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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   C市。XG大道,入夜时分。
      高耸大厦亮起耀眼的灯光,车流在这座城市的主干道上排成长龙,时长时短的鸣笛,忙碌奔走的人群……
      XG大道路边停下一辆银色奥迪A6,高高瘦瘦的五星级饭店服务生恭敬地向车上走下的女人行礼,女人给他淡淡一瞥,然后目视前方将手中的钥匙交给了他。
      紫罗兰丝绸无袖连衣裙,贴身的剪裁勾勒出销魂的曲线,十公分黑色限量版高跟鞋闪闪发光,女人随意地甩了甩及腰的栗色长发,将墨镜缓缓摘下。
      “诶呀阿左你怎么才来?”杜语忆从饭店的大厅里走出来,大腹便便仍然矫健如飞,媚眼如丝地斜看了姗姗来迟的左蔷一眼,这才走过来堪堪拉起她的手向着预订的包厢走去。
      “你又到处乱跑,小心等会儿孟旬扒了你的皮。”左蔷倒是丝毫不在意,淡定地回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包厢,四桌人密密麻麻已经就坐,五星级饭店的装潢豪华奢侈,灯光打得很足。
      不知是谁喊了声班长,不一会儿大家就把左蔷的身边围挤得水泄不通的。

      左蔷被挤得有点hold不住,两眼一瞥那边正挨批的杜杜,然后故意在身边的一个同学问她问题的时候,假装意犹未尽地望了远处那一对一眼。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渐渐也被转移到了那边。
      咦?孟旬和杜语忆?
      嘶……众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惊人八卦了。
      孟旬见大伙不说话这才抬起头,俊美的脸上表情略有不善,看见群众们放着精光的眼睛,无奈地拎起还在假装抹眼泪的杜语忆,将她揽到身后的地方,大有英雄救美之势。

      等大家八完了孟旬和杜语忆,这才看见牧子迟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走来。
      银色西装,紫罗兰暗纹领带。
      一进门就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
      左蔷吐了吐舌头……随即假装抚额,遮住脸上得意的表情。
      我又没说过要和你一起来,没接到人吃了瘪你就认栽吧~╮(╯_╰)╭

      牧子迟径直走到左蔷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屁股还没坐热就一堆同学上去打招呼,以前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男生这会儿都成家立业了。
      “下次介绍我爱人给你认识,她也是搞你们这行的。”
      “对了,今天几个带了家属的都各自介绍下呗~”
      “blablabla……”
      ……
      “副班你呢?什么时候也把老婆带出来我们瞧瞧呗~”
      牧子迟揉了揉眉毛,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还没结婚。”
      “那岂不是黄金单身汉!”
      “单身?不是吧,”左蔷看了眼说话的女生,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锐晟人事部的那个谁谁谁,恰恰是今天男生带过来的家属之一,“我早就听说牧总监和我们公司总经办的那个大美女……啧啧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羡慕死别人了啦!”
      左蔷理了理裙角。
      “原来是心有所属了啊!副班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打个电话叫她过来呗!”
      左蔷夹了一只红彤彤的虾仁。
      “就是就是,听这意思应该好事也快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左蔷闷头喝汤。

      牧子迟朝自己对面的人看了一眼。
      某人正看不清表情地低下头,握着手中的高脚杯,抿了一口据说价值高昂的红酒。
      他捏了捏额角的青筋,心虚地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人说道。
      “没有的事,你们想多了……”
      语气羸弱。
      众人显然不信。一个劲儿地起哄,说什么今天就要送进洞房……

      左蔷~~~~(>_<)~~~~
      眼看着对面那唇红齿白的妙人儿笑得越来越渗人……牧子迟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毁了毁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乌龙的事被判死刑啊!o(>﹏<)o

      左蔷抬头,淡淡看了那个猴急地向自己使眼色的人。
      不禁浅浅笑。
      他剑眉朗朗,桃花目越过身边人影,仿佛翻山越岭也要找到她的目光,难得的囧字脸只因为一个会让她误会却无伤大雅的玩笑,一向长袖善舞,此刻只字不吐。
      这才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珍惜的感觉,左蔷掩饰性地笑了笑,将目光从对面的人身上移开,专注地盯着碗里的东坡肉。

      孟旬从旁边的一桌走过来,照着牧子迟的肩膀就是一拳。
      牧子迟心不在焉,随便地回了一拳便了事。
      孟旬朝着牧子迟对面的位置努了努嘴,低下头在牧子迟耳边耳语。
      牧子迟似乎有些尴尬地低头握拳在嘴边咳了两声。
      然后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诶……

