：“你以为你随便拿出一些自以为是美好的过去，我便会放了你？”她冷哼一声。
“你小时候很喜欢秋千的，看见别人坐你便羡慕得紧，总是让我在后面帮你摇……”
琉璃不语，轻轻将手放在官尧桦的心口上，微微蹙眉，白衡惊叫出声，官尧桦只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
她轻笑，还不等反应过来，手边一阵风过，再回首，官尧桦已经倒在东华臂弯里。
“师尊……”官尧桦费力想要支撑起来，“璃儿她只是……”
东华轻轻浅浅瞧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又瞧了白衡一眼，还是将他交给身后的方竹。“我知晓了，你安心闭上眼休息罢。”
琉璃冷哼一声立起身子，“琉璃何其有幸，能够劳师尊大驾。”说罢，仍是福身行了个虚礼。“可我与官尧桦之间不过私事，师尊也要插足进来么？”
“他既入我门下便是我东华殿之人，殿内只容练习术法，一概私事入了我殿内便算不得私事。琉璃，此番罪业落于你们二人身上，便是你与尧桦命中该有的劫，我不宜追究。你且离去罢。”东华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在诉说一个陌生人的故事。自然，此事同他也是无太大干系的。
方竹一听有了异议，忙劝阻喊了一声：“师尊，这、这万万不可！”这同放虎归山有何相异？
琉璃按按眼角，猛地一扭头挥了把广袖，红光大作，花草霎时凋败，两旁石柱也有了裂痕。东华看了一眼此时别过脸去、拇指与食指紧攥着他袖的白衡，心中似有蚁在噬咬，疼疼痒痒的，说不得是何滋味。
烟幕散去，众人皆不见了琉璃，连同了方竹身边的官尧桦。
白衡受了视线，顺着东华的眼瞧过去，双眸状似无意地瞥向他处，悄无声息地松开手别在身后。猛地发现官尧桦不见，不由得大惊失色，“官……”她眼尾瞥一下东华，立即改口道：“大师兄不见了。”
方竹惊起，忙摆手，“不是我！”
东华淡淡回过神道：“你们大师兄被琉璃抓走了。”白衡听着这句话有些耳熟又有些陌生，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一口气憋着，难受得极。东华见她蹙眉，不禁也沉了声音，“这是他们二人之劫，无关我们。且由他们去罢。”说罢便离开了。
方竹盯着东华离去背影，微微向白衡方向移了一些。“白衡师妹，你说师兄会不会出事？”
白衡手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看着他：“师尊说是劫数便是劫数，我，也不知结果如何。”方竹蹙眉，她轻咳两声：“但，作为一个好的同门来说，我们必须抛开这诸种，去营救师兄。”方竹点点头。
“你们不必妄作，尧桦自有考量。”
方竹听着飘来的东华的声音，在白衡耳边问：“师尊的意思是否是，我们莫要去给师兄添堵？”
白衡撇嘴点头，“我约莫着，师尊该是此意。”
“……”
少了官尧桦，这东华殿便更加清冷了。白衡每日练完功也不知要做什么，只好坐在鱼塘边上发呆，想着青丘此时该是枝繁叶茂、草长莺飞的时候了。诚然，青丘四季如春，无论何时何地，皆是枝繁叶茂、草长莺飞的。
“在想什么？”
白衡叹一口气，“青丘这时候是野鸡最多的时候，可惜……”她连忙回神改口，“我是说，青丘此时的草该是很茂了，不知门前的那株桃花有多高了。”
东华轻笑一声，“你是想说那野鸡若是就地烤了，味道理应不错罢。”
师尊、师尊这是在同我开玩笑么？白衡歪着头盯着东华的眼如是想着。
“你这样看我作甚？”东华浅笑，“不过修行不易，我还是要劝你弃了食肉的念头。”白衡的脸垮了下来。“即便是现今不能够，总是要克制一些的。”
白衡堆笑点头，一时无话。只好问东华：“师尊上次奏的曲子叫什么？弟子有幸听了去，便念念不忘了。”
东华顿了一顿，摇头说：“它……没有名字，是我随意奏的。怎么？你觉得好听？”
她点头，东华也跟着点点头，“若是如此，明日我将琴带来奏与你听。”
这便有了一人含笑抚琴，一人支颐侧目听的图景，到后来，东华每奏一首曲，便第一个找来白衡的缘由。有时白衡会沾沾自喜地暗想，自己欢喜的便是不同一般的，连作曲这般繁杂之事，也能在几日之内毕了。实在难得，难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你若为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