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当道》子同

3、第二章：外星来的兄弟是一辈子的兄弟，死了还是

　　我一直以为一切事情的起因好像都是因为尧羽的死。尧羽不死，城市就有人保护，不用我们出头，我们只需要给贫民提供物资的救济；尧羽不死，我们就不会被推到战争的面前，我们还可以天天去鬼混，看白泡泡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尧羽不死，大叔就不会在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还要去外面拼命，只是为了什么他心中的永远达不到的理想……但是，直到一切都快要结局的时候，我才知道，故事早就已经开始了，从大叔遇见我们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从人类诞生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我们的愚蠢的不知道。

　　大叔的故事，我是不知道的，他不说，我们也不问。总之，我说过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大家一直在一起，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但是尧羽他们来的那天的故事我却已经是听过几百遍了。
　　我刚来大叔这的时候，大叔的新鲜感还没有过去，把我也当成一个新玩具宠物，可以养成那种功能的。大叔一天24小时几乎都抱着我，抱着我吃，抱着我穿，抱着我睡，还逢人就炫耀。当然，也少不了玩弄我，欺负我，但是幸亏我不知道。当时大叔就已经开始经营烟花店了，也因为自己的喜好，还在后山租了一块地，种点奇奇怪怪的蔬菜，什么生虫草啊、玄秘蘑啦，不过，现在已经不玩“农场游戏”了，一个是因为三个儿子太闹腾，一个因为他自己也老了，好吧，这个原因他不承认，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因为我们的“幕后事业”乱起来了。
　　哦，当时我还不能控制电的时候，是大叔控制烟花的投放的，大叔也有电属性，我的属性也是大叔最先发现的。

　　大叔的菜地离烟花店不远，每天也是要去那溜一圈的，也就是在菜地里，我们发现了尧羽和舟劫。
　　“我抱着我的大胖小子，照常走着，我的胳膊托着他的屁股，手拍着他的背，这小子在我手里不老实啊，一会到处咬跟狗一样，一会抓这抓那，我不会给孩子剪指甲啊，哎呀，别提了！走在半路上，还拉了一泡，我倒没生气，想着，这熊孩子，刚吃完就拉，真是直肠子，以后一定和我处得来。
　　在路上还给他买了不少吃的，当时还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就卖了电丝糖棒，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我们爷俩儿走啊，快到地里的时候，那边全是雾啊，白色的闪着光，都是尧羽弄的，舟劫从小就蔫，连打架也是。
　　走近了才看清楚，两个比臭小子大点的小孩分置菜地一边，正在休息，我的菜地一塌糊涂，就知道是刚打完正休息呢。载他们来的隔离箱四分五裂的躺在10米开外的地方。也就是这样机缘巧合，我一下有了三个臭小子。”
　　这就是大叔自己叙述捡孩子的过程，大叔不喜欢留东西，但是破了的隔离箱是一直留着的，按大叔的话来说原因有二，一是给孩子们留个家的念想，二是这是根，不让孩子忘记自己的原始之态。而且，这俩不是一个意思么！但是，我可不敢说，小时候被欺负，长大了被欺压，大叔的政权就是以武力来维持的。

　　说回来，其实，隔离箱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俩是从外星球来的。
　　我们的星球是地球的变体，早在4777年前地球就因为战争毁灭了，幸存者于是利用月球的天映之术创造了这个新的星球，其实变化不大，就是从此人分为麻瓜和属性人了。属性人有自己独特的能力，每人都不一样，大致分为火、电、冰、草、性五大类，同时还有不同的等级，Z、B、N、A、S，Z级最低，S级最高，低等级可以由于各种原因变成高等级，但是高等级通常不会变低，因为等级越高，自我修复、还原能力就越高，环境适应性和自动调解性能也就越强。
　　打个比方吧，我的属性是电，能力也就是控制电，性能考核的时候测的级别的是A，如果我的对方的能力能够完全压制我，也就是说是我的两倍的时候，我的能力就完全不能发挥了，这个时候敌手是可以直接弄死我的，但是一般不会有这样的事。
　　另外，新地球的属性人拥有两种以上不同属性的人几乎和几千年前的熊猫一样，是国宝了。当然，动植物也有变化，植物因为其自身的草属性而存活了下来，只是变异了，动物全部都是电子合成或者生物合成，有的甚至具有攻击能力和思考能力。
　　若是别的星球到我们星球来只有一种途径，就是一颗形状像胶囊一样的隔离箱，每只隔离箱只能装一个人。这种外来人口都是因为自己的星球内战或被别人入侵灭族而被家里救出来的小baby，就像我“两个弟弟”一样。诶，明明比我大，为什么是我弟弟？大叔家啊，就和拜师一样，不讲求岁数，谁先“拜师”在大叔门下谁是老大，真不幸，我是第一。
　　后来我问过他们老家的名字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一个不说一个说不记得了。倒是舟劫的星球名字很奇怪，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是什么破锣咚咚响之类的什么星球吧！也是因为他是外星人，能力是和我们不一样的。舟劫是飞行者和恒定者。听不懂吧，我也不懂，他们星球的专业术语太扯谈，根本不实用。其实翻译过来就是会飞还可以意念控制。尧羽才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强的，他的能力和我收藏的漫威漫画中的超人差不多了。我唯一知道他们要逃出来是因为他们俩的星球都灭亡了，而且是同一天灭亡的，几乎是同一秒！所以他们俩在来的一路上都是平行飞行，就像同伴一样，着陆后还打了一阵，最后居然成为“亲兄弟”了。神奇吧，这个也是我听过最神奇的故事了。

