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待年少——记Attractive调查社》向森锦

10、182-205

　　182.
　　山不高，景色却未必不好。
　　虽然现在是冬天，放眼望山下，势必光秃秃一片。
　　不过……各人自有各人欣赏的景，人多就是美景的证明。

　　183.
　　“我们要不要也快点，拜佛的人那么多，再不去要排队了吧。”Fly看着旁边一个个超过我们的人，诚恳的提出了建议。
　　社长在一边思考：“其实排队也无所谓，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去拜吧……不过稍微加快点步伐应该没问题。”
　　我在一边泪流满面：“爬山难道不是为了美景吗？不是吗？”
　　“诶？我只是为了逃票……”社长似乎很无辜。
　　本末倒置了好吗！

　　184.
　　不过还是有为看山上冬日风景而来的人。
　　我这么自信，是因为一路上也有不少人看我们三个在这儿瞎转悠，纷纷热情的向我们搭讪。
　　“能帮我们拍一张照吗？”
　　“帮忙拍张照行吗？”
　　“就取这里的景吧！”
　　“我拍的难看无所谓，帮我把女朋友拍好看点啊。”
　　“我再退后点再怕成吗？”

　　185.
　　我们帮拍的太专业了，一路上摸过的手机单反拍立得无数，个个都能拍出一副玉照。
　　社长帮忙帮的不亦乐乎，逮谁过来要求都很热情。
　　我看社长那热乎劲儿，觉的有点不对，又看她很自来熟的很人家聊天套磁，越想越不对。
　　我问Fly：“她该不会还要问人收钱吧！”
　　Fly：“过年不是不接委托么，单纯的助人为乐吧。”
　　社长单纯助人为乐？
　　我觉着主谓宾排列得有些奇怪，而之前请帮忙拍照的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也对着社长挥手：“那我们先上去了，谢谢你啊。”
　　社长笑的贤良淑德：“没事没事，有需要可以随时关照我们的生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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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社团偶尔接到的几个不痛不痒的委托，委托人我看得十分面熟。
　　细思恐极。

　　187.
　　最后我们还是勇猛的上了山。
　　社长一副“万事已矣”的模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来，给我买瓶水去！”
　　买水的重任最后依然落到我头上，我捏着钞票，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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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加让人泪流满面的事情在后面。
　　我们上了山顶，按理说可以拜拜佛了，然后我们发现拜佛的人另起一列，已是排起了队。
　　我们顺着人流往下一看，保守估计，队伍的最末端应该在半山腰附近。

　　189.
　　到底是财神爷的生日，大家都来求财。
　　老实排队的人群中不乏戴着大金链子的壮汉，我们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心里明镜儿似的。
　　今儿这队，插不了。

　　190.
　　最后就在山顶晃荡晃荡，反正我们也不是真心来拜，不过凑个热闹。
　　山顶旁边有许多卖小花样的铺子，我们挨个去转了转，还看到一个算命铺子。
　　我奇怪：“算命的和佛好像不是一家吧？把摊子摆这儿算不算砸场子？”
　　不过有一个铺子里头还卖十字架，我觉得这山顶上一条龙服务很周全，各类信仰物件都有，只要你想，只要你买。

　　191.
　　我们继续在山顶上溜达，总不能立刻就下山吧。那也太没趣味了。
　　溜达着溜达着，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叫：“陈修琳！陈修琳！”
　　我还没反应，Fly先行停下脚步来。
　　我一愣：“叫你呢？”
　　我记得Fly真名不是这个啊。
　　Fly摇摇头，让我也站住了。
　　一直走在我们前面的社长脚步顿了顿，然后十分欢快的回头，却不是对着叫她的人，而是对着我们。
　　“呀，叫我的。”

　　192.
　　社长这么说，笑得很灿烂。
　　但……并不好看。

　　193.
　　叫住社长的人是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她笑眯眯的问社长：“跟同学出来玩儿呐。”
　　社长点头：“是啊，天气好嘛，来爬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拉家常一样。
　　我和Fly站在一边，显得很尴尬。
　　尤其是我，搞不清面前两个人的关系，又直觉社长好像哪里不对，就拉了拉旁边Fly的袖子：
　　“到底怎么回事啊？”
　　Fly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说：“她是社长的家庭教师。”
　　“啊？”我一愣：“社长成绩不是还可以吗？没必要请家教吧。”
　　Fly摇摇头：“她初三那年一整年没有去上课，为了不耽误中考，请的。”

