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长 不为妾》懒人执笔

4、回眸

　　本来该就此分开的两艘船因这突兀的落水事件诡异的停在那里。看着凤首船上突然冒出来的侍卫，龙首船上的几位皇子王孙也在翘首以盼这事件的来龙去脉，都是年轻人，热闹都是爱看的，只要不涉及自己。
　　“大小姐，二小姐被人从船上挤下去了，呜……”朝夕匍匐在地，全身发抖，“大小姐，二小姐被救时候鞋子也掉了一只，呜……大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会被夫人打死的。”朝夕往前爬了几步，揪着秦倩的裙角看着乞求的看着她。
　　“朝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妹妹，妹妹好，自然无人会要你的命。现在，去洗漱一下。”秦倩温和的对着朝夕说道，“让晚秋给你打下手，好好照顾妹妹，我打听清楚就去看她。”
　　等着晚秋陪着朝夕去了内室，昌平不等秦倩开口就点头示意清风打探消息，“你那个叫晚秋的丫鬟十分木讷呀，往常不都带着早春嘛。”
　　“这种宴会，自然稳妥为上，早春还是急躁了点。”秦倩不以为意。
　　“后天我给你下帖子，我再把她们约上，这两家伙自从成了亲，就没在见过面。”昌平说完对着长安说：“长安，正好你难得回京，我介绍我的好友与你认识。”
　　长安扒了扒头发，直率的说道：“那再好不过，这京城也不都是那种说话转八根肠子的人。”
　　“噗，哈哈……哈哈……”秦倩和昌平对视一眼，使劲的捂住嘴，可惜笑声还是会露出来。最后，秦倩清清嗓子：“妹妹怎能如此说话，要知道女子当以贞静为好，妹妹说话甚是直率，但过于直率反倒不美，妹妹该好好注意才……”还不等秦倩说完，昌平又使劲的捂住嘴。
　　“真是粗鄙，长安莫要学她。”秦倩对着长安说道。
　　三人正在谈天，清风这时已打探完毕，“主子，人人皆言，当时甲板倾斜，秦二小姐一时不稳，这才落水。”
　　“落水在何处？”
　　“离所站之地两臂的距离。”
　　“旁边的人是谁？”问这句话的既不是昌平也不是秦倩，反而是长安。
　　“曾侯家的大小姐，张将军家的二小姐，温学士家的六小姐，还有十六公主。”
　　“她们竟然在一处，到真是令人讶异。不过加上十六公主到不是太过奇怪，真有野心。”秦倩感慨的和昌平对视，旁边的长安不解的问道:“为何？”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秦倩直了直身。
　　秦倩三人让人找来了侍卫长，“不知此时情况如何？在下秦家大小姐。”
　　侍卫长立在屏风之外，高大健壮的身影恭敬的垂首回答:“船触及礁石，引起震荡，二小姐落水，实乃无心之失，多人为证。”
　　“侍卫长，不知担任侍卫长此职有几年？”秦倩仿佛好奇的问了问。
　　“承蒙长公主厚爱，已有三年。”侍卫长脸色不变的回道。
　　“啊，我想起来了，看阁下的年岁该是长公主府上最年轻的侍卫长，胡都，不知说的可对？”秦倩继续好奇的接着问。
　　“是，在下正是胡都。”胡侍卫依旧垂首恭敬的回答。
　　“那么，以办案神速而出名的胡侍卫，能否告诉我，一娇弱千金，该怎样才能顺其自然的离甲板两臂的距离，我告诉你，只有三种情况，其一，自己用力往前跳；其二，背后有人大力往前推；其三，事发突然，多人同时拥挤，甲板倾斜，不慎落水。”
　　胡都脸色依旧，“秦大小姐所言甚是，在下豁然开朗。”
　　“胡侍卫，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胡侍卫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长公主是否如实的知道你的盛名。”秦倩微笑的接着发问:“不知长公主是否好奇，平日精干的胡侍卫对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会忽视的这么彻底。是我我就会想，这是为什么呢？”秦倩甚至自己倒了一杯茶，“胡侍卫想不想听听看？”
　　“请。”胡都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神色。
　　“我就会想，他是否想包庇谁，又或者想要投靠谁。”秦倩叹口气，“当然，长公主是不会有我这样的浅薄的见识。”
　　胡都朝秦倩俯身恭礼，“长公主与在下有大恩，在下无以为报，万不敢辞。”
　　“胡侍卫忠肝义胆，让人钦佩。我有一言，赠于阁下。”秦倩站起来福了福身。
　　“请。”
　　“法，不责众耳。”
　　胡都终于忍不住看向对面的女子，只有一个模糊的窈窕的身影。
