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41、第 41 章

　　狄仁杰担任大理寺丞，分管中央部门、京师及地方州县的司法案件的复审。
　　而他入洛阳之后办的第一件大案，就是钱小多失踪。
　　之前的案卷之中，钱小多的案子，先是直指凶手为天后，后又指向萧氏。卷宗到狄仁杰手里，他早已细细阅读过，据他所言，疑点颇多。
　　过了两日，在柴玉瑾的线索和狄仁杰的追查之下，钱小多被找到，只是彼时，他已被割去舌头、刺瞎双眼、打断双腿，惨不忍睹。
　　因钱小多情绪激动，一时无法转移，狄仁杰只得派人将此处围了起来，很快，这番动静之下，李治和徐盈盈就来到了后山。
　　意识到李治和徐盈盈到了的瞬间，钱小多变得更加激动，似乎拼命想要藏起来。
　　柴玉瑾看向狄仁杰，只见他若有所思。
　　“九哥，”柴玉瑾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钱小多似乎有话要和皇后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回去？”
　　“这么多人在这，他似乎很紧张。正好，人找到了，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等着狄大人去查，不如听听狄大人查案的情况？”
　　李治点了一下头，吩咐道：“狄仁杰，大理寺的人先在外候着吧，你随朕回宫，说说案子。”
　　“是——”
　　“玉瑾，你也一起回宫吧，”李治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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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钱小多的失踪，狄仁杰将其中不合常理之处一一列举了出来，条理清晰，逻辑清楚，李治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九哥，有一件事，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李治有些不悦：“玉瑾，你自己说，你叫我什么。”
　　“九哥？”
　　“你听听看，你叫我九哥，我把你当亲妹妹，你居然问我当讲不当讲？玉瑾，你这是从哪学了这一套啊！”
　　柴玉瑾低头作委屈状：“可是我没有证据，我怕……真的是九哥厌烦我了……”
　　“谁在瞎说，玉瑾，你我之间，可是有血缘连接的！”
　　血缘？
　　那如果没有血缘，这一切，是不是就不是这样了？
　　纵然玉瑾的委屈是故意的，此刻也难免有些感伤，只是她还是很快收拾了心情，低声道：“即便我要告状的，是惠妃，也可以吗？”
　　“盈盈？”李治问，“她怎么了？”
　　柴玉瑾看李治神情，原本的不确定从三分变成了八分：“所以九哥生病的时候，连见我都是负担吗？”
　　李治不解：“你在说什么？玉瑾，别打哑谜，你向来不爱这样的。”
　　“那年我随李君羡去治水，本想当面和九哥告别，可是惠妃说九哥不想见我，让我不要耽搁，即刻就走。九哥当时，是烦了玉瑾吗？”
　　这事李治心中也有几分歉意，当即道：“怎么会，这事……哎，媚娘已经说过我了，当时……总之是九哥不对，九哥向你道歉。”
　　顿了顿，见玉瑾还是情绪不高，李治又道：“当年你挡在我的面前，哪怕王氏刀剑加身，你也不曾退半步。明明你是可以置身事外的，没人怪得了你，可你当时却毫不犹豫地进来了。玉瑾，既然狄仁杰也在，那朕就当着他的面，请他作个见证。朕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朕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进言和莫须有的指控怀疑你。”
　　“那当时，九哥是真的烦我了吗？”
　　“……”
　　狄仁杰小声提醒：“郡主，谢恩——”
　　“九哥，我就是……”玉瑾听到狄仁杰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抬头，似是犹豫后才下定决心，“九哥，我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我应该高兴，可是对我来说，当年的那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里，隐隐作痛了这么多年。我很感动九哥刚刚说的话，但——我就是想知道，当初九哥是烦我了吗？”
　　李治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答案，比朕后面说的这些都重要？”
　　“对，”柴玉瑾斩钉截铁，“我又不会做哪些谋反或者是对九哥不利的事情，有人进谗言我不怕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但如果是九哥真的烦我了，那——”
　　李治龙心大悦，逗她：“那什么？”
　　“如果是九哥不想见我，那我就回长安郡主府吧，省的九哥看见我心烦。”
　　“你呀，”李治此刻心情极好，“就是想得太多。你记住了玉瑾，朕绝对不会因为烦你而不想见你。”