　　194.
　　我曾经问社长，为什么要办这样一个有点奇怪的社团。社长没回答我，反而问我为什么会加入这里。
　　那个无聊的周六下午，我在居委会门口捡到的招人宣传单，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
　　我回答说因为我无聊。
　　于是社长也笑着说：“我也很无聊啊。”

　　195.
　　我的心里常常会冒出一些恶毒的想法，我就像是小说中的恶毒女配一般，乐此不疲的想着奇招。
　　只是，女配还有女主可以欺负，我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意识摆出了拒人于千里的姿态，我总在想，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主动上来找我搭话，那我必定也是可以微笑回应的，比如后来的小恩。
　　但要我主动上去找人搭话，不知为何，我总是迈不开步。
　　我总是在想，如果我搭话了，没有收获到理想的回答，那该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啊。
　　推己及人，那些找我说话的人，不也是冒着丢脸的风险？
　　只是……我想是这么想，自己却依旧怯步。

　　196.
　　就好像许多事情我们其实都明白，却无论如何迈不出第一步一样。
　　因为我们是胆小鬼。
　　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197.
　　没有人天生想当胆小鬼，我想让自己更努力一点，让自己更有勇气一点。
　　但是，变勇敢了又能怎么样？
　　我并不知道答案。
　　所以，那个需要我有勇气的宣传单到了我手上，而我又正好无聊。
　　天时地利人和。

　　198.
　　社长和我的性格则差太多。
　　她是自来熟属性，在初中时就拥有许多朋友。
　　只是这其中多少真心，多少只是混在一起，社长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的友谊，社长很珍惜。
　　那是一个羞怯可爱的女孩，胆子有点小，社长自诩大姐大，拍拍她的头：“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啦！”
　　可爱的女孩子站在一边秀气的笑着，说“好的，姐姐。”

　　199.
　　真的就像姐姐和妹妹的相处一样。
　　Fly说，身为社长的亲表弟，他得到的待遇永远是表姐暴力的板栗，看来社长适合的是当小妹妹的大姐头，看到弟弟，社长只会挥拳头。
　　女孩接受着社长像姐姐一样的保护，心安理得。
　　慢慢的，女孩不再是当初害羞的模样，胆子逐渐大了一点，也有了一些朋友。
　　社长看在眼里，其实还是有点寂寞的。
　　但就好像妹妹总要出嫁一样，当姐姐的，也得高兴不是？

　　200.
　　她们明明同年。没有人规定，个性张扬的人一定是姐姐，害羞胆怯的人一定是妹妹。
　　更没有人规定，谁一定要保护谁。

　　201.
　　渐渐的，她们有点疏远了。
　　只是放学不再一起到可爱的店铺里闲逛，平时见面还是会打招呼问好，就像许多普通的同学一样。
　　直到那个女孩红着眼眶过来找社长，说“帮帮我”。

　　202.
　　不过是被不良少年缠上的戏码。社长那时武力值已经很高，当仁不让，问清楚对方特征，就冲了出去。
　　当时还是初一的Fly抱着书最后一次在学校的走廊看到自己的表姐。
　　青春年少，他的姐姐，十分快乐的对他挥了一下拳头：“嘿，我先走了。”

　　203.
　　就像是突然被人需要一样。
　　能够帮助别人，能够帮助她，就好像一个全新的证明一样。
　　我们的友谊还在，你还是我可爱的小妹妹。

　　204.
　　“她说是社长先去找碴的，那个男生，是她的表哥，不是什么不良。差一点点就被记大过了，还好家里有点关系。”
　　社长因为骨折，在医院里躺着，她还在问那个女孩子有没有再被纠缠。
　　等后来知道消息，社长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抱着被子发了一天呆。
　　Fly去看她的时候，给她带了漫画书，说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不用再想着学校，反正她们初二的东西对他来讲很简单，她要是落了功课，他来补也没问题。
　　社长看着面前一大堆漫画书，看了Fly一眼，说了一句话。

　　205.
　　“我不想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