　　“在下告退。”转身大步离开。
　　“昌平，我去看看妹妹。”秦倩烦躁的说道。
　　内室中的秦瑜可怜的抱着被子在发汗，秦倩走进内室，坐在床沿，替秦瑜拭了拭额角的汗水，“妹妹，好好休息，弟弟在长公主府等着你，等会儿陪你一同离开，我留下来等着后续事宜。”
　　秦瑜只会脸色苍白的留着眼泪。安神汤的药效开始发挥功效，秦倩等着秦瑜睡着以后才轻声的离开。
　　另一条龙首船上也在议论纷纷，时间越久议论的声音就越大，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凤首船正开拔离开，十二皇子感兴趣的让人去把处理这件事的侍卫长找来。旁边张将军家的嫡三公子对着十二言道：“十二公子这么感兴趣作甚？”
　　“你不知，如果是别人本殿下最多好奇罢了，可如果是胡都，这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十二皇子看着胡都登上船，“这胡都，最是奸滑不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若是他，八成这结果就是不了了知，这位落水的小姐也只能得到一些补偿罢了，我很好奇，这倒霉蛋是谁？”
　　“参见殿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胡都恭敬的下跪垂首待问。
　　“对面的贵女如何，是否受到惊吓。”十二扶起胡都，温声问到。
　　“贵女及时救起，并无大恙。”胡都依然恭敬的垂首回答。
　　“那可知何人所为？”十二微笑的看着胡都。
　　“船触礁石，船体倾斜，曾侯家的大小姐，张将军家的二小姐，温学士家的六小姐和十六公主不慎将秦二小姐挤下甲板。”胡都单膝下跪回禀。
　　“放肆，竟敢攀咬皇室，胡都，好大的胆子！”十二勃然大怒。
　　“几位贵女亦是无心之失，秦二小姐不慎落水之后，十六公主本想下水救人，被奴仆所拦，船上本就有多名泅妇，这也是十六公主的善心之举。之后，几位贵女也勇于承担责任，此等行径，令人敬佩。”胡都以头磕地，朗声回答。
　　“十六公主不愧是皇家公主，这等气魄让我等赞服。”旁边的公子纷纷扬言，十二皇子也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吾妹竟已长大了，等回到皇宫回禀父皇，会好好安抚秦二小姐。”
　　本届桃花宴最大的话题，是十六公主勇于承担的气魄和秦二小姐善良大度的表现，总而言之，这场桃花宴最大的受益者是十六公主和秦二小姐。
　　秦府的马车内只有秦倩和晚秋，“说吧，晚秋。”
　　“小姐，这鞋子斜面的用了一种特殊的汁液来加固，通常是用于挑夫这等常常行街串巷的人。”晚秋从衣袖中拿出秦瑜在水中掉的鞋子，“这种汁液对鞋子而言并无坏处，但遇楠木就会变得平滑，楠木之中有种胶白，遇上这种固态的汁液会使它流动，表面更加平滑。二小姐站不住在正常不过。”
　　“不过，小姐，你怎知鞋子在十六公主手中？还，还让清风去偷回来。”晚秋难得好奇的看着自家小姐。
　　“因为下手的是张淑华呀，当然这是十六公主示意的就是。”秦倩说完，看着晚秋还是不理解的样子，弹了下小丫头的额头，大笑出声。“十六公主的胞兄十二皇子要娶妃了，皇后娘娘是太子生母，与十二皇子生母端妃素有旧怨，让有着竞争力的皇子取一个毫无实权娘家的正妃，不是很好吗？祖父早年伤退，虽与陛下有些情谊，可后继无人，不论叔叔还是弟弟都是走的文官，祖父也无可奈何呀。”秦倩示意正听得精彩的晚秋倒杯茶水，可惜，晚秋只是困惑的看着她，无奈，只好自己倒杯茶了，顺手也给晚秋倒了一杯。
　　“十六公主是十二皇子的胞兄，今天宴会之上，十六公主旁边有勋贵世家、豪门清流，这心哪，昭然若揭。”秦倩抿了一口茶，叹道:“不过出了今天这种事情，十二皇子是不娶也得娶了，头上这位会不安心的很。”
　　“小姐为何叹气？”晚秋不解的看着秦倩。
　　“你这笨脑袋，长幼有序，我没成亲，她就只好等着了，等宫里的风声传出来，家族里的那些老头子还不能向祖父施压，或许会随随便便推我出门呢。”
　　“小姐，这可怎么好？”晚秋焦急的胡言乱语，“要不，求求夫人。”
　　“你呀，”秦倩亲昵的点了点晚秋的鼻头，“只要祖父还在，可保家中无虞。祖父是忠臣，不过弟弟就不同了。我只要拿着这只鞋子，夫人就必然会保我无恙，所以呀，晚秋，回去要好好收起来。”
　　远远的，一对奔腾的马蹄音，迅猛的奔了过来。
　　这时恰巧走到街道僻静处，这对骏马如雷一般奔过，马上的人随意的瞟了一眼马车的标记，却突兀的停了下来，当他打晕马夫捞起帘子迎接他的就是一只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