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仙人掌》露珠1979

9、第 9 章

　　九、
　　心情很差的我准备绕过球场回去寝室，半路上被人拦住了，抬眼看去，真是冤家路窄。“哼！每次都是你坏我的好事，这次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崇子小姐恶狠狠地走到我面前，后面跟着几个男生。“你们要做什么？”我感到害怕，这个地方很偏僻，平时就没什么人来，现在大家都去看比赛，就更安静了。“做什么？当然是教训你！”崇子一使眼色，几个男生将我围在中间，其中一个不由分说扛起我就走，为了防止我叫喊，另一个在我嘴里塞进一块布。没有拼命挣扎，因为知道挣扎对我不会有好处，偷偷把手表解下来丢在地上，我下意识的看向球场那边，希望会有人发现。

　　来到一处黑暗的仓库，我像麻袋一样被丢在地上，摔得我好痛。“把她绑起来！”崇子一声令下，我就被绑了个结实。“哼！跟我斗，你也要称称自己的斤两，这次先给你小小的惩罚，以后再和我作对，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们走！”几个人先后离开了，最后我听到了锁门的声音。我怕黑，非常的怕，小时候曾经因为母亲的大意，被关在衣橱里几个小时之久，还记得那时，无论我如何哭喊，都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尽管后来看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医生，可我的心里还是非常害怕，只要我单独一人在黑暗的地方就会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自残，用疼痛来驱赶恐惧。

　　黑暗，无尽的黑暗，双手双脚被绑着，好不容易吐出了口中的布条，我只能将身体越缩越紧。感觉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感觉自己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感觉心跳越来越快，感觉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我想大喊，可张开嘴却喊不出声音；我想用力挣脱捆绑，可却使不上力气；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好像要裂开一样；我的心里呼唤一个名字：不二周助。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张焦急的面孔，有美茜的，麻木的，村上的，春川的，还有不二周助的，我的嘴角有一丝牵动，我终于看到他微笑以外的表情了。他为什么皱着眉头，这个动作一点也不适合他；我怎么了？为什么大家的表情看上去很担心？这是哪里？为什么白茫茫的？“嗯……”我发出微弱的声音，“蜜儿！”离我最近的美茜听到我的呻吟，“蜜儿，你怎么样？你总算醒了……”美茜的眼睛又变成了核桃般大小，“不要……哭！”嗓子干干的，说话的声音就像欧巴桑，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的样子。麻木适时递来杯水，我吃力的撑起上半身，伸手接过，一口口的喝着，终于体会到水是生命的源泉这句话的含义，未曾注意手臂上的纱布。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有了水的滋润，说话利落多了，声音也好听多了。“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村上的声音犹如冰水，脑子顿时清醒很多，自然也回想起那一片黑暗，我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啪”，水杯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交给我好了！”村上二话没说迅速离开了我的床前。我知道有人要倒霉了，村上可不简单，她家有□□背景，她又是独生女，毕业后偌大的事业都要交给她，一个女人要在□□上混，可想而知多么不易。至于她学医科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弟兄们治疗伤势的。她说会尽量漂白家族的事业，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别看她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内心善良的很，讲义气。开始知道她混□□的时候挺害怕的，现在早就不在乎了。不过，对于伤害我们的人，她下手决不留情，尽显大姐头的风范。

　　“喂！你这个笨蛋，上次让球砸，这次被人关，你还准备折腾几次才罢休？”春川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我已经习惯了她关心人的方式，对她的刻薄不再放在心上。“蜜儿，村上会搞定的，你要好好养身体，别让我们担心。”麻木柔柔弱弱的很容易让人对她疏于防范，其实她是除了村上以外的跆拳道高手，只是因为打架有损于她文静的气质，所以她比较排斥。记得那次她邀请我们去冰帝拜访同学，一个自以为是的男生苍蝇一样围在身边，说着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语，麻木气不过当场把他掀翻在地，那时才知道麻木深藏不露，她的存在充分诠释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意义。

