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长 不为妾》懒人执笔

13、截杀

　　寂静的街道，除了几户人家点的灯笼，整个街道都十分安静，偶尔有飞鸟飞过的声音，马车里的秦倩安静的抚摸着搭在身上的毯子，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胡侍卫，快要到地方了。”
　　胡都撩开帘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对外点头示意，马车外的黑衣男子迅速警戒起来，胡都把目光投到秦倩身上，诡异的是，秦倩恰巧明白他想说什么，“花香，那条街从这里开始能闻到花香，所以我知晓到了。”
　　胡都忽然有些怜惜此刻安静的女子，只有自己保护自己的人，才会万分细致的留意身边的人、事、物，这已经成为习惯，就是皇家暗卫中最出色的斥候约莫都比不上。至少斥候无法准确的分辨消息，胡都忽然有些兴趣，想知道，在她内心，他是个怎样的人。
　　胡都转过视线，看见缩在角落里的陆妈妈，有趣的挑挑眉，“想不到大小姐竟然真的愿意为了你的乳娘而去赴约。”
　　秦倩摇摇头，“一部分，不管有没有她，祖父都会让我去赴约的，下次可能就更不堪了。”秦倩皱着眉头，侧耳倾听，“不对，停车。”
　　胡都手按在腰间，望向秦倩。
　　“可是壮士？”秦倩扬声问道。
　　张丰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把马鞭扔给身旁的人，转身进了马车。
　　张丰、胡都、秦倩围着一张茶几，团团坐着，马车又再次徐徐朝前行进，“小姐怎知是我。”张丰好奇的问道。
　　秦倩哈哈笑出声，“壮士怎么去而复返？”
　　张丰定定看着胡都，这个前世秦倩手里最得用的爪牙，长公主府就是被他屠尽满门，‘血刀胡都’的煞名响彻南北，胡都是秦倩手中最得用的刀。秦倩死亡前，胡都以及秦倩的心腹就彻底消失了，不管新皇怎么明察暗访，掘地三尺，这股势力彻彻底底消失不见，同时不见的还有传国国玺，这是皇家秘而不宣的耻辱。
　　或许是张丰的神情有些奇怪，秦倩神色不变的暗暗打量，这和他们初次相见时，张丰的表情十分类似，十分隐晦，有种仿佛早就相识的错觉。
　　张丰内心的感触无人得知，这时马车外听到叮的响声，车里的几个人立刻警醒起来，半夏挡在秦倩的面前，秦倩侧过头，“妈妈，您能不能活着，就看祖父愿不愿意让您活着了。”
　　角落里的陆妈妈，缓缓抬起头，神情恍惚，又慢慢低下头。秦倩眼中隐约的痛苦一闪而逝，一直注视着秦倩的张丰一直以为这个女子强悍无比，冷血无情，尽然会痛苦。
　　远远的带着火油的羽箭呼啸而来，甚至有几只穿透了马车，钉在了马车内壁，马车里的东西很快燃烧起来，马车旁迅速围着一圈黑衣人，四面八方燃烧的羽箭让马车旁的人疲于应付。更糟糕的是火焰让马受惊，虽然在马夫的控制下，不至于发狂，可是也是早晚的事情。秦倩毫不犹豫掀开车帘，躲在马车底下，其他的人有样学样，无人驾驭的马车横冲直撞，速度极快。
　　秦倩紧紧抓住车轴，仔细打量快速过去的场景，马车正在熊熊燃烧，也支撑不了多久，“半夏，往前是个大转角，等马车转过去，我数三，就双手护头平躺在地，转角后面是栋废宅，等马车一过就迅速跑过去，懂了吗？”秦倩大声喊道。
　　“是，小姐。”半夏也大声回道。
　　马车一转过转角，秦倩大喊，“一、二、三”，‘三’字语音未落，众人齐齐松手，就地一滚，掩在墙角，有几名男子翻墙查探，随着院子里传来的猫叫，众人便全都翻了过去。完成这些动作仅在须臾之间。众人猫着腰，正要躲在屋子里。跟在后面的秦倩冷哼一声，“一群蠢货，这个时候躲屋屋子里是想找死吗，到时火烧连营，连个全尸都没有。”张丰瞬间明白过来，顿时就有些恼怒，他又尝到了前世的挫败感。
　　秦倩指指前方没有一栋房子的地方，那只有一片没过脚背的杂草，轻声吩咐，“往那找找看，特别是草比较少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地窖的入口。”，几名黑衣男子仔细探查，不一会儿就传来怪异的咕咕声，张丰惊诧的对着秦倩点点头，入口十分隐秘，像是一个耗子洞，只能用手触摸才能发现，脚踩上去和其他地方并无差别。用力拉扯，一块破破烂烂的石板从中间断开，一行人稍作掩饰就潜了进去。
　　地窖用坚固的岩石垒起，地窖中央不时用坚硬的石柱顶住，地窖不深不宽，却十分结实，里面甚至有些石桌石椅，年过许久，也没有要修补的地方，想必是躲灾用的。
　　半夏扶着秦倩坐到最靠后的石椅上，点燃了一根短短的蜡烛，拿起挂在腰间的水囊，“小姐，这可是晓鹤楼里有名的桃花酿，这种时节最好不过了。”