      饭吃到一半,众人开始饭桌游戏。
      规则是轮流由每一个人说没做过的事,然后做过的就要自动喝酒。
      游戏很简单,事情很变态!
      在一个男生说了“我没来过月经”,将所有的女生一网打尽之后……幺蛾子们瞬间化成了脱缰野马。
      “我没打过飞机。”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撩了撩头发。
      男生们集体中招,孟旬捧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被杜语忆瞪了一眼。
      左蔷不自觉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恰巧某人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然后似乎是带着些愤恨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左蔷不禁想起那天在山顶的事情…………

      接下来左蔷也中了几次招,不过都还算正常。
      轮到一个矮个子男生的时候,那男生猴精猴精的,似乎是很不怀好意地看了左蔷一眼,左蔷一凛,没想到他会看自己。
      “我从来没有给班长写过情书。”
      噗……
      左蔷石化中……
      然后在除了牧子迟的一众男生统统爽快地捧起酒杯大方地将啤酒干掉的时候,左蔷觉得自己的对面似乎飞来了一记眼刀,生生地将自己的左脸颊砍烂了~~o(>_<)o ~~
      左蔷悻悻地傻笑,假装没看见。嗯,她什么都不知道。
      杜语忆倒是大方,看见孟旬酒杯里的酒没了,自己站起身来拿了一瓶哈啤,把自己老公的酒杯倒满,然后从善如流地拍了拍某人的后背。
      “来来来,他们喝一杯,你可要喝一瓶,论情书,可没人能在数量上胜过你啊。”
      孟旬脸颊粉扑扑地,装可怜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然后在杜语忆的眼神逼迫下吹瓶了。
      “老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这是让你诚实做人,”杜杜将下巴一昂,“我哪儿做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老婆最大!亲一个!”
      “切,滚开,色胚!”

      窗外光怪陆离。
      窗内热火朝天。
      对面的人脸色微醺,桃花目越发魅惑迷人。
      左蔷一时沉迷。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电显示让她一怔。
      然后似乎是下意识的,她抬起头看他。
      他朝她笑,静谧无声,清冽如泉。

      她微笑着走到外间,从容摁下接听键。

      左蔷一走,某人的笑容就瞬间垮下来。
      一向以冷峻面孔示人的副班长扁了扁嘴,委屈地趴在面前的饭桌上,歪着脑袋紧盯着那扇门。
      可不可以不要接他的电话呢?我真的不太喜欢。

      等到左蔷从外面回来,打开门的一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到怀里,然后天旋地转地滚到了另一个包间。
      没开灯,黑黑的,心门口贴着的那具身体带着熟悉的气味,心跳得比自己还快。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左蔷的唇就被咬了一口o(╯□╰)o牧子迟你其实是属兔子的吧?
      牧子迟在她张嘴呼吸的片刻将舌头钻进她口中,一会儿用舌尖绞着她的舌头转圈,一会儿咬她的下唇瓣,忙得不亦乐乎……
      他的手顺着丝绸连衣裙的剪裁四处揉捻,从她的后脑勺一直来到她的大腿根,她被他吻得昏天黑地的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手已经顺着裙摆的下端钻进了裙子里。
      他一只手将她的右腿抬起挂在腰间,将紫色连衣裙从她的膝盖处慢慢往上推,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嫩白的大腿……

      “啪!”
      “老婆!”
      包厢里的一声惊呼拉回了两人的理智,牧子迟匆忙地帮左蔷的裙子拉好,然后拉着她的手冲到了包厢里。
      杜语忆的羊水破了……
      孟旬大呼小叫的脸都吓白了,哭丧着脸在杜语忆身边安慰已经吓得哭出声来的杜语忆。
      围观的人群一个个也是愣愣的。
      关键时刻还是牧子迟镇定。
      “把你老婆背起来,饭店门口等我,我这就去取车!”牧子迟几乎是用吼的。
      一掌拍了拍孟旬的脑袋,一句话震的这小子屁滚尿流的。
      孟旬这才回了神,然后赶紧蹲在杜语忆身前,让人帮忙把杜语忆挪到他背上。
      牧子迟看这小子也不发愣了,这才要离开。
      出门前看了看左蔷也略显紧张的脸,镇定地握了握她的手,桃花眼里都是安慰和坚定。
      那眼神好像在说:相信我。
      然后他又片刻不停地跑了出去。