　　“你没事了吧？”不二温柔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听到他的话，我突然有种委屈的感觉，眼眶泛红，眨眨眼，硬是压下眼泪，对他报以微笑，“呵呵，没事！谢谢学长关心。”我不能在美茜面前流露我的情感，不然，那个傻丫头会伤心的。“蜜儿，这次是学长发现你的哟，不然……不然……”美茜哽咽着，说不下去，“唉，又来了！不要哭，我又没死！”为了不让美茜泄洪，我试图缓解气氛，开开玩笑，谁知道这句话却让她哭得更凶了。“呜……蜜儿不准说死，我好害怕！”她的眼泪浇得我不敢再说什么，以眼神询问其他人。“哼！如果你知道发现你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就不会开这种玩笑！”春川显然也对我的话很感冒，不愿意从我嘴里听到‘死’这个字，“就是啊，蜜儿，不要总拿生命的事情开玩笑！”麻木也板起脸孔教训我。我的眼光落在不二身上，他没有说话，眉头微皱，蓝色的眼睛中明显透着不赞同。“好嘛，我错了，道歉还不行吗？”看着大家的神情，我意识到他们一定被吓坏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家里那个白痴老妈，“不要告诉我妈！”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笨蛋，知道你已经昏迷多久了吗？”春川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整整三天，我们怎么可能不让伯母知道？”我没想到这次会如此严重，我那个老妈一定又哭天喊地了。正想着，熟悉的称呼传来，“宝宝！”田晴女士扑过来抱住我，“吓死我了，你终于醒了！”老妈的鼻涕眼泪抹了我一身，“呃，好了，老妈，我不是好好的吗？没事了！”我拍拍老妈的后背，安慰她，总觉得她现在像个张不大的孩子，也懒得计较她在外人面前大呼我的‘禁忌之名’。“蜜儿，你没事了吗？”上杉幸宏走到我的身边，拉起母亲，收在自己怀里。这两个人？我看到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虽说也曾经想过给母亲找个伴，在以后的日子里照顾她，爱护她，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我却难以接受妈妈被别人抢走的事实。

　　“哦，没事了，谢谢上杉先生！”冷漠的声音，敌意的眼神，在在的宣泄我的不满。“三个月的期限快到了吧？我会找接替你的人，放心好了。”他的假期就要结束了，我准备重新找一个女性保姆来帮我照顾老妈。“不用了，我会继续担任保姆的工作，你不用担心。”上杉的决定让我大吃一惊，原本想把他踢出我家，谁料想他居然有长期抗战的准备。“呵呵，我想上杉先生的工作应该很忙，保姆的工作实在大材小用，还是谢谢你的好意！”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他留下来跟我抢我妈。

　　“嗯，伯母好！”气氛低迷，麻木主动和母亲打招呼，“我很好啊，小姑娘很漂亮哟！”在上杉怀里的母亲对着麻木笑逐颜开，几个人陆续都打过招呼。母亲发现了不二的存在，“好漂亮的男孩子！头发颜色和我家宝宝一样呢！”像发现了新大陆，老妈走到不二面前，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呵呵！”不二尴尬的笑着，“妈！你在干嘛？”我立即做出反应，保护他不受我妈的骚扰。“哟！宝宝不高兴了，你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啊？”她对不二周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嗯……”不二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不是啦！他是美茜的男朋友！”我冲口而出，谎言说的多了就变成真实，现在连我自己都相信自己的谎言。

　　不二没有反驳，只是用清澈的蓝眸看着我。美茜脸颊绯红，“不是的，田妈妈！”娇羞的模样我见犹怜。没有勇气对上不二的眼睛，我假装闭目养神。“蜜儿累了，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我蒙着被子点点头，一会儿功夫满屋的人走了个干净。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脑中回想不二的表情，心中为我的谎言疼痛，“对不起，周助！”我喃喃的低声自语。“呐！你说什么！”我一激灵，用力掐了自己，好痛！证明我没有幻听，难道他没走？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没人？再睁开另外一只，发现他站在门口处，手里拿着网球袋。“你没走？”我问出心中所想，其实主要想确定他听没听到我的话，“刚才忘记拿了。”他指了指网球袋，微笑的表情让一般人很容易相信他的话。当然，我不是一般人。“真的？”我仔细搜寻他的破绽，想要找出他说谎的证据。“嗯，呵呵！”他眯着眼睛笑得开心，“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我一直都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忘记拿网球袋，是不是真的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他在我心中扎根的更深了。

　　抬手揉揉眼睛，那里似乎有水溢出，却牵起一丝疼痛，才发现手臂上一圈圈的纱布，身上也有多处瘀青，怀疑的掀开被子，腿上大片的抓痕赫然在目，难道……？怪不得他们会吓坏了。“宝宝，”老妈回到病房，正想说什么，看到我的伤却又把话咽了下去，转过身。我赶忙把被子盖好，知道她在责怪自己。“老妈，你胖了！”我试图把母亲从牛角尖里拽出来，于是调侃道。“什么？！！！”田晴女士的反应是立即的，“哪里哪里？我最近都有称体重，量腰围，没什么变化啊，真的胖了么？嗯，我要减肥！！！”看着老妈双手握拳一副势在必行的有趣样子，我挑起嘴角笑，还是这个样子适合她。“看来你没什么大碍了。”上杉幸宏从外面进来按住团团转的老妈，我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