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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   到达山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火红的太阳挂在山头,敛了霸气,远远看去倒像是块上好的红玉,泛着并不刺眼的光泽。

      两人坐在山顶,带着暖意的风,丝丝缕缕。余弦颇享受地半眯起眼,环着锦月细柳般腰肢的双手互握而起,紧了紧怀抱,将脑袋埋在他软软的肩头。鼻尖飘来的是淡淡的香气,带着暖人的温度。余弦贪婪地呼吸着这香甜的气息,嘴角挂着恬淡而满足的笑容。

      很多年前,就该是如此。只是,那时他却看不透,也看不见。

      幸而,一切都还能挽回。

      锦月侧过脸,垂着眼,宠溺地看着靠在他肩头的人,伸手摸过他的面颊。染了霞红的肌肤,暖暖滑滑的,温暖着锦月冰凉的掌心。

      “鸢儿,我们若是能一直这般,该有多好……”

      锦月的笑意里透着一丝黯然,余弦微睁开眼,蹭着他的面颊柔声道:“我们就是要一直都这般,一直这样抱着,一直这样粘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过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休想再从我面前消失……”

      锦月未说话,只是一味地用指尖轻抚过余弦的面颊,顺着那高挺的鼻梁,抚过额头,发际,一丝丝一缕缕的,穿过那披散在肩头的黑亮发丝。他看着落日,细细的眉不自然地拧起,神色飘的很远,很远。凝重的神色。只是,余弦却并未注意。

      “月……等这次回去后,我们便隐居山林,抛开一切,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过着平淡的夫妇生活,像神仙眷侣那般。”余弦的嘴角微微弯起,脸上洋溢着甜蜜与满足,“到那时,我每天早上都去挑水,打猎,在屋子后面种一小片菜地,然后做很好吃的野味给你吃,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呢,只需要每天在家里等我,给我缝个衣服啊,铺个被子啊,洗个床单啊……”余弦自顾自说着,却未注意到锦月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凝重了。

      “鸢儿,别说了。”

      余弦的遐想被突然打断,锦月的语气里透着古怪,余弦奇怪地抬起眼来,看着锦月问:“月,怎么了?你不喜欢那样么?那……”

      锦月摇了摇头,捂住他的嘴,勉强笑道:“不,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累了?啊,看我多糊涂。”余弦拍了拍脑门,忙自责道:“那我们早些回去歇着吧。”

      锦月微笑着点头,余弦扶起他待走,抬眼间,却望见不远处的竹林中,薄雾缥缈,隐约显现出一座道观来。方才上山时分明未曾见到,想来大约便是那传说中的道观。余弦心下一喜,拉着锦月指着那处,兴高采烈道:“看来我们算是有缘人了,月,去那里看看再回去可好?”锦月略一迟疑,随即点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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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座道观建在竹林深处,被湿重的雾气所包裹。沿着山路向前,没了烈日的照耀,竹林间的光线显得十分暗淡,四周的雾气很沉,伴随着林间的虫鸣声,令这片林子带出一股阴森的气息来,令人不安。

      走到道观前,便见大门敞开着,门前已经点了引路的灯笼。走入内,一股清冷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竹叶的气息,却又不完全是那种味道。

      道观并不大,四围的墙面围绕着一栋暗黄色的祠堂,外面是一间小院子,左右各种了两棵海棠树。祠堂的门上,画了两个太极标志,透过镂空的窗户,可以看见里面供奉的仙人。

      院子里很安静,四围的墙面上画满了翠绿的竹,与四周的景致融为一体。余弦跨入祠堂内,便看见了摆放在神像前的一个签筒,他见四下无人,便径直走上前去。

      “鸢儿,此处既然无人,我们还是走吧。”锦月走入此处后,心下便开始不安,十分抗拒。

      余弦却是不听。他走上前,在蒲团上恭敬地跪下身子,心下默念了几句,便拿起签筒晃了晃,丢出一支竹签来。拾起一看,却是无字。

      “这签上怎么没写东西的?该不是唬人的吧?”

