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栊梨花月》山花子

19、情敌相见

　　“少恭，他？”
　　欧阳少恭突然间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了，况且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便随口答道：
　　“他大概在犹豫要不要恢复以前的身份。”
　　“以前的身份？”
　　“嗯，曾被放弃的身份。”
　　“少恭心里很不痛快？”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烦躁。”
　　“那就弹弹琴吧？少恭每次弹琴都会很忘我，一定连烦恼都忘了。”
　　“寂桐昏迷不醒，我哪里还有心弹琴？”
　　“也是。”
　　一提到巽芳，她和少恭就没有话说，不过有些时候不说话未必就不好，他们都是好静的人，竟然就这样站在那里发呆，直到更深露重。
　　“花月，你……还在？”
　　“嗯。”
　　见她这么简单的回应，欧阳少恭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兰生以前常叫屠苏木头脸，其实花月才是个木头吧？他们孤男寡女如今的场景正是花前月下，可和她在一起就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氛。呃……她其实本来就是木头，自己也真是，总忘记她其实是个梨花妖，可能是她身上的人气太重了些，虽然她总说不愿为人，可实际上却做不到。
　　“向天笑的事我听说了，既然襄铃的叔叔是九尾狐，又倾心于你，何不试试？”
　　“试？我对小白没有那样的心思，当年我修成人形后一个在谷中孤单得很，有一天突然冒出一只狐狸来，还很乐意亲近我的样子，我也很欢喜，但他在我心里一直如同小孩子一样。”
　　“那你对谁有那样的心思？我吗？”
　　一言戳破她的心思，看着她不知所措地呆呆看着自己，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疑惑，少恭突破觉得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渡魂多世，很少逗弄女子，但他既什么也不做，也有无数女子倾心于他，有的像方家的如沁那样，默默等待；也有的你素锦那样，用尽心机。花月应该是属于前一种吧，不过也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如沁或许会惧怕他、责问他、劝诫他，而花月可能会沉默地陪着他、支持他。
　　“只是开玩笑，花月别介意，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肩头忽然落下的手掌有力得很，一点不像他平时表现得那样文弱，只是掌心底下没有太多温度，又让她觉得他很脆弱。对于他突然的调侃，花月并不认为是个玩笑，她其实也很敏感，刚才他的眼里是闪过柔情的，可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承认是喜欢他，可那是对‘男神’的那种喜欢，就好像粉丝喜欢某个明星，可又很清楚自己和他的距离，所以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可是如果他给她希望……
　　所以为了这个‘玩笑’，花月念了半宿《心经》，才硬生生把心头的妄想给压了下去，谁知一早就听说巽芳偷走了玉衡又陷入了青玉坛手里，对于秦始皇陵，她也很向往，可是少恭开就道：
　　“花月，你就不要去了，也好看顾一下如沁和寂桐。”
　　向来‘善解人意’的她自然是留下了，不好跟着去的女子也就红玉一个而已，她的战斗力比较高，跟着不会拖后腿。
　　只是呆在客栈的日子，她居然会有厌烦的时候，既使念经也无法静心，脑子里都是他满含柔情和信任的注视，一空闲就开始揣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月，你这是怎么啦？成日里心不在焉、跟做梦似的。”
　　听了如沁的调侃，她禁不住低了头浅笑起来，可不就是在做梦吗？
　　“听说你在教襄铃学针线？”
　　“是啊，要不要一起来，好像你也不会的，对吧？”
　　“好啊！”
　　一个人待着容易乱想，不如找点事做做，只是做针线之类她还真是只比襄铃多点耐心罢了，可是襄铃她是要替重要的人做的，自然更加用心，所以抵消以后她半点优势没有。
　　“花月姑姑，屠苏哥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小狐狸到了这个时候惦记着的仍然是屠苏，方兰生也不觉得心痛？
　　“就算有危险，他们也能处理的。”
　　“花月姑姑，我们也去吧？”
　　“不行，我答应了少恭留下来看顾一下如沁和桐姨的。”
　　对上她机灵得过分的眼睛，花月坚定地拒绝了，秦始皇陵，既使过了千年，她还是有些印象，据说机关重重，神秘的很，绝不是一般人能去得的。
　　“你也不许去，兰生可是把你托付给他姐照顾了，若你出了事，如沁怎么和他弟弟交代？”
　　“襄铃知错了。”
　　“你不是要给他缝荷包吗？还是赶紧做吧，别等他回来了，你还没做好。”
　　因为一直把襄铃看作孩子，所以不希望她出事，有时候也在想小白哪里去了，他不是早她一步出谷吗？最好是能够把她带回青丘，否则真是叫人不放心。
　　前往秦始皇陵的路上，欧阳少恭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骚包狐狸等在前头，只一思量便猜到是谁了，而方兰生已经迎上去打招呼了。
　　“墨漓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你们要去秦始皇陵，不介意我同行吧？”
　　明明是对着兰生说话，眼睛却看着欧阳少恭，前些日子他就到了江都，却一直未曾现身，看着他教花月法术，一怒之下险些走火入魔。此时面对他，原本的敌意却渐渐受到影响，竟然产生亲近的欲望，仔细一辨，他身上的气息是多年来极为熟悉的，花月身上突然消息的了那股，而且他身上这股气息比早前的花月更浓，毫无违和感，仿佛原就该是属于他的气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
　　方兰生此时倒不莽撞了，转头看向少恭，见他笑意温和、语气亲切地道：
　　“既然是襄铃的叔叔，同行又有何不可？”
　　“早听说欧阳长老惊才绝艳、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襄壮士过奖了，少恭只是一名大夫罢了。”
　　“欧阳长老莫要如此客气，还是称呼在下墨漓吧？”
　　两人虚伪的来来去去，在场的其他人无不是直性子，听得已不耐了，可当事人却面带微笑，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如此甚好，墨漓也无需疏，和大家一样叫我少恭吧？兰生法力低微，等下进了皇陵，还要劳烦襄壮士多多照应。”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