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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判官何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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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涅想起了一句话。
踏破铁鞋无觅处。
“你们要我做什么？”他问道。
“谷大人前天去刑部被挡回来，我父兄恐怕得到消息必定会对付他。”何越对此做最坏的打算，“烦请先生这段时日保护谷大人。”
莫涅觉得意外。这俩来找他就是让他当保镖的？何越明知他是修士为什么不直接让他解决这个案子？
虽说吧，让他解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先生，梁有彬恶贯满盈，若断成此案如何不算一桩善缘？我听化外修者都讲究这个，先生……”何越可谓绞尽脑汁劝说。
“不是被刑部挡下了？这案能开审？”
何越语塞。
“三公子有什么打算不说明了吗？”莫涅真正感到无趣的是人类永远是这样，不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口，反而拿无关紧要的东西试图去获取别人的信任。“与其索求我的护持不如利用我的力量。擅长借势的三公子为何放弃这条坦途？”
何越狠狠瞪着莫涅。
“如今的困境是无人肯受理此案对吗。皇宫中的所谓龙气于我没什么影响，就由我将诉状和卷宗摆到皇帝御案前。只要那位梁公子罪名坐实，煽动群臣上奏弹劾，借机拔除何相党羽不无可能。”对局势稍微分析便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莫涅心里估算了下自己的力量，对于自如出入皇宫很有自信。
“不可能！”何越压住惊呼，急切道：“宫内高手云集，即便先生也不一定……”
他猛然摇头，借势是借势，把人往火坑里推却非他所愿。
谷维英从没接触过修士，闻言面上稍有惊异神色，但瞬息恢复如常。坐在他身边的何越有些急躁，他疑惑地瞥向何越。
何相是何越的父亲，为什么何越一心想让梁有彬顶罪？
官场之事谷维英看得没何越透彻，更没想过何越身为人子尽跟父亲唱反调。
思索了会儿，谷维英才道：“陛下想除掉右相？”
何越和莫涅齐刷刷扭头看他。
谷大人刚回过味儿来？
“梁氏只是外戚，轻易可弃车保帅，不伤根基。”谷维英把桌上的茶壶拖到桌子中间，茶杯放到茶壶旁围成圈。然后拿走一只离被子，茶壶依旧被茶杯包围。
“唔，谷大人所言甚是。三公子太嫩了。”莫涅伸出手指触上一只空杯，黑气从指尖溢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只杯子就碎了。“索性杀了何昌。”
“不！”何越不假思索的否决道。
“玩笑之言。”莫涅笑得没半分愧色。
谷维英从他的神情中仿若察觉了什么，抬手按住愕然的何越手臂。
何越看了眼谷维英，对莫涅说：“我会设法告御状。先生护住谷大人周全即可。只要谷大人无所动作，二哥或许不会想到下杀手。”
“告御状么……”莫涅脑子里闪过电视剧里美丽的少女扑到皇帝车架前，惊诧的皇帝出来查看，让侍卫把受伤少女带到跟前，一见钟情于是带回宫的画面。他再回想了下当日悄悄睁开眼所看到的何越清秀的容貌。
如果是三小姐何家绝毁不了啊。
不对，听说皇帝宫里早就有位何妃了。
“还有三日。”莫涅忽然没头没脑说了句。
“何事三日？”何越问。
“丧事。”莫涅笑答。
何越忆起他去刑部的第一日早晨，莫涅在相府门前对他说的话，顿时面色大变站起来，谷维英按都按不住。
“莫先生！便是仙师也不可口出此种妄言！”何越不悦地说。
“何大人。”谷维英拽拽他。
“我是修士，那我说的话更得相信才是。”莫涅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只是为了拐到任劳任怨的苦劳力不得已插手人类的事。他将手摊到谷维英眼前说：“诉状与卷宗拿来。”
谷维英站起来退后一步，拱手推拒。“不劳先生。”
“……”好不容易发善心的莫涅深受打击。
“谷大人留在这里，请先生分神照顾。我先回了。”何越敛起神思，转身走出房间。
莫涅无可奈何继续叹气。何越这种骄矜自持的性格，能做什么呢？
