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都市言情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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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客人在等呢！”店员屈指敲敲玻璃窗，见方寒回神就转身走了，心里纳闷老板这两天怎么总是盯着大门发呆。
方寒眨眨眼收回视线，低头搅拌蛋糕糊，今岚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了，想必是不想再看见他了吧。是了，今岚多骄傲的一个小姑娘，被他那样下了面子准是要远远避开他免得想起这段黑历史才对，方寒颇有些苦涩地想。
方寒把烤盘放入烤箱中，开火，脱下手套，目光又转向了玻璃窗前供客人观看制作流程而准备的高脚椅，今岚放学老爱往他这跑，碰见他正好在做事的时候就会乖乖地自己坐在那和他聊天。说是聊天，其实大多时候是她一个人在说，说她又考了多少名想要个特制蛋糕作奖励，说她带着小弟怎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她爸妈总不回家就知道给钱太不负责任，更多的还是说方寒小气吧啦每天只给吃两个蛋糕不解馋。
呵，真奇怪，不过短短一个夏天，今岚就如久干逢甘露般带着灼人心肺的热度闯进了他的生活，过去两个月他过得是从未有过的鲜活，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惊喜，好像他过去二十七年都是白活了一样。
方寒把店里的活都交给店员，想着去一趟一高接今岚放学，他说服自己我不是想她只是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这样想着一路开车到了一高。
现在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校门口挤满熙熙攘攘的学生，大家穿着统一样式的校服，让仔细盯着人群的方寒眼睛发涩，生怕错过了想找的人。
突然，人群如潮水般从中间分开，今岚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往外走，步伐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一分不差，周围的学生见着她都会喊一声“部长好！”
方寒定定地看着她，今岚这幅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在他面前，今岚总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散样，家里阳台上新增的吊椅还是特意为她添的，他总是笑话她混身没骨头的样子丑的不得了，今岚每次听见他这话都会一个飞扑挂在他身上挠他痒痒，非要他讨饶才罢休。
其实他说谎了，今岚蜷缩在吊椅上合着眼面容恬静地晒太阳，温暖的阳光铺在她身上打上一层光影，白皙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几乎肉眼可见，长睫因为晃眼的太阳频频抖动却仍是不肯睁开眼，那模样一点也不丑，正相反，就像是迷途的天使降临人间，空气里浮尘纷飞，美得仿佛一幅隽永不变的水彩画。
只是那小小的身影里总是折射出不符合她年龄的孤寂悲凉，完全看不出平日里嚣张飞扬的样子，让方寒莫名的心疼。所以他总是出言激她，他情愿今岚和他打闹拌嘴也不想看见她露出那样落寞的表情。
方寒下了车还在踌躇，他不知道见了今岚该说些什么，最近怎么不来找我玩了或是想试试我新开发的蛋糕吗，都不是她想听到的话，只是她想听到的他没把握给的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今岚已经坐上车走了，一点没注意到他。方寒注视着汽车飞速驰行远去，好像放走了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有时间谈谈吗？”
方寒转身，是纪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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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最近真是艳福不浅呀，又是个美女。”
“老板哪天不是艳福不浅！要我说，老板长得帅就是好，天天都有美人看！”店里客人少，闲得没事的员工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方寒和纪真真坐在角落的座位。
他没有先开口，也没有催促，就那样任纪真真上下审视他，她要说的应该和今岚有关，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纪真真仔细地观察了一会方寒，不得不说确实是芝兰玉树一派风流，妥妥的温润的知识分子范，天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去搞学术而是当了个小小的蛋糕店老板。
“你拒绝了今岚。”纪真真手肘放在沙发椅的扶手上，十指交握置于小腹。“你知道今岚的妈妈是母凭子贵嫁进的今家吗？”
方寒有些惊讶：“嗯？”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了这。
交叉的双脚稍稍往回收了些，纪真真挺了挺脖子，“今家真正想要的只有今哲这个继承人，对他们来说，养着今岚只是多一个帮助家族攫取利益的交易品而已。”
方寒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低沉，他皱眉说：“什么意思？”
“现在到了今岚履行义务的时候了，今家打算在年末宣布和林家的联姻。”她一字一句地说出上面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做呢？你真的不喜欢今岚吗……我来和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想清楚。”
纪真真眼神变得深远，“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五岁，那时候她还是个穿着公主裙的小豆丁，牵着妈妈的衣角躲在妈妈身后悄悄探出头来，眼睛里是害怕不知所措。她妈妈把她交给我让她跟我一起玩，我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但还是冲我笑，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就像艾丽。我问她艾丽是谁，原来是她妈妈给她买的洋娃娃。”
