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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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印千川·变天
（月印千川结局二的番外）
满眼都是不散的阴霾。
这里的天似乎永远是这么雾蒙蒙看不真切。
也许是自己老了，眼浊了，心也混沌了，看不清天也看不明人。
徐铁英的眼睛盯着不远处那个细瘦的身影。
他曾经的贴身秘书孙朝忠，靠着墙，身上土布的灰白夹袄替下了原先的英武警服、也没了庄重素雅的中山装，衬得脸上也是灰白一片。
他们都已无身份高低，不过阶下囚耳。
孙朝忠似乎察觉到熟悉的目光和那熟悉的人，也向这边看，下意识的站正身子，刚抬脚想过来，却叫监狱看守喝止了——他们隔着八角楼监舍的胡同两边，就着那个小小的门洞对视一眼。
徐铁英看着这张苍白年轻的脸，几日不见似乎有些瘦了，可眼神还是一样的冷冽光明，像那夜一样冷冽光明。
‘主任，一起忠诚吧。’
十年相处相识，似乎只有那夜这句话才是孙朝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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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那夜没赶上最后一班飞机，徐铁英顾不得和孙朝忠、王蒲忱的党内分歧素来嫌隙，甚至顾不得自己才将孙朝忠的几重目的和身份材料送交南京特种法庭换得一张审判的传票，慌得就像无头苍蝇——北平城的夜已经不安宁了。
云遮不住的月，普照万川的冰冷月光随时都能吞噬明天的太阳。
几人连夜乘车突破共军随之而来的封锁离开东单机场。
四面楚歌，说这话不为过。一月十五日天津沦陷，国军警备部司令陈昌杰被俘，十三万守军全歼，傅佐意的西北军成万成万的被共军吞灭收编蚕食殆尽，北平已然是座孤城，亦无顽抗资本。至今日二十三，城内全部守军开出城外接受审阅改编，城内城外守卫皆被共产党接手——内外交困中徐铁英没有后路，甚至连退一步去往南京也是不能。
万般无奈下徐铁英扒了身边底层士兵的军装换上，连肩章党徽全摘了，试图混在出城的守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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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二十三日夜。
王蒲忱静默的开着车，透过染着脏污的玻璃车窗看着前面那辆黑色的纳什开的飞窜，已把他们甩出十几米远。
“要不要我追上去拦住他？”
“不用，他走不了。”孙朝忠就坐在副驾位置上，眼睛也盯着前面越开越快的车——就算他怀里揣着徐铁英从不离身的公文包，徐铁英也没有再让他和自己同乘，而是切切实实把他归于和王蒲忱一个阵营，“蒲忱同志，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
王蒲忱微怔，侧脸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勾了勾嘴角。他一直知道这个人聪明的紧，也早该明白这个年轻人实际是看得出时局诡变的。
平津战役打响，建丰同志经由总统调令离开国防部前预备干部局去往南京处事，北平局势恶化之时已发出指令命他做了两手准备——胜则按兵不动，败则予他自由处置之权限，不仅是军统、铁血救国会在北平收集的资料讯息，就连警察局档案处的一干国民党内部重要文件都经过他手运往西山监狱集中销毁。
索性不再去管前面疯狂的纳什，王蒲忱载着孙朝忠拐到另一条道上。
监狱生铁铸的大门紧紧闭合，久置不用的绞锁死缠着生涩轴承，要使大力气才能推开，王蒲忱孙朝忠把车停在一丈远外隐蔽的灌木后，齐力开了大门。
看守监狱的军统执行组成员早已叫王蒲忱收了党证销毁党章全部遣散，这里没有人再能帮他助他，也只有一个曾经共事也曾蔑视的孙朝忠与他一起见证覆灭，新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