谷维英阴沉沉凝视莫涅，思索所谓丧事是谁的，为什么何越听到这话会生气。
动不动就说你家快死人了，如此晦气的话换做谁遇到都会恼怒、烦闷。莫涅又叹口气，谷维英是个不错的人才，重点是他会断案。
十王人选有着落了。
而原本莫涅就比较欣赏有谷维英这样眼神的人，故而初遇时一个劲向他搭话。莫涅看中的是谷维英那张冷酷的脸，把他推去会见那些仙修大能一定镇得住场！
打着这种算盘的莫涅想着反正谷维英还有一个月活，便先处理何越。没想到两人的命运纠缠到一起，让莫涅收获了意外之喜。
不知道谷维英实际的审案能力怎样。
“谷大人，左右无事，坐下陪我再聊聊？”
谷维英猜测莫涅有话说，顺水推舟再次坐下。想了想他还是选择先开口。“在下不会令何大人为难。”
“阁下就那么信任三公子？”莫涅诧异了一瞬。他没记错的话，这俩今天才见第三次吧。
“不信。”谷维英的回答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
“不愿此人失望。”谷维英最后仍是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或许因为坐在对面的男人是个瞎子，他放松了警惕，任由自己冷硬的眼神变软。
曾几何时，少年时的他如同今日的何越一样，目光澄澈，满怀抱负。他十六岁及第，被御点榜眼。状元皆是惊才绝艳的人，探花则是风华无双。只有榜眼是兼具才学与实干。年纪轻轻布衣出身的他能得陛下青睐点中榜眼，实是幸事。
一朝高中，天子门生，他初入宦海实则前途无量。然而他没有何越天生的慧眼，看不清形势，也没有阴谋算计的手段、显赫的家世背景，只能眼睁睁被牵扯进他人的棋局，险些送命。
保住一命后他被调入提刑司，发往乐阳做个小小的判事。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他重新踏入京城，为的是一桩极难判的人命官司。
谷维英是正义而来？
或许不全是。
望见何越那双眼时他深深明白，他们的眼里是一样的。
除了伸张正义，还有不容忽视的谋算。
谷维英想定梁有彬的罪，这是一份深受官场倾轧侵害后的执着。
“谷大人会审案子吗？”莫涅满含期盼的询问打断了谷维英的思考。莫涅从胸口衣襟里抽出一本书册。“例如审问出犯了哪些事，然后依据它们量刑？”
谷维英不明所以。但他点了点头。
“且不论是否唐突，望谷大人如实回答。你自何时起看得见鬼的？”莫涅问。
“我……”谷维英片刻迟疑，“在下从不问苍天与鬼神。”
“那日何越撞到你，看见那位女子了吗？”
“略有印象。”
“芷官就是鬼。”莫涅轻描淡写，笑着说出让人瞠目的话。
当然，谷维英连何越的话都不信，又怎么会信莫涅？
“不信？”莫涅没听见对面人的回应，想到这里是帝王都城不能随便乱来，无奈只能结束话题。“隔壁房间有人，谷大人如不介意就在此住下。在下乃修士无需睡眠，床便让给你了。”说罢他抱着伞走到窗边去发呆。
谷维英只顾注视莫涅的背影，恍惚听见那人念了句“要变天了，死气压云。”
在莫涅那里耗了些时间，何越紧赶慢赶奔回家。甫进相府大门就被何文兴的小厮截住，说是丞相大人唤他去书房。
何越冷哼一声跟着小厮走。
途经何文兴的院子看见何文兴就站在院门口。何越脸色愈发难看，皱起眉头看都不愿看他二哥一眼。
“弟弟去刑部几日就炼出一身本事，如今连我这个二哥都不放在眼里。”
何越斜目扫过去。
何文兴怔了下，恍然道：“是我错了。我们相府三公子何时把人放在眼里过？我半夜守在这里确是自取其辱。”
“呵，假惺惺。”何越气恼地瞪向他。“你背着爹让人挤兑我一事莫以为无人知道。那位袁侍郎是你友人，你竟要他把我丢去做闲事！”
“哪里是闲事？”何文兴笑眯眯道：“为兄这么做还不是遵从爹的意思，你初涉官场什么都不知道，爹叫我好好教导你刑部事宜，熟识本朝律法乃是刑部官员的基础。为兄有何不对？可惜弟弟不太用功，七日过去了还连一本都没背出。”
“哼。”
“幼时你不是过目不忘的神童么？果然长大失了才气，就成一坨废物了？”
“你！”何越半是假装半是真情流露，气恼的恨不得撕烂何文兴这张脸。
而何文兴不愧科举中第又去国子监做官的，口才一等一的好，不费吹灰之力挑动起何越的怒气。
“好了，快带三公子去书房。”何文兴挑拨够了就嘱咐小厮赶快把人领走。不等何越反击他一转身回自己房里。
何越揣着一肚子气去见何昌，心道何文兴狠毒。挑拨自己怒火高涨立刻就去面对压了一整天怒气的爹，浅白到不能再明显的挑拨离间！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