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魔怔之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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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你看什么！”蓝衣男子生得白净极，眼眸似含一汪水，此时蹙眉委屈的神情甚是令人心疼。
白衡霎时灵台清明，默默咽了咽口水，仰起脸，一副得了理的模样。“我……我、我我我，我当然是在看你了。”
小蓝看着白衡的神色，突然一抖，搂紧自己的衣裳问：“你，你想要做甚？我已穿好了衣裳，你怎得还看！”
“嘿嘿……”白衡抬腿跨了进来，满脸堆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将手放在小蓝肩上，道：“我看你长得不错，不如和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何如？”那话本里道上的人约莫着是这样说的，白衡如是想。
小蓝被白衡认真的模样唬得两双眸子已经泛了点点珠花，白衡“扑哧”笑出了声，小蓝更是惊恐，实在不知晓白衡下一步是要将他扛着走，还是装在麻袋里拖走。
白衡放下手，笑道：“瞧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胆子就是这样的小。也罢，我也不逗你，你且告诉我，你识不识得一个穿紫色衣裳，还挥白纸折扇的男子。”
小蓝一听，连忙点头如捣蒜，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似个拨浪鼓。
“你这样子，倒是识不识得？”白衡见状蹙眉。
他一见白衡蹙眉，咬咬牙道：“师兄他不让我说……”
白衡愣了片刻，面上不动，眼里却仍是掩不住笑意，挥挥手说：“那你便是知晓他是谁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就离开你屋子。不然……”她打量了一番屋子，点点头坐下接着道：“我看这屋子不错，我也挺欢喜你，我便是勉为其难地和你同居一个屋子好了……”
话音未落，小蓝连连摆手，“不不不，这可不行，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姑娘怎可这般的……这般的……”
“这般的什么？”
小蓝低头，“这般的不知羞。”
“羞？”白衡大笑，抹了一把眼泪感叹说：“你还是第一个同我说这字的，当真有趣得紧，我现在可是确确实实欢喜你了。哈哈！”
小蓝：“……”
她当真是一个没羞没臊、不知礼义廉耻的，嗯……勉强算是女子罢。这是方竹，也就是小蓝，对白衡的第一印象。
最终，白衡还是从方竹口中知晓了方才故意戏弄她的男子，便是东华座下的首席官尧桦。听他说，官尧桦是个极有来头的主，是什么什么仙君之子，还任过先锋一职。那个仙君的名讳白衡记不大清楚，名气不大，只是沾亲带故的，和天尊有那么些干系。可惜得罪了什么什么仙子，那仙子的来头也不小，便将官尧桦革了职。至于她的名讳和来头，白衡也没听清楚，反正也是和天帝沾了些亲带了些故的，大抵便是那么回事。
白衡唯一记得的，便是她与官尧桦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找好了屋子，白衡便在东华殿里随意走动，不知是有缘还是其他，她的脑海里将将闪过东华的影子，便看见了他坐在亭里抚琴。
镂空烫金浮云香炉上腾起丝丝云烟，东华一袭白衣，于烟雾之中飘飘然而静坐案前，手抚古琴，真真是一副极好的画卷。白衡竟看得有些痴。最后一个音调奏毕，东华双手定了定琴弦，在一旁的水盆里盥手，轻柔地拭净水珠。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好看便是好看，无论做何事都能够自成一副画卷。”白衡低低言语道。
“在树后站着做甚，来亭里坐坐，休息一会儿罢。”东华说道。
白衡听见东华声音，想也不想地慌忙回了句“弟子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完，便先走了。”声音愈发地小声，话音未落早已跑开，直至回到屋里关上门后才回神过来，自己是没有理由这般反应的。“白衡啊白衡，你是魔怔了罢，怎么做出这样丢脸之事？”而且还是在东华面前……白衡重重拍着自己的额，满脸的悔恨。
静了好一会儿，白衡还是出了房门，想着若是回了那儿，东华许是还没走，约莫能说上那么几句话，也是好的。谁知走到了半路，白衡远远地便瞧见了官尧桦从东边小道过来，一挑眉折了方向就朝他去。
“官尧桦！”白衡叉腰大声喊着，官尧桦一愣，似是方才想着些什么，未有注意到面前的白衡。
他微微一笑，显得有些勉强：“是白衡师妹，不知师妹有何事？”
白衡嗤笑，看他略微慌乱的模样，大约是心里对她有愧，不好意思见自己了。“前些日子我初来东华殿时，你可是没有当我是你师妹，怎得如今礼数变得这般周全，倒是我这个作师妹的不是了。”
官尧桦牵强一笑，拱手道：“师妹说笑了，师兄现时还有些急事，还请师妹让个道，可否？”
白衡瞥见了他藏在袖口里的白纸，心头暗暗笑着，“师兄有急事便快些去罢，误了时候可不好。”说着，向旁边一站，给官尧桦让了一半的路。
看着官尧桦离开了自己的实现，白衡才将白纸从背后拿出，窃笑着打开来，只见字条上写了四句诗：
“老去事如何，地暖无秋色。方殿临华节，见君诗自别。”
看了一遍，默了一遍又念了一遍，白衡撇嘴呢喃：“老地方见……老地方见？”朝官尧桦离去的方向瞥一眼，白衡叹息着想，自己也是不会知晓他与何人在何地会面的了，还是莫要想那样多为好。于是，白衡耸耸肩，将字条放在袖里，回了自己房间，完全忘了方才是为何要出门来。自然，等她想起来时，那已经是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了。
向来日子皆是算来长，过着快，不知不觉白衡已在东华殿生活了三月有余。与众师兄弟相处地一直不错，只是不常见东华。
除却官尧桦，像白衡这样的普通弟子，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东华的。白衡听众人说东华向来喜静，一向不喜别人打扰他，有时能在房里抚上一天的琴。反正是不得见其真面目便是了。
白衡对此嗤之以鼻，对坐在她身边的女子说：“若是他当真清心寡欲，又何必招了我们进来，这岂不是自寻烦恼么？”
琉璃两眼弯弯，额饰恰好抵着眉心，笑着将胳膊搭在白衡肩上，说：“反正师尊将我们招了进来便是我们的福气，只要好好地练习。其他的不关我们的事，也不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理它作甚？”
听琉璃的口气，倒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这也是白衡最羡慕她的地方，好似何事都会过去，都会随着时间淡出红尘六界。
“琉璃，我的性子若同你一样该有多好，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因为都和我无甚关系。”白衡微微一笑，低垂下了眼眸。
琉璃“哎呀”埋怨一声，使力推了下她，起身迎着风张开双臂，广袖飘飘扬扬，转过身背着光芒，朝白衡笑得灿然。“要世上所有人性子都几多相似，那这六界可得多没意思！”她转了几圈，有风南来，吹起菩提花瓣，颇有些动人的味道。“我要的生活为轰轰烈烈热热闹闹，而不是如这天界，千万年宁静淡然如一碗清水。”
白衡不知，竟有人能将这风，这衣，这花，摆弄地这样好看。
白衡同样不知，在许多年之后，自己面前这单纯宛若一张白纸的琉璃，当真活得如她所想，却好似不被他人，不被这轮回法令所认可。
早知今后之事，白衡或许会更加珍惜东华殿上，她与方竹、官尧桦、琉璃，还有那个时隐时现的东华所共度的时光。因为那是他们能够记住的，所有人最美好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魔怔之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