　　也许是因为是外星人的缘故，他们俩的能力在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随心使用了。所以在我还在开发我的能力的时候，他们最先帮大叔去干活。烟花的制作？不不不，是第二副业——要是算上农场游戏的话是第三副业了，算了，不数了。我们都管它叫“加餐”。
　　大叔就算是一个“保护众生”，干“劫富济贫”的事的一号人物吧。不过，和那些大名鼎鼎的英雄不同的是，大叔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而且大叔留名。大叔的名言就是：“我干了的事，不管好事、坏事，都必须签上老子的大名。以后出事，就得凭着这名去寻因推果！不留名？那不就跟你暗恋人好几年之后没告白一样吗？瞎爱！我从来不干那种事！”
　　原先烟花店打烊以后，大叔会送给流浪人一些粮食，可以的话也会做些介绍工作的活，帮助不能独立生存的人，但是大叔从来不用武力，他定的规矩就是不用自己的能力救人、帮助人。大叔觉得，用超能力帮人就和借钱给别人一样，救急不救穷。那我们的星球社会治安怎么样？还不错吧，至少还没发生过当众抢劫这种事。那政府机关干不干活，管理机构尽职不尽职？对不起，我们不趁那个，自己的家自己管。我们是相信的，人都是好人，只是有人抵不住诱惑误入歧途而已了，为什么？自私呗。人和人都一样的，只要是人，不管过了多长的时间，该打还打，该爱还爱。也许我们唯一的进步，就是真的实现了“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无政府主义。其实，那时候还是挺和谐的，因为整个星球是以一个个单独的小家组成的，一般情况下，又没有内战和外战。谁会傻到不为自己的事尽心尽力呢，所以一切可能达不到天上神仙的那种逍遥，也确实算大家一起努力在奔向新地球主义新生活的路上了。

　　可是自从我们开始“加餐”以后，矛盾就出来了。尧羽是爱出风头的性格，他挂掉那天的办Party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虽然追求名誉，但真是个好人。“加餐”很快让他的名声鹊起，知道了烟花店有了个小老板，大叔的“副业”也后继有人，他也以此为乐。接着他就提出了很多可以增加的业务，比如小到帮助老爷爷老奶奶找丢失的宠物猫啦，打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人命关天的大事啦……提出的人是他，干事的也有我们啊，更何况，我又不是外星人，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属性人，也是会累的好不好，需要睡觉的。我撺掇舟劫和他商量了几次，他也不听，一副“我们是英雄，我们要奉献”的架势。
　　这玩意越干越凶，我可是真受不了啊，于是告诉了大叔。不要说我是叛徒！就算我不说，大叔总也会知道的。大叔又不是我，不是傻子！可惜的是，尧羽没有博得大叔的认同，噢耶。
　　大叔是有着一颗血一样热的心，但是他追求也不是一味的没有头脑的帮助。他觉得我们要达到的是由智者引导的自治，而不是简单的给民众们一个可以依赖“超人”，毕竟“超人”会老，“超人”会死。但是尧羽刚出茅庐，不听劝阻，就像宫本武藏说的：“谁能阻止少年武士的赴死呢，他们听不到，他们听不到啊……”，尧羽呢，就是那个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于是他开始自己单干。大叔也没有死气白咧的劝阻，也是，现在哪个老子管得住儿子，都是儿子教训老子。
　　他做的越多，他得到的也越多，渐渐地，他需要的也就更多了——更多注视的目光，更多浮夸的恭维，更多如同虔诚教徒一样的膜拜……于是！后来出了两件事情，也让我们开始发觉事情好像慢慢变的奇怪了。

