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都市言情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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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秋天温度不高，带着股尖利劲的凉风突如其来，带起院子里的树叶晃动不止，响起轻微的簌簌声。方寒感觉风扑在脸上有些刺，更何况今岚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他注意到小姑娘冷不丁打了个颤，随即嘱咐道：“回房里加件外套，天有些冷，别回头再冻着！”
今岚深深注视着他没有动作，方寒皱皱眉，声音里是掩不下的担忧，“听话，加件衣服。我不走，我就在这等你。”
“你等等！”小姑娘说完立刻转身跑回屋，那速度赶得上运动员百米冲刺了。
以为今岚是去加衣服的方寒放下心，谁料转头电话里传来“噔、噔、噔”下楼梯的声音，心神一动，方寒绕过墙走到大门口，小姑娘正飞奔着冲过来！
今岚没有想到方寒会来找她，毕竟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自己一头热，在她的认知里，方寒就是那种你走两步，他非但不上前还会跟着退一步的人。
可是他来了，在她正想念他难以入睡的夜晚，他伴着头顶的点点星光出现在她面前，皎洁的银辉透过云片洒下，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虚幻了，她的眼里只余那个举着电话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的人。
不再管什么会不会生病，她现在只想马上到他身边去抱住他，说一句，“我好想你。”
方寒接住不管不顾扑上来的女孩，怕她着凉，环着腰把人直接悬空抱了起来拢进大衣里，温香软玉在怀，方寒却没空起什么坏心思。许是吹了冷风，今岚的体温很低，方寒抱在怀里就像抱了块冰块，他理了理今岚戳在他脖颈间的头发，把头搁在她肩上，“我们去车里，好不好，外面冷。”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后的皮肤上，今岚敏感地缩了下，不想说话，头抵着他坚硬的胸膛轻轻点两下，就感觉身前的人带着她走了起来。缩起脖子把脸靠在他胸前，只能感受到轻微的抖动，挂在他颈上的手用力收紧，今岚微笑，真好。
方寒把人放在副驾驶，脱下大衣严严实实盖在她身上，又打开暖气，车里不一会就热气烘烘的，看她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才松了口气。
今岚看着他做这做那，嘴角一直挂着笑，见他这会终于停下来才问：“你怎么会来？”明明都拒绝我了不知道这两天最好不要再见面吗！你以为伤了今岚大小姐的脸面是那么好过去的吗！难道是终于发现离不开我想要痛改前非求我原谅？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吧。”
“？”今岚看他一脸严肃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不免有些提心吊胆。
“接下来的话题比较重要，应该找个正式的场合。”方寒点头肯定。
今岚思索片刻，“唔……我想去看海！”
“现在？”方寒错愕，深夜的海边不是什么好去处，然而面前的今岚眸子泛光满是期待地看着他，于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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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达海边时，时针已经落在了“1”上，正是退潮的时候。海水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打着海岸的礁石，宛如铿锵有力的松涛声，星星点点的夜幕与海面连成一片，波澜壮阔地彰显着大自然的博爱与包容。
今岚想下车近距离去感受下海风，方寒把门落下锁，“风太大，你没穿鞋子，衣服又穿得太薄，想打针是不是！”
今岚扯扯身上的大衣，“不是有这个嘛！”
方寒还是不放行，然而今岚知道他最吃哪套，也不生气，只拿委屈的小眼神可怜兮兮看着他巴巴地哀求，最终方寒还是败下阵来。
海滩离大路有段距离，没有设照明灯，索性趁着大海反射的星光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今岚裹着方寒的大衣能罩到小腿，就连脚都套上了方寒的手套，方寒给她穿上时她还笑：“这下我整个人都被你套牢了！方小寒你还真狡猾！”
她趴在方寒的背上动来动去，生怕她摔下来，方寒顺手拍一下她的屁股，“别动，老实趴着，摔下来我可不负责。”
今岚不服气：“哼！你想的美！要是本小姐擦破点皮你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想推卸责任？没门！”
“那你还不听话点。”方寒边说着边把她往上托了托。
“(＠￣ー￣＠)”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到底是没再捣乱，“好了，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呃…”从来都是被别人表白的方寒对接下来的话题少有的羞涩了，静默了几秒，整理下思路方寒才开口：“大家都说我是天才，功课好别人一百倍，奖学金拿到手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这样认为了。但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不是天才，我很笨，笨到喜欢的人向我告白，我却认为那是小女孩一时冲动，分不清喜欢和依赖。”
一直乖乖听着的今岚忍不住出声：“方寒……”
“听我说。”方寒喉咙动了动，“我怎么能把你和一般人比，他们没有你开朗乐观，没有你懂事坚强，没有…被我放在心上。就算你对我是依赖，但依赖又何尝不是喜欢的一部分，对不起，错估了你的心意，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勇气。”
“嗯。”把头深深埋在方寒的肩上，今岚的声音闷闷的。
“我们整整相差十年光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中意一个比我小那么多的人。可是，每天期待你放学，为你准备又甜不腻的蛋糕，周末等你来给你做饭，屋子里不知不觉添了很多属于你的东西，放假带你去爬山钓鱼，任由你进入我的生活。你看，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我的意识这么做了。”