      正自纳闷,却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转眼看见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前,捋须笑道:“无字,便是天意,不可说。”声音沉稳,看样貌倒是典型的道骨仙风。

      余弦站起身来,有些不满地撇嘴道:“什么JB天意,我看闷人的才是。”

      那道人也不生气,转眼看向锦月,锦月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这道人看来的目光令人心旌,很不舒服。余弦走上前,心下觉得有些无趣,拉着锦月便要走,那道人却唤住两人道:“既是有缘人,待本道送你们一份薄礼再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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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弦本以为这道人会送他们什么辟邪的符纸之类的物件,没想到却是送他们一副画像。还是现场直接泼墨作画。

      站在院子里做modle是一件挺无聊也挺累的事情,余弦耐不住性子,四处张望起来,看着那画满绿竹的墙面,却发现那竹林中还画有一男子,其神态容貌与适才在那竹屋中所见十分相像,忍不住开口问道:“道长,那竹屋子里那副绣品也是你绣的么?”

      那道人听后,明显一惊,手肘一抖,一笔画错,锦月的大半个脸被划去,整副画就此毁了。

      “那绣品绣地实在是好,我看道长日后也别留在这山上了,随我回去后,教我店里的工人们刺绣,绝对比收香火钱要好的多!”余弦自顾自笑说着,全未注意到那道长得脸垮了下来,显得闷闷不乐。他放下笔来,看着两人道:“你们走吧。”

      余弦不知为何这道长突然就黑了脸,但看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此时下山实在很不是时候,便说要留宿一晚再走。那道人也未赶人,只是随意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便自走了。

      次日一早,两人也未再看见那名道人,下了山后,回到雪梅山庄时,便听说梅若寒已经回来了,庄内的客人都陆续走了。南宫黎人不知去了何处。余弦还得到消息说,他让人准备的药材已经快马加鞭地往这里送了。待到近午时,南宫黎人才回来,脸色并不好看。余弦本想问问欧阳若辰的状况,却终没问出口。

      没过多久,雪梅山庄就开始赶人,具体原因不明,听说好像是梅若寒受了重伤,需要调养。离开前,南宫黎人又消失了半个时辰才出现,问其缘故,说是梅若寒找他,顺带和他表弟道别。

      余弦其实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比如,南宫黎人和南宫宝月,南宫宝月和梅若寒,梅若寒和欧阳若辰,欧阳若辰和那日在湖边见到的不明男子。不过,这些事都算不得重要,不问也罢。

      下了青云山,又回到了先前路过的那间小客栈,南宫黎人突又不肯走了,说是要住下。无奈,谁让余弦有事求他帮忙,也只能答应住下。到了夜里,南宫黎人忽又说要去竹隐山的飘渺观,三人只能又改道前往那处。等再到达那处道观的时候,已是深夜。余弦心下十分不爽,早知如此,还不如不用下山来了。

      次日一早,余弦让人准备的药材陆陆续续送上山来,南宫黎人却是神出鬼没,一会儿在一会儿不在。待所有药材都送到时,南宫黎人却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余弦也不着急。他翻出药箱子间的一个小匣子,小心地打开,只见两个碧绿的翡翠指环在阳光下闪耀着翠绿的光泽。这是他特地央人赶制的一副对戒,用上好的翡翠打造,外侧分别镂空雕有一龙一凤,其内侧分别刻了他和锦月的名字。

      余弦要在今日向锦月求婚。虽然他不清楚,古代男人和男人是否也有求婚一说,但是按他所接受的21世纪现代教育思想,恋人要步入婚姻生活前,这件事情是必不可少的。

      余弦趁锦月午休之际,问道长要了蜡烛,烛台,然后下到半山腰那处小屋子外的竹亭内,在石桌子上摆上烛台,又准备了些酒器,便下山去买些新鲜的美酒,然后就等着天黑接锦月过来了。

      天色渐渐黯了下来,余弦正捧着好容易找到的陈年女儿红,兴高采烈地往山上赶,怀里揣着那沉甸甸的对戒,心情异常兴奋。他脑海里描绘着锦月看到这份礼物时的神情,羞红的脸庞,幸福的神色,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如此令人期待。

      然而,当他快赶到飘渺观的瞬间,却看见山头飘起的一点猩红。

      那不是落日的余晖,也不是迷人的霞彩,而是……火光?!!!!