想到这纪真真轻轻笑了笑，直视方寒，“她既然叫了我姐姐，我就把她当妹妹照顾。其实她不是表面上那么骄傲自信的，她一直都是那个喜欢依赖别人喜欢甜甜的笑能把甜食当饭吃的小女孩。她紧张的时候爱揉自己的衣服，是因为她的前面没有人可以把衣角借给她了。”
“我可以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可以支持她去做想做的一切事情，可是我永远都不能让她露出那样的笑。过去两个月里，她每天都很开心，我想那应该是因为你吧！如果你对今岚有一点点喜欢，请你帮帮她，谢谢！”纪真真语毕深深点了个头。
方寒没有去理会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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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坐在沙发上，枕着今岚最喜欢的小熊抱枕在看张国荣的《阿飞正传》，今岚是哥哥的忠实粉丝，方寒想起今岚也是窝在沙发上和他说最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哥哥的电影。
“咔擦”一声，门开了，轻轻地脚步声响起，“吃饭了没有？”
方寒抬头，“你怎么来了？”
“你都三天没去店里了，人也联系不上，员工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我就来看看。”赫然是姐姐方暖。
目光移回电视屏幕，“我没事，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
“为情所困？”方暖笑嘻嘻地猜测。
方寒视线一顿，缓缓垂下眼睑凝视地上的地毯，不发一语。
“咦？！！”方暖惊奇地张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向来视女人如浮云的方大才子居然有一天会有这种困扰？！等等！”方暖似想到了什么，弯下腰靠近方寒问道：“不会是男的吧！？”
……方寒被他姐的猜想吓得心跳都慢了一拍，无语地望了她一眼才解释，“今岚。”
“哦～那就好那就好。”方暖抚抚胸口，松了口气，“我早就说吧！是人都看出来你对人小姑娘不一样了，那你现在还在纠结什么呀！看上了就追去呀！扭扭捏捏的，没有一点我们老方家的作风。”
“姐你不觉得我们年纪差太大了不合适吗？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方暖一拍他的肩，“喜欢就是喜欢，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你们只差了十岁而已，又不是三十岁，合不合适不是年龄说了算的！”
方寒有些意动，可是最困扰的并不是这个问题，“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方暖看不下去他这纠结的样子，“我（哔——），人放学屁颠屁颠给准备吃的，上赶着给人管这管那，都让人登堂入室了还说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方寒啊方寒，没看出来你是这种拔（哔——）无情的人啊！”
(。﹏。*)方寒抿抿唇，抬手往下压，尴尬地说：“文明点。”
没理会他，方暖继续，“不说别的，你就看你最近这状态，是不是自遇见今岚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人！这显而易见的事情值得你想这么久嘛！”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个榆木脑袋开开窍吧！难不成你还指望人女孩子先告白啊！”
方寒默，其实她已经告白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你姐我这样的魄力的！想当年你姐夫就是被我的勇气所折服才被我拐到手的！”
方寒……，为姐夫默哀，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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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寂静的街道，麻雀停驻在电线上叽叽喳喳，突然远处传来些微震响声，由远及近，一辆车“嗖——”地驶过，惊起大片鸟燕。
听了方暖一席话，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方寒迫不及待想去告诉今岚，其实我也喜欢你，你的告白我答应了。
方寒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当天晚上他就开车去了今岚家，因为总送今岚回家，小区的保安都认识他了，直到到了大门口他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他把车停在对着今岚房间的围墙外，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窗户，手里握着手机，心里一片安宁，几日来的心烦气躁一下子不见了。原来仅仅只是能这样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还真是傻，生生纠结了这么久。
手中的手机突然亮起，来电显示的是“捡到的小猫”，方寒一愣，手比脑子还快先接通了电话，“喂。”
耳边传来的是今岚清亮的嗓音，“这么晚还没睡呀！”
“你不是也没睡，有事吗？”方寒边说边转头看向仍是漆黑一片的房间。
“没什么事，我只是不小心按到了。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失真，方寒平添听出了丝丝委屈。
他叹一口气，有些心疼他的小姑娘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话，眼角一弯，语气里带着温柔笑意，“你到阳台来。”
“什么？”今岚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汲着拖鞋踱步到阳台，方寒能听见她打开落地窗的“刺啦”声。
方寒打开车灯下车，走到明亮的灯光照射处，他看见他的小姑娘穿着可爱的小熊睡裙，举着电话走到阳台边。他把手机靠近耳朵，高抬右手挥了两下，“看楼下。”
头发凌乱，穿着清凉的小姑娘似是还没反映过来，一愣一愣地盯着方寒，轻缓的呼吸声从电话里传出来，弄得方寒耳朵有些发痒，他没有说话，等着她反应。
今岚眼睛越睁越大，呼吸渐渐急促，微风拂过，调皮地掀起她的刘海，她上前一步扶住栏杆，嘴角慢慢向上翘，对着方寒露出动人心魄的嫣然一笑，皎洁的月光下，她的眼里波光粼粼，方寒好似看见了泪光闪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都市言情篇（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