　　第一是尧羽的嫉妒。那一天，像往常一样，我们没有活计的时候就在后院玩飞镖，尧羽那天来的时候就冷着脸，像吃了大便一样，指头勾起飞镖就直冲着舟劫的左眼而去，又在离他左眼一厘米的地方飞镖静止着。接着劈头就问：“你为什么抢我的活？郁鹞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
　　舟劫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尧羽的耐心已经用尽，好像下一秒就会像恶狗扑食一样咬过去；久到我和大叔互相抱在一起咬耳朵，讨论着女主角到底好不好看。舟劫终于慢慢的抬起手，一挥，飞镖“当”的一声掉到地上，之后又慢慢的走向尧羽，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只是昨天和毕浪去补‘加餐’，听郁鹞说了，就顺道办了而已。”
　　尧羽瞬先是移到十步开外，又像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一样，在后院没有规律的瞬移暴走着。我和大叔简直看花了眼，也看不清他的脸，也跟不上他的节凑。“好，郁鹞的事情仅此一次，这次我让你。下次，我尧羽答应了事，用不着别人顺手做。”由于速度的原因，这些话像电子音一样直逼到我们耳朵里。说完后，尧羽终于停在舟劫面前，继续道：“舟劫，你的名声在外我知道。是兄弟就不能断兄弟的后路，也不能拆兄弟的台。我还当你是兄弟。”这个闹剧到这里也就算演完了，关键也在于我和大叔在旁边努力的打着哈哈。大叔也就留尧羽吃饭，羽也没推脱，饭桌上的气氛也算是融洽。
　　尧羽喜欢郁鹞我们一直都知道，本来他们俩挺好，只是长大了以后，郁鹞好像对舟劫越来越倾心。舟劫也没有想抢的意思，也只把郁鹞当妹妹。其实，这事也只是个导火索。尧羽要是真想和郁鹞在一起，郁鹞不会拒绝的，尧羽说一句话也就行了。我觉得吧，这真正的原因就是最近舟劫的名声越来越大，尧羽怕了，怕自己的地位被取代。
　　但是除了羽自己，大家都能看的出来，他们俩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舟劫的心里，他觉得，就像他说的，英雄一个就够了。我们在后方的打点的，就不用光逞英雄了，更需要的是解决点生活上吃喝拉撒睡的小事，在情感上理解他们。英雄只是一瞬间的，他不能在时间上有优势，所以还需要非英雄的人做英雄不能做的事。也是因为舟劫实践着这个理念吧，大家很容易就喜欢上舟劫了。这却又不等同于民众们不需要尧羽。哎！根本说不清！我才应该是外星来的，让我回我的母星吧！地球太危险了！
　　但是自从出了这事以后，舟劫知道了尧羽的忌讳，于是为了避免误会，我们也就更谨慎的帮着大叔“宣传”了。不过这样一来，就算尧羽不高兴，也没有地方发火，矛盾确实少了很多。

　　第二件事是蓝眸的崛起。是的，最一开始，是没有蓝眸这角色什么事的。他顶多是一小混子，不过，好像，我也是混的哈。世事难料啊，这小子现在自己能占这么大比重，出这么大风头。
　　尧羽变成全星球的救世主以后，有很多青少年就要投靠在他的门下。尧羽本来也是想建立一个同盟军的，但是终没有实践，一直只当个独行侠。听说蓝眸也是其中一个，一般这种原来想做好人没成功的，后来一定会变成死变态反派，蓝眸亲自验证了这个定率，一直是怀着十二分热情的做一个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疯子。
　　传说是这样的。由于尧羽拒绝“收他为徒”，蓝眸决定像尧羽一样单干，只是好人已经有人当了，所以，他只能做一个坏人，于是正式开始了他当坏蛋的生涯。照这么说，蓝眸是尧羽制造的这个说法完全可以成立啊，但是，更有说服力，更有深度的一句话是，蓝眸是让尧羽的光环闪瞎了自己眼睛的产物。哎，都说，冲动是魔鬼，这么看来，嫉妒才是啊。我们这些无辜可怜的人儿啊，还是被别人的嫉妒牵着鼻子走，当一个必须有而且分量还不重的配角。

　　这两件事情一出，星球好像正向着三分天下的形式走去，只不过我们是中立的一方。也是从这儿开始，蓝眸和尧羽的较量才逐渐升级，向着不可收拾的地步走去……
　　尧羽最终终于当上了自己一直想成为的永远的英雄。
　　因为，他死了……
　　现在，世界，蓝眸，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