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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向南把顾北整个抱起,顾北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全身的力气都化作了浆糊。恍恍惚惚的时候听见了电梯的提示音,还有门卡开启房门的声音。

      向南把她放到了床上,她感觉整个人像是陷在了一片云朵里,身体被周围软软的围绕着,她喜欢这个软绵绵的和棉花糖似的地方。好像小时候向南带着自己在雪地里打滚的感觉,顾北在床上翻腾了两下,就觉得身体里好像有火苗在往外窜,整个五脏六腑就像有小猫用肉乎乎的小爪子在抓一样,绵绵的痒痒的。她大口大口的往外呼气,试图给体内燃烧的小火苗找一个出口。

      “很热吗?”

      这个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话语间还带着他的气息一阵阵的撩拨着顾北的耳廓,像是一股电流经过她的身体,麻麻的。

      顾北用仅剩的一丝意识保持着即将为人妇的警惕,即便这个人是向南,但他出现的太晚了。哪怕是早一天,在她下定决心改变之前,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顾北忍着身体里的燥热,想告诉向南她很好,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连振动声带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只熟悉的手带着陌生的温度滑过顾北的额头、鼻子、嘴唇,摩挲着顾北那条平直清晰的锁骨,指尖的冰冷撞击着顾北体内的热火,顾北脑子里闪过了不好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单纯的喝醉了。

      向南的手继续向下,划去了顾北肩头的衣带,露出了顾北身上凝脂般的肌肤。顾北想要挣扎反抗,甚至大声的喝止他,可是她只能躺在那任向南为所欲为。向南如一座山重重的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被用力撕开了一样痛。可是痛的又岂止是身体,此时的顾北感觉着向南给的一阵阵的疼痛,她的眼睛已经不能辨认眼前这个在自己身上索取她每一寸肌肤,眼神凛冽的男人是不是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好女孩儿不喝酒……万一遇到坏人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这句话变成了嘲讽一直在顾北的耳边回响,直到向南从她的身上离开。

      顾北全身的力气汇聚到指尖,钩了钩旁边的被子,她想包裹住自己的身体不留任何缝隙的包裹着。顾北以为她只是为自己现在的样子感到屈辱,可她颤抖的身体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寒意。

      这种冰冷是向南也不曾见过的,他抓起被子的一角扔在了顾北的身上。

      背对着顾北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吃饭的时候还是那件看起来有些温暖的灰蓝色,房间里竟然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这样看起来一切都像是一场故意。

      “怎么样?我送你的大礼还喜欢吗?”

      顾北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咬着自己的嘴唇,血已经慢慢滋生到口腔里,一嘴的血腥味儿她却感觉不到疼。

      向南回身拿出钱包,抽出一叠现金,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白色床单上的那朵玫瑰红上,就又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

      他掀开顾北盖在头上的被子:“这些钱是给你准备的礼金,可是你那位未婚夫要是知道你的第一次是在你们准备领证的前一天献给了旧情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哦。”

      向南俯下身看着顾北的眼神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闪亮,顾北不知道那矇在眼球上的阴影究竟从何而来。即便是揣测,隔了十年也是无迹可寻。

      他的唇慢慢靠近顾北的耳边,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就算他要你,你还肯嫁吗?”

      顾北原本已经羞愧到了极点,向南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他每说出一个字,刀子就在她的心上剌一下。

      “这张卡里有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向南把卡和钱丢在了顾北的旁边,眼下这个人整个身体还在不自觉的颤抖着。向南张开手好像是要去抱抱她,可是动作只做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他从床边站了起来,背对着顾北说:“你可以去告我,毕竟你身体里还留着证据。但是……你要知道,我和顾雪在一个城市里,说不定我现在回去对她也做同样的事情。而且,我猜她也许很乐意。”

      顾北看着向南的背影,想起他电话号码的来电地址确实和顾雪是一个城市。

      向南拿出手机,将屏幕放到了顾北的面前。屏幕上那个搂着向南脖子笑靥如花的少女,不就是顾雪吗!他们怎么会这么亲密的在一起?他究竟对顾雪做过什么?顾北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手里死死的攥着被子的一角,白皙的手上凸起青色的血管。她想大声的问出心里面所有的疑问,但羞耻和尊严却堵住了她的嘴。

      “房间我开到明天,你可以在这睡到明天早上九点然后去领证,也可以睡到明天十二点然后离开。”
      向南就像一个花钱找乐子的男人一样提醒着顾北记得这里是酒店,他们刚刚所经历的在向南那里不过是场交易一样的游戏。