      左蔷跟着孟旬跌跌撞撞的脚步,在后面帮忙扶着杜杜,一出饭店门就看见牧子迟的车子从地下车道出口飞快地开出来,两个人合力将杜杜抱进了后座,然后车子像飞一样地疾驰起来。
      “啊——呃——”杜语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疼得直叫唤。
      孟旬坐在老婆边上握着杜语忆的手,整个人看上去也是颤颤悠悠的。
      “老婆对不起,早知道你会这么疼,我就不让你怀孕了……呜呜呜……”
      “老婆,这么疼咱不生了……呜呜呜……”

      “老孟别说胡话了,想想上次在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都讲了什么,是不是要按摩来着,赶紧给你媳妇儿按摩按摩!”左蔷听了几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提高了音量打断了孟旬的自言自语。
      牧子迟转角处一个漂移,车子飞快地超过前面的一辆奔驰,“噌”地窜了出去。
      左蔷看着身边的人额角隐隐的汗珠,面色比刚刚黯了些,不禁替他担心起来。

      牧子迟感觉到右手被一个温热的软软的东西包裹住,心中柔软,转头看她。
      左蔷对他安慰地笑了笑:“注意安全,我相信你。”
      她的笑,淡定从容,坚定不移,杏眼弯弯,眉目如画。

      他对着她点了点头。

      杜杜还在车后座尖叫,此时马路上的车况却不是很好,车子堵在半路上再也走不向前了。
      牧子迟看了看前面的车况,又看了眼后面泣不成声的杜语忆,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我在WY大道,对,我把车停在SG的门口,嗯,好。”
      讲完电话牧子迟将车掉头停在商店门口,然后将孟旬从后座扒拉出来。
      “现在车况太差,在这样下去你媳妇儿就等不及了,后面的路反正也不长,我们俩背着她走!”
      说完也不给孟旬愣神的机会,就把杜语忆从汽车后座里背出来,几乎是小跑一样地奔了出去。
      左蔷拍了孟旬一下示意他跟上。
      就这么,他们两人轮流背着杜语忆一直从WY大道背到了C市人民医院。
      孟旬的体力不算很好,期间大部分还是牧子迟背着杜语忆。
      杜语忆个子高,本身就有一百多斤,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合起来能有一百三十斤,左蔷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跟在牧子迟身边,一边给杜语忆顺气,一边给前面的牧子迟擦汗。
      杜语忆的羊水黏的到处都是,小妮子身上的裙子被羊水和汗水浸的湿透了,左蔷的一颗心紧紧被攥紧。
      她的好姐妹,即使那么痛也要孕育的小生命,她也曾有过。
      却被她那么无情地撵走。
      杜杜的痛,也是她的痛,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来,浸润着她的双眼。
      从那一刻,她开始恨自己,她懦弱、无能,却把一切应当承受的罪孽都轻而易举地加诸在那个曾经存活在自己肚皮下的小生命身上。
      她还以为这一切都会随着它的流逝而消弭呢,多么残忍多么卑鄙的女人。
      如今连她的道歉都要变得可笑了。
      她奔跑着跟在他们身后,一股无力从头灌注下来,几乎将她冻伤。
      他喘着气,一声不吭的,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还是很坚定。
      她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才一点点觉得身体里传来丝丝暖流。
      他看懂了她的眼泪么?
      为什么她觉得他好像洞穿了自己的样子。
      没来由的,她就觉得他很可信。
      杜杜一定会没事,一切都会没事。
      ********************************************************
      红色的手术灯亮起,牧子迟和左蔷双双被赶到医院走廊里呆着,而孟旬则作为家属穿起无菌服进了手术室陪产。
      长长的走廊,只剩他和她两人,喘着气,汗流浃背的。
      双双倒在走廊的椅子上,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时而走过脚步匆匆的小护士,会对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椅子,他偷偷转过脸来看她,却发现她也在看自己。
      她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熠熠光芒,清澈见底。
      他们眼里的光芒那么相似,相互辉映,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好像是相通的,他们的心意。

      他迅速地伸出手,好像怕晚了一秒她就会反悔似的,硬是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
      这样紧紧握着,才能感觉她属于自己。
      左蔷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侧脸,欲言又止,看了眼被他我在掌心里的手,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医院天花板上白色的日光灯,照得整个世界失去了言语。

      她突然就哭了。
      她的手还被他攥在手里,暖意股股地传来。
      牧子迟,我有什么好的呢?
      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不离不弃呢?
      我自私、残忍、虚伪得连爱情都不愿意去争取,每当受到一丁点伤害就竖起我所有的防备,把自己变成一把利刃,不管不顾地伤害身边的所有人,即使是自己的血肉,手起刀落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可能伤害到我的人。
      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憎恶。
      你为什么还不逃?
      逃得离我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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