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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只是当时已枉然 ...

  •   西夜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头有点晕,但是终于算是睡得很安稳的一晚。自从师傅走了他就没有好好的睡过觉,昨晚也一直是在阁楼上看星星。。
      看星星?
      他摇摇头,自己的精神当真不太好,居然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回到床上去的了。
      不知道白昊日跟月雪将军。他皱下眉头,不是不记得,那温柔的将军当着朝臣的面,那震动天下的一吻。
      他们,不是兄弟吗?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西夜桥的头又开始疼了。
      一只手,试探般的伸到他眼前,瓷器般一张明亮的脸,笑嘻嘻的凑近了他。
      这家伙。
      西夜桥转过头去:“你在干什么啊?”
      泪香手里捧着一兜东西,青碧的颜色,荧荧润润。是,莲子?
      “我一早下到池塘里摘的,要不要吃?”他倒是很会自得其乐的剥开莲子,一颗颗抛的高高的又用嘴接住,美孜孜的吃起来。
      “所谓焚琴煮鹤就是说的你这种人啦。”西夜桥叹息一声,“那好好的荷塘给你这么一搅真是遭殃了。”
      泪香的手一偏,几乎漏掉一颗:“不可以吃?”
      “也不是不可以。。”西夜桥想了想,“算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去理它。开了一季没有欣赏的人,应该也很寂寞的。”
      泪香望着他:“亲亲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伤感了。”
      “你知道什么啊。”西夜桥白他一眼,却不自觉的在他旁边也坐下来,注视着眼前的荷塘。
      徐徐的风,温和的吹拂过清爽的香。
      “你,为什么叫泪香呢?”忽然西夜桥问道,“好奇怪的名字。”
      泪香偏偏头:“师傅取的,也没有告诉我是为什么。是有些,奇怪吧?”
      西夜桥不置可否:“那你一直都是和你师傅一起生活的吗?真好。”
      真好。泪香暗自叹息一声:“你以为,谁的师傅都跟你那个白昊日大将军一样好啊?”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猛然间出现,让西夜桥不禁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反应。
      泪香依旧看着水面:“听说的咯,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议论吧。呵呵,版本很多啊,你想听哪个?”
      “我。。什么也不想听。”西夜桥有点心虚的说着,“那,与我无关了。”
      泪香不再说什么,也就专心的开始吃莲子了。
      “喂。”
      “喂。”
      “喂。”
      西夜桥半是尴尬半是郁闷:“你真的什么也不说啊?”
      这个人真的很难沟通啊。泪香茫然的看着他:“是你说不想听的。”
      “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西夜桥无奈了,“你要是一定要说,我也就会听啦。”
      最后一个莲子入口,泪香拍掉手上的碎屑:“我,不想说给亲亲你听了。。啊,吃完了。”只一瞬间,人已经跑出去很远,“我有事要办,晚上会很晚,你要好好睡觉啊。”
      “讨厌至极!”西夜桥也站起来,可是,这家伙,什么好好睡觉啊!

      太尉府
      白月雪独自一人坐在走廊上,身上披着一件薄披风,默然的对着满地清冷的月光,皎洁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圣上下旨,省亲三月。昊日是晚饭后就离开府邸了,他知道,也没有多说什么。该说的该做的他已经全部完成了。如果一定还有什么遗憾,也不过只是,好象昊日始终还是不能原谅他罢了。
      原谅,或者不原谅,人一死就都可得到解脱了吧?
      白月雪微微的皱眉,抑制住了胸口泛起的甜味。
      “少爷,有客人来。”丫鬟轻轻的禀报一声,把一杯参茶递到他手里。
      “这么晚了是谁?”白月雪问道,如果不是什么想见的人,他实在懒得耗费本就不多的精神了。
      丫鬟答:“是一位公子,他说他叫修竹蘅。”
      是他?白月雪思忖一下:“那么请他近来吧。”
      依旧淡淡灰色的长衫,遗世般的把自己和周围区隔开来。修竹蘅,今科状元一甲头名,天机宫的新主人。也不过是个20多岁的俊秀青年。笑意衍衍,却有几分真不属于人间的感觉。
      从来不参与任何权派争斗,安静的,甚至有些懒惰的,司政院史。
      “不知修院史深夜造访所为何事?”白月雪在楼台的转角处设了茶桌招待,清风明月,君子之交。
      修竹蘅只是一笑:“他走了?”
      白月雪怔一回:“恩。”
      “你一定很难过吧?”修竹蘅依旧只顾着按照自己的思维说,“其实你本来就打算让他走的。”
      白月雪眉头皱得更深:“你今天到底要说什么?”
      “别紧张啊,月雪将军。”修竹蘅还是波澜不兴的,“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为你觉得有些担忧罢了。”
      他的话让白月雪想起了鸿波馆的一幕,满朝文武之间,他独自站在一旁,好象与谁都无关,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我不想,大顾失去这么好的将军。
      白月雪心里稍微一动:“可是修先生,我并不认为有错。”
      你当然没有错。错的人是那家伙。修竹蘅看着白月雪,他真的一点也不像是传闻里,纵横千里的将军,细腻皎洁的脸上映着月光,虽然被面具盖了一半,依旧美好的如同雪花晶莹。他收回目光:“为什么你不把他留下呢?”
      这问题带出了白月雪的苦笑,他摇头道:“修先生管理别人的家事未免太尽心了吧?”
      修竹蘅知道他在回避自己,但是他今天不是想就这样冷漠的被拒绝回去的:“白将军记得苏真吗?”
      这个名字显然唤起了某些记忆,修竹蘅微微笑道:“那是家兄的名讳。”
      苏真。
      那个总是摇扇浅笑,好象事不关己的从军军师。
      “家兄自从跟随月雪将军后一直很关心你的近况,所以特别嘱托我来看看将军。”当然那只是原因之一,修竹蘅看着白月雪的反应,“修某也希望,将军你可以冰释与令弟的前嫌。”
      白月雪一笑:“那你哥哥可告诉你了,我和昊日有什么前嫌?”
      他的笑好象玩笑,又似乎只是随时融化掉的雪花,凉得让人心动。
      “是因为。。。家兄的错。”修竹蘅毕竟聪明,“有时候爱情的争取,可能是会让人做出极端的事的。”
      白月雪还是笑的云淡风清:“那已经过去了。”
      他喉咙里忽然一甜,忍不住背过身咳嗽了起来。
      “月雪将军!”修竹蘅一惊,忙帮他捶背,触目所及------满地的红。
      白月雪有些无力的靠住他伸来的手臂:“你说对了,有时候爱情的争取,可能是会让人做出极端的事的。”他秀美的眼睛微微闭住,“我只要还有任何一点时间,都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昊日让给他了的。”
      那个白衣的少年,美丽的脸,让人一眼看见都再不愿意忘记的,西夜桥。
      只要我还有一点把握活下来,就不会,一定不会把你让给他的,昊日。
      你们都爱叫我的名字,月雪,雪儿,好象那是一首诗,一阕歌那样的,美满的名字。
      但是却是什么也留不住的存在。
      修竹蘅安静的搂着白月雪,轻轻的把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避开那一地,触目惊心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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