      顾北闭上了眼睛,从齿缝里挤出了带着血腥味儿的一个字:“滚!”
      向南怔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过顾北说脏字,这是第一次,还是对着自己,他没有逗留片刻就离开了。

      顾北听见关门声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泪水终于在眼角连成了线。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整整十年之间,这是顾北第二次哭。她永远都记得十七岁那年,知道向伯伯家搬走了,向南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自己哭的有多惨。向南从顾北的生活里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离别的感伤都是留给顾北一个人独自承受。

      那一年,顾北失去的东西太多了,亲人、恋人、誓言,这一切都像被闪电击中一般瞬间灰飞烟灭。顾北几乎从年头偷偷流泪到年尾,甚至有好几次她都是在梦里哭醒的。十八岁的开始,顾北就对自己说:“泪水就是失去,以后我都不会再哭了,因为不想再失去。”

      可是,二十七岁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她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竟然是以这种龌龊的方式给了自己一直以为是最爱自己的人。陌生的环境里,顾北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她的哭声几乎掩盖了所有声音。

      她的眼泪多半不是为了自己流的,是为了她曾经认为最坚不可摧的东西原来可以让最信任的人在弹指间轰然倒坍。顾北不明白,向南可以十年以后回来说不爱她,可以轻易的推开她,可是为什么要以这么让她痛彻心扉的方式毁掉她。

      屋子里的哭声越来越小,床上只剩下一个单薄的身影,微微向下倾斜的肩膀因为啜泣颤抖着。慢慢的,顾北收起了泪水,因为流再多的泪逝去的还是失去了。

      她对着镜子,穿好了衣服,只是身上还有向南给她留下的痕迹,她用力的搓着已经发紫的地方,甚至把指甲挖到那片紫色里,直到紫色吻痕上面已经浮起血色的斑点,可是它还在那里,嘲笑她这些年的痴傻蠢笨。

      她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把向南留下的钱撒到了窗外,洋洋洒洒的粉红色钞票打着旋儿飘下,如果离的远一点儿看,一定就像顾北最爱的樱花雨一样美。她仿佛听见了外面喧闹世界的赞美,“那个人疯了吧。”……“好多钱啊!”……“快捡呀。”

      顾北看了看向南留下的卡,尾号依然是1010,她只觉得可笑:“五十万,买不回我想要的东西……”两只手握着卡,指尖用力的颤抖着,指甲盖儿泛着月牙白,她硬生生的将卡折断,扔进了垃圾桶。

      顾北想穿上鞋尽快离开这里,可是刚才崴到的那只脚已经微微有些浮肿,塞不进原来的鞋里。她只能打着赤脚,一瘸一拐的伴着□□的疼痛慢慢向前走。

      开门前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那抹红色,心随着那一眼沉到了无尽的深渊。

      打开门,门口正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双白色平底布鞋,鞋上还放着一贴膏药。顾北光着脚跨过了这双鞋,她逼迫自己离开这,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究竟是谁放在这的。

      在五星级酒店里,一个光着脚,颈间白色的肌肤上有一串吻痕,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慌张地向外走。所经之处人们都交头接耳的指点着,服务人员看到这样的状况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顾北两只手立马遮挡在脖子上,头像拨浪鼓一样摇晃。不顾服务人员的话语,径直冲出大堂。

      顾北抬头看着天空,感觉黑了的天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看得越久自己就被网的越紧。她用自己的脚感受着每一寸土地的温度,不知道是夏天夜晚的地面太凉了,还是她已经心凉了,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有股冷气直直的冲向心脏。

      她在街边买了一双黑色的拖鞋,找了一间通宵电影院,没问电影的剧目,只管买了一张一直演到明天十二点的连票就坐了进去。

      午夜的情侣场次内还有成双成对的男女等着电影开始,在顾北的眼里他们周围弥漫着的爱的气息让双人座显得那么拥挤。她在最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可能这整间影院里只有她不是来看电影的,她只想找一个有声音和人影的地方安抚她那颗不安的心。

      影院的灯光像没了油的老煤灯,逐渐暗了下来。大荧幕上显示着美国20世纪福克斯公司的标识,顾北最爱看他们公司出品的电影,很多人也喜欢这家公司,因为他们出品了世界上大部分的高品质商业片。

      而她,仅仅是因为向南。

      因为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的那部《泰坦尼克号》。

      顾北整个人蜷缩在双人座的一角,她低着头,不敢再看荧幕一眼。心里就好像有一根棍子在不停地搅拌,她爱向南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可是现在向南却给了她内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她想逃离他,可偏偏自己的每一次认知都是他给的,她无处可逃。

      顾北现在才知道,原来爱情夺走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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