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时间煮雨》那波可夫兔子

9、亲吻

　　高一将近期末的时候，黄少天告诉我他确定参加蓝雨下一年的职业联赛。
　　“……也就是成为了正式的队员咯？”我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快。
　　“那当然啦，我早就说过我可是很厉害的啦！怎么样！你的男票可是正式参加比赛的职业选手哦！说出去吓人一跳啦！”语气比平时还要来得欢快，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炫耀的意思。
　　“嗯，超厉害的。”
　　放下手机转头想了想，我又开始打电话去美心订了个蛋糕，约好在蓝雨附近的地铁站提货。
　　这么大件事……虽然我并不清楚电竞的比赛到底是什么，但是想必对于他来说是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了吧。
　　——这个周末也留校好了。

　　怀揣着“给他一个惊喜”的想法，我并未事先通知他，而是提着蛋糕跑去了蓝雨俱乐部。
　　担心打扰到他练习，我在将近午饭的时候才到，在前台等着他训练结束一起吃午饭。虽说是俱乐部，可是蓝雨只是在一栋看起来不太新的写字楼占了一层而已，也没有什么接待室之类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社交场所……也许这种俱乐部和我印象中的不尽相同？
　　我探头出去偷看他的工作地点，标着“练习室”的房间门是开着的，能稍微看到些里面的摆设。就好像网吧一样的房间里摆了很多台电脑，但是用的人并不太多，可能是今天周末的缘故。
　　看着看着就无聊起来，我低下头开始玩手机，直到听见黄少天惊讶地叫了一声才注意到，原来他已经和几个人勾肩搭背一起出来了。
　　我笑着把蛋糕捧到他眼前：“庆祝你成为正式的队员。”
　　他有些慌乱地接过蛋糕，转头问我：“有没有等很久？你来了就叫我啊，我随时可以出来的。”
　　“……也没有……反正我都在玩手机嘛。”
　　和他一同出来的同伴们倒是打趣地吹起了口哨，拍着黄少天的肩笑着说哎呀你小子可真好运连女朋友都有了还这么可爱。虽然觉得初次见面应该问声好才对，可是在这种窘迫的环境下，明明是一句无比简单的“你们好”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滚滚滚！别欺负我家小语脸皮薄！你们嫉妒啊？嫉妒也没用！有本事你们也找个女票去啊！找不到是吧？这东西嫉妒不来的哈哈哈！”黄少天一把拍开他们的手，一番话说得嘲讽感满满。
　　“秀恩爱死得快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们还是很识趣地走掉了。
　　这时候黄少天才低下头来问我：“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来了啊？”
　　“Surprise嘛……有没有很惊喜？”
　　“超惊喜！……诶你背着的那个是什么？好像是什么乐器……你会乐器的吗我居然从来不知道！”他大受打击地指着我背上的吉他。
　　“没有啦……只是最近跟着舍友学着玩……就想着借把吉他弹给你听咯。”
　　“哇哦超棒！”黄少天夸张地做出赞叹的表情，“说回来我小时候也觉得弹吉他超帅的！还想过学会了之后可以像电视里那样弹吉他去追人只是一直没有学……没想到反倒是你要弹给我听啊！”
　　……他好像总能很轻易把人逗笑。

　　吹着夏天的暖风坐在附近居民楼的台阶上吃又甜又冰的芒果慕斯，虽说很惬意没错，但怎么说都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毕竟这是居民楼，两个不住在这里的人还要霸占着别人家的台阶，好像也不太好。
　　黄少天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献宝一样地说着：“之前到处乱逛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地方啦，有地方坐着还很通风，然后就想着找机会一定要带你来一次。直接坐在楼梯上还吹着很舒服的风，也可以直接看到天空！是不是特别浪漫！”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算是比较野性的浪漫吗？
　　在夏天的午后坐在能吹到风的楼梯上，弹着吉他时不时还被喂上两口蛋糕，感觉……没由来的幸福。
　　吉他我只学了一点点，是最近很流行的《风之诗》，然而弹得断断续续，只能大致听得出点旋律。然而黄少天也并不在意，一边大呼好听一边用叉子叉起蛋糕送到我嘴边打断我本来就不流畅的弹奏。然而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停下来了就吃完了再继续弹，心情出乎意料的好平静。一点都没有夏天该有的烦躁。
　　直到黄少天的手机响起，我才发现居然已经不知不觉过掉了一个小时——怪不得慕斯吃起来好像有化掉的感觉。
　　电话那头是他的同伴，招呼他回去一起练习。他一边帮我收拾好蛋糕和吉他一边和我说着抱歉，解释说由于被选上正式参赛的缘故他的训练量更大了，空闲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
　　虽然待在一起的时光让人很开心，但是我并不想成为黏黏糊糊的人。况且升上了高二之后我也该越发努力了才对，黄少天会越来越忙这种事情的确让人无可奈何，却似乎也来得正是时候。
　　而且我们都是在为未来努力着——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更是无法反驳。

　　正在思考着的时候，黄少天突然凑了过来，双手搭在我肩上。
　　“……哎？”我刚想抬起头问他，就看到他凑得很近的脸。
　　——睫毛好长，和头发一样是栗色的。眼睛是看起来好透明的深棕色，很漂亮。
　　他轻轻低下头，直到和我额头抵着额头，笑着看我。
　　这样的情节好像某种宣誓的意识一样，圣洁得人实在太不忍破坏，我就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像以往很多次的拥抱一样把手放在他的背上。
　　他的声音也放得很轻，好像我们在做一件不能被人发现的事情：“……我能不能亲你一下？”目光有一瞬间的漂移，然而很快又放回我脸上。
　　……这种情况如果说不能好像太煞风景，况且我其实也很期待亲吻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直白地说“能”好像也很奇怪的样子。
　　在这上面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我只好几乎微不可听地“嗯”了一声。
　　瞬间他的眼睛就亮了。
　　亲吻的感觉真的好微妙。虽然不过是嘴唇的互相碰触，但是脸却渐渐热了起来。可以感受到柔软又微微干燥的触感，还带有刚刚吃的蛋糕上芒果的甜香，然而想到那是喜欢的人的嘴唇却让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我看向黄少天的眼睛，他好像也和我一样，睁大了眼有些僵硬而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吻到底延续了几秒钟，或者几分钟，但是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成了一条细细的丝线。在这段时间里，我听见夏天的微风簌簌地吹动黄少天的衬衫，然后划过我的脸颊和耳朵。终于他直起身来放开了我，带着大大的笑意的脸上居然似乎有些发红。我平复着呼吸的同时伸手摸上去，原来也是烫的。
　　嘴角顿时就勾了起来。
　　“我果然、最喜欢小语了。”他拿下我的手握在掌心，很认真地说，“所以对不起，这段时间恐怕没办法陪你，不对，可能以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会特别忙，跑来跑去的，还有很多训练。”
　　或许是亲吻的后遗症，他说话的声音都放轻放缓了不少，听起来特别的认真也特别温柔。
　　“但是我这么忙的话，就一定不会有时间喜欢上其他人了。而且职业选手退役的很早的，我不用几年就会有很多很多的空闲时间，可以拿来和你在一起。所以——”
　　他手突然微微握紧了些。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像其他人那样，因为相处时间太少渐渐就喜欢上别人？……等我好不好？”
　　他专注地看着我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蛊惑人心的效果了，以至于我不由自主地开口——
　　“好。”
　　我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