　　秦倩喝了几大口，身上慢慢暖和起来，秦倩把水囊递给了半夏，半夏喝了几大口，看了看陆妈妈，不情愿的递给了她。陆妈妈定定的看了眼秦倩，接过水囊。
　　“妈妈，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您是活不了的。妈妈去西南道吧，我会让长白送银子的。”秦倩面无表情的说完。
　　陆妈妈点点头，“倩姐儿，老奴……老奴……”
　　秦倩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妈妈，就此一别，下次再见，必杀你！”
　　陆妈妈哽咽的点点头，“老奴知道……”
　　秦倩别过头，不在看她。
　　张丰心中感到十分复杂，无疑，此时的秦倩打破了张丰对她惯有的看法，她不在是记忆中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人。此时，她受到了伤害，感受到痛苦。张丰冷冷心神，不在胡思乱想。
　　胡都轻咳一声，“大小姐怎知这里有地窖？”，说完却有些好笑的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
　　秦倩诧异的扫了一眼，“这里原是前朝商人金算子的后宅，金算子是行北人，行北人有挖地窖储藏食物的习惯。根据庆都旧历，建国前，金算子家中几乎无人死于非命，至于为什么选择这里，这里最空旷，一览无余的地方常常是最会忽视的地方，当然，也有碰碰运气的意思。”说到最后，秦倩摊摊手。
　　众人十分惊叹的看着秦倩，以十几年前的旧事来推断，不得不说十分大胆。
　　夜晚越发安静，突然张丰侧耳仔细的听了听壁角，扑灭了微弱的烛火。
　　慢慢的头顶传来轻巧的步行声，上面有人小声的开口，“安总管，车里没有发现任何人。附近只有这里是无人居住的宅子。”
　　另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速战速决，不留活口，京兆府尹已经收到消息，总会搜到这，主子的意思你们再清楚不过了。”
　　“是。”一伙轻巧的足音飞快的掠过。
　　不一会儿，从房间里传出来惨叫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附近的乞丐盲流，全都死于非命。
　　地窖里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秦倩仿佛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大的心跳声，头顶又传来声音，“安总管，没有发现她们。”
　　那安总管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一栋房屋，“把尸体都扔进去，屋子点了，不要留下任何东西。”上头又安静下来，过了不到半刻钟，全都前来复命。
　　那安总管不死心的仔细观察了所有地方，仍旧毫无所获，只得离开。
　　地窖下的人等着附近悄无声息许久，才长长的吐了口气，胡都问道，“何时出去？”
　　秦倩开口，“这里燃起大火。京兆府尹一定等会就来，”，秦倩转过头对着张丰说道，“壮士趁现在就离开吧，请带走我的乳娘，送到惊风旅馆，她会自行离开。”
　　陆妈妈颤巍巍的跟着张丰站起来，没有回头。还是几名黑衣男子出去查探，不久，传来低低的呼喊。众人站在地面上后，互相拱手便直接离开了。
　　半夏带着秦倩离开这座废宅，一出院子，秦倩就在手臂上自上而下狠狠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半夏会意的用石头砸破了额头，主仆两瞬间就成为重伤人士，胡都也猛的拍断了他的左手臂，并示意其他几名黑衣男子即刻悄悄回府，远处，京兆衙卫手中的火把正在快速奔来。
　　秦倩披散着头发，全身都是泥土，形容十分狼狈。胡都看着远处的火光，轻声问道“大小姐，该怎么对口供？”
　　秦倩眯起眼睛，“我们的口供只要有七分相似就成，太过一样，上面的人会不安心。只要记住没有进过地窖，没有见过张丰，陆妈妈是在马车着火时和马车一起失踪了，我们是在废宅遇袭时受的伤。其他大可实话实说。九分真一分假，才能显得更真实。”
　　秦倩用锦帕捂住伤口，心中的野心开始发酵。只有权利才能随心所欲。

作者有话说

　　这是补上我请假的那天，哎，天气越来越冷，只想躲在被窝里用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