方寒的脚步渐渐停下，“今岚，我还想给你做专属蛋糕，还想和你一起踏遍山山水水，还想和你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看哥哥的电影，还有，把我的衣角借给你……”
停顿了下，方寒深吸口气，慢慢地说：“可以吗？”
“……”
“今岚？”方寒耸耸肩。
许久，身后才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我好冷！可不可以回去车里！”
“……”
回到车里，今岚缩在座位上打了好几个哆嗦才缓过来，她抽抽鼻子面向方寒：“你刚刚说什么？”
方寒见她明知故问也不点破，侧过身看着她温柔地笑，轻而易举念出心里那句话：“今岚小姐，你愿意和我建立恋爱关系，成为我未来的合法伴侣吗？”
像是全世界的幸福都集中在了这一刻这一处，甜甜的蜜从心里潺潺涌出浸满全身，今岚已经忍不住了，脸上的笑意像要飞出来似的，她越过操纵杆直接扑到方寒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大声地喊：“愿意愿意愿意！！！”
方寒看着近在咫尺的星眸，漫天星子亦及不上它万分之一的美丽，双手撑住她的腰把她抱过来坐在身上，蹭蹭眼前人小巧的鼻尖。
这一刻，两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激动万分，像是觅遍宇宙星河终于找到我缺失的另一半，从此再不用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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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关系的两人着实过了一段快活日子，只是千年铁树有朝一日终于开了花，方大才子学人秀起了恩爱，把一干熟知他品性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感叹恋爱中的男人真是可怕，恋爱中的方·老处男·寒更是可怕到了极点。
方寒大发慈悲不跟他们计较，笑话，嘲讽我的人都是在妒忌，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他不和一班小心眼的光棍计较，还有香香软软的女朋友等着要哄呢，哪来那个美国时间计较那么多！
只是，糟心事还没找上门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方寒可没忘记他还有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情敌”要对付。这不，今家老宅的客厅里，方寒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腰背坐着，对面赫然是大名鼎鼎的今家掌舵人——今生。
出人意料的是，老爷子一点不像传闻里的那样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相反，头发花白，五官掩藏在深深地皱纹里，看上去和公园里下棋的老大爷没什么两样。但是细看下去就会发现，那双不同于浑浊双目的眼睛里，蕴藏的是如虹气势，只待需要时鱼贯而出，给予人毁天灭地的打击。
不论是作为小辈的礼貌还是谈判的技巧，方寒都没有先开口的道理，对面的老人或许是一样的想法，总之，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老式吊钟的“嘀嗒”在回响，寂静得恍若无人。
眼里划过一丝欣赏，今生先开了口：“年轻人不错，有耐心才成得了大事，是个好的。”
方寒略带一分恭敬，“多谢今老先生赞赏！小子不敢当。”
“不用谦虚，老头子不兴这些虚的，直说你的来意吧。”老爷子很不以为然。
方寒欠身：“是。”继而阐明此行的目的，“小子此次拜访，其实是为您的孙女——今岚。”
眼神意味不明地一闪，今老：“哦？”
再一点头，方寒解释道：“贤孙女气质出众一表人才，小子心悦之，故而登门拜访征求您的同意。”
“那你应该知道今家已经准备和林家联姻，年底就将宣告于众？”
“小子知道，然而联姻的决定只在两家私下里达成，并未过明面，那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方寒气定神闲地分辨道。
“嘭！”老爷子一跺手杖，“你是想要我今家悔婚？老头子从不做这种不讲信用的事！”
方寒给老先生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的桌上，“老爷子莫急，小子知道今老行事向来讲究诚信道义，只是林家二少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老爷子定是不愿孙女一生的幸福毁在这样的人手里。何况，林家之所以同意联姻，无非是趁着政府改革政策想分红临江那块地，毕竟那块地今家向来视传女不传男的。”
喝了口茶的今生平静下来，听见方寒这样说也没有生气，只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方寒，“那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贪图那块地？”
“实不相瞒，小子我曾经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读，那时候我的名字是Harold。”
“Harold？！！”今生惊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的茶杯一翻差点泼在身上，方寒连忙接过放在桌上，扶老爷子坐下。
换成别人，见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的今生不至于这么失态，然而Harold是近几年在华尔街升起的新秀。他刚刚进入股市就大手笔地购进两百万的股票，按理说这在金钱如流水的股市连水花都砸不起来一个，压根没人注意。然而在两个月后，他凭着手里的股份狂揽了八千万美金，许多人看到好处，跟风买进同样的股票，他却悄悄抛售出手里仅剩的股份，第二天那支股票就狂跌至停板，这才引起了大佬们的注意。
之后他就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踪影，业内的操盘手都把这作为案例教给弟子。没想到在华尔街搅风搅雨的神秘人物竟是眼前这个年轻人，除了感叹后生可畏，今老还有些怅惘，真是不服老不行咯。
“既然如此，这事就算在我这备了个案，老头子也不会去管你们怎么做，但是她爸那一关还是要你自己去过，我不会帮你说话的。”
方寒立马颔首：“小子省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都市言情篇（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