      冲上山顶之际,已是一片火光冲天,绿竹在火焰中迸发出碎裂的巨响,整座道观被火海所吞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失火??!!!

      余弦顾不得思考太多,他唯一想确认的是:锦月是否安然逃脱?

      他尽量让自己平下心来,却无法冷静。疾步冲入火海中四处寻找,却只见满眼的火光,一片炙热燃烧。暗黄色的祠堂被火舌吞蚀,烧焦的横梁断落而下,门前的两颗海棠树早已被火焰点燃。黑烟弥漫,难闻的焦炭味扑鼻而来。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是不是代表没事??……肯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绝对,绝对,绝对是这样!锦月不会有事……他的武功很好,不可能会有事……一定是逃走了,一定是这样……

      余弦惊慌失措地在火海内奔走,火舌烧着了他的外衣,他却全然不知。突地一双粗壮有力的手将他向后一带,随即整个人被带出了屋外。

      他不清楚是谁在他身后,但那感觉绝对不是锦月,莫名的愤怒感充斥了整个大脑。

      “放开!你他妈给我放开!!!”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任由余弦在他面前挣扎着。

      “妈的!我叫你放开你听不懂么?!!!!”

      余弦手肘向后一顶,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却不松手。转过脸,看见的却是欧阳若辰。火光在他脸上印了一层淡金色,恍惚,而平静。

      “放开!”余弦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和威胁。

      欧阳若辰皱起眉来,看着他道:“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余弦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愤怒地想要格开他的手,吼道:“你他妈给我放开!!”

      “我说了,已经来不及了。”欧阳若辰的语气依然平静,却透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他妈什么意思??!!”余弦心底越发不安起来,努力地挣扎着,“月他不会有事的!!!他轻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火苗给困住?!!!你,你,你他妈给我松手啊你!!!!”

      余弦用力一顶,欧阳若辰的眉头一紧,胸口隐约着淡淡血色,显然是新近包扎的伤口。

      “你……!!”

      “不仅是失火那么简单。”

      “什么?!”

      “冷月宫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他一出现,只可能死。”

      “你!!!”余弦猛地一掌打在欧阳若辰的胸口,将他推到一边,欧阳若辰撑住身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住手!!”南宫黎人冲出竹林,一把扶住了欧阳若辰,狠狠瞪视着余弦:“他才受了重伤,你怎么可以这样!!”

      余弦不相信欧阳若辰所说的话,他不信!!!

      可是……如果月真的没事,为何会不出现?为何??……

      ……

      ………………

      那一场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际再次闪耀出一丝金光时,火光才逐渐消逝。

      废墟中,余弦找到了两具尸体,一具倒在神像前,一具被捆绑在房内,早已是一片焦黑,根本无法辨认出是何人。

      但是余弦很清楚,这里,只有三个人。南宫黎人无恙,那么剩下的两个人,只可能是锦月和那个道人。

      余弦怔怔地站在废墟中,神情恍惚。他的眼睛很疼,心很痛,却哭不出声来。

      他向前走了一步,一步步走向那具焦黑的尸体,仿佛行尸走肉般,毫无力道地走着。

      怀里的匣子突然摔落到地上,掉落出的翡翠对戒在阳光下泛着淡青的光泽。

      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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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今天阳光好明媚阿……晒得我好暖阿……(你想说什么?)

      我只能偷偷地说:月没死,具体是怎么回事,暂时就不说了。

      预告:正式要开始虐了,主要就是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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