　　“真的？”
　　“真的。”
　　得到李治肯定的答复，柴玉瑾终于露出笑意。
　　“好了，这下能说你那不知当讲不当讲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了吧？”
　　“是惠妃。”
　　“你怀疑盈盈？”
　　“不是，”柴玉瑾并没有说得那么直接，“我只是觉得，惠妃的行为，我看不懂。”
　　李治倒是并没有急着说什么，反倒继续问：“玉瑾，你说说看。”
　　“九哥，你说如果你和天后同时遇险，惠妃本能地会保护谁？”
　　“她——”这么一问，李治也有几分不确定，“她会——”
　　“如果是以前，我想她应该会更担心天后，但从她成了后妃之后，我想，她应该时时、事事都是以九哥为先吧！”
　　李治沉默，显然，柴玉瑾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道：“前几天，惠妃似乎和媚娘有些不快，似乎是……她觉得媚娘不该一直和她说小多失踪的事情。”
　　柴玉瑾没接话，等李治继续说下去。
　　“从前她在媚娘身边，似是没怎么听过她抱怨什么，这些年，倒确实——”
　　李治和武媚娘之间，除了是夫妻，还是政治伙伴，因此在不少事情上，难免会有政见上的小不同。次数多了，他也会抱怨两句。
　　往日里不曾觉得，今日回想，李治才发现，似乎徐盈盈说的，和其他后妃也没什么不同。甚至，他几次气得想惩戒媚娘，徐盈盈也没有劝什么。
　　这似乎，确实不太像是她应该做的。
　　“我明白你说的，的确，她这些年变了不少。”
　　李治看起来，似乎只是有些感慨，甚至还帮徐盈盈解释了一句。
　　帝王多疑，柴玉瑾要做的，从来就不是直接指证。只要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总有发芽的时候。
　　很快，李治就借口让柴玉瑾先行离开，留下了狄仁杰。
　　殿中，李治果然如柴玉瑾猜测的一般，叮嘱狄仁杰暗中追查徐盈盈最近的行为。
　　狄仁杰虽然已经在查，但还是故作不解：“圣上是怀疑惠妃娘娘？”
　　“朕也很好奇玉瑾的假设，如果朕和天后同时遇险，惠妃的选择，是朕，还是天后。”
　　“那圣上是希望惠妃娘娘的选择是？”
　　李治沉吟道：“朕希望她选朕，但又怕她不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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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仁杰的调查才刚刚有了眉目，噩耗传来——钱小多死了。
　　钱小多的死亡让天后一病不起。
　　柴玉瑾隐约觉得不对，私下在宫外约见了狄仁杰。
　　看得出来，这几日狄仁杰查案很辛苦，眼下的乌青是肉眼可见得清楚。
　　“见过——”
　　“行了没外人，不必这么客气。”柴玉瑾示意狄仁杰坐下，“我还以为你会避而不见。”
　　“郡主是我的贵人，这件案子郡主关心多问也是正常。”狄仁杰道，“和郡主多说两句，兴许还能多些线索。”
　　柴玉瑾笑道：“李义府当年也说要当我手里的剑，狄仁杰，你还敢把我当贵人？”
　　“原来当年郡主也曾提携过李大人。”
　　“你管那叫提携？”
　　“那郡主认为该叫什么？”
　　柴玉瑾有了兴致：“狄仁杰，你这人比我想象得还有意思。”
　　“那郡主是先想听案子，还是想听圣上的态度？”
　　柴玉瑾添了些茶水：“不如一起说？”
　　狄仁杰也不客气，拿了杯茶水，从头开始讲起这几天查案的经过。直说得口干舌燥，不知不觉就喝了三杯茶。
　　正要喝第四杯润润嗓子继续说，却听柴玉瑾打断道：“你的结论呢？”
　　狄仁杰拖了这么久就是想避开这个问题，没想到柴玉瑾耐心地听了这么多却还是问了最关键的。他硬着头皮道：“惠妃娘娘。”
　　“证据够吗？”
　　“不够。”狄仁杰道，“种种迹象都指向惠妃娘娘，但没有十足的证据。”
　　柴玉瑾知道，这才是狄仁杰答应私下见她的原因：“我能做什么？”
　　“如果臣还是找不到证据，臣想请郡主配合臣演一出戏，诈一诈惠妃娘娘。”
　　也不是不可行。
　　柴玉瑾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天后知道吗？”
　　“臣还未报给天后娘娘。”
　　“这事我去和圣上说，不如由天后去说。这样吧，”柴玉瑾道，“我回宫后会先和天后合计此事，你先继续查着，最多一日之内，我和天后会给你答复。”
　　“多谢郡主。”
　　柴玉瑾本打算立刻回宫，却见狄仁杰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奇怪：“你还有事要说？”
　　“是，”狄仁杰似是下定了决心，“城内传言，圣上来位不正，先帝属意的另有其人。”
　　柴玉瑾警觉：“传言说先帝属意谁？”
　　“这倒是并未说明。”
　　“这传言哪来的？”
　　“臣不知。事实上，臣是今日来的路上才听说的。”
　　“还有呢？”
　　“近来，城中还有传言，说是曾有预言，道‘武代李兴’。”
　　“查查源头。”柴玉瑾拧起眉，“总感觉事情不对劲，但敌在暗我在明，先按兵不动。若是这传言仍愈演愈烈，你再私下报给圣上。这事放朝堂上说，不太妥。”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