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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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君每说一句话，杨氏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不要说了！”直到，心里的恐惧再也无法承受。
她使劲的抓着唐婉君的手，问道：“小姑，你到底还知道哪些！”
唐婉君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她的眼神里带着希冀，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氏，希望杨氏能告诉她一切。
杨氏深吸一口气，“以前父母不让你知道，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一辈子。陆家，毕竟是母亲的娘家，不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了你。”
唐婉君脸色微变，只听杨氏说道：“先皇的时候，有大臣上奏说氏族的存在，让百姓民不聊生。又有不少寒门子弟脱颖而出，可大夏，毕竟是祖宗靠着氏族才打下的江山，只是新皇登基才不过两年，提拔起来的大臣中，大都是寒门。甚至连左丞相，都出身寒门……”
不用杨氏把话说完，唐婉君就明白了，就算这江山，是氏族帮官家打下来的，可江山，官家的。现在官家宠信寒门子弟，对氏族不待见了。
汴梁的氏族们都慌了，只是唐家和陆家的应对之策是联姻。
只是……
杨氏脸上的苦涩更浓，“一年前，唐家五房有一子，正好得罪了才登基一年不到的新皇。那时候，官家微服私访，正好碰到，唐家五房的强抢民女。”
唐婉君抿唇，这，才是祸根。
“这事儿，知晓的人不多，甚至陆家也不知晓。当年官家也是给唐家面子，才把这事儿压了下来。可现在不同往日……小姑不论如何，只需在唐家好好服侍夫君，服侍公婆，总会一辈子荣华。”
杨氏这么说唐婉君更觉得心里苦涩。
所以，这次婚事，其实只是给她找一个靠山么？能让她依靠一辈子的靠山？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最终他们给她找的好人家，又把她休了，才真真是让唐家万劫不复的。
知晓缘由后，唐婉君反而更加笃定自己该如何做。
这一世，怎么能让唐家再重蹈覆辙。
“其实……父亲可以收寒门的子弟做学生。”唐婉君幽幽说道。
既然跟寒门相关，自然能救唐家的，也就只有寒门了。
杨氏哑然，“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唐婉君只是笑笑，杨氏又与她说了些好好服侍公婆，要在陆家站住脚跟的话，唐婉君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杨氏估摸着在外头待得太久，便告辞了唐婉君，又叮嘱唐婉君也赶紧进大殿，便带着她的丫鬟离开花园。
唐婉君神色复杂，低声呢喃，“只得破釜沉舟，才有出路。”
她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透着坚定。
“怎么破釜沉舟？”
唐婉君心中一凛，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人从黑暗中走来，身影越来越清晰。
等借着微光，看清来人，唐婉君的脸上再一次露出惊骇。
“赵士诚？你……怎么在这里！”唐婉君发现自己竟然开始结巴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方才我和嫂嫂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唐婉君紧张起来。
张士诚微微点头。
唐婉君警惕的看着赵士诚。
赵士诚淡淡道：“为什么，你会想到让你父亲收寒门弟子做学生？”
唐婉君仍旧警惕的看着赵士诚。
赵士诚也不管唐婉君如何，自顾自的说道：“唐家毕竟有三百年，就算是为了你们唐家的颜面，氏族的颜面，也不可能的。唐公收寒门子弟做学生，便是向寒门低头。唐家，就不好做了。”
所以，你想的，实在是太简单的。
最后一句话，赵士诚没有说出来。
唐婉君眉梢轻挑了挑，放下了起初的警惕。
这人，毕竟是她上一世，不离不弃的夫君。哪怕，现在他不是。
“我知道！”唐婉君淡淡道。
倘若没有经历过那十年，倘若她还没死，她也不会想象父亲会收寒门子弟做学生。就算唐家散尽家产，不再是世家又如何，终究还会存在，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罪不及士大夫，不过是世家自身的优越感罢了。是死是活，不过是官家的一句话。
唐婉君的回答，反而让赵士诚错愕。
“所以才叫破釜沉舟啊！”唐婉君没有明说。
唐婉君轻松的笑了笑，“没想到第二次见赵郎君，竟是在这样的时候，让赵郎君见笑了。”
她本是想与赵士诚再续姻缘的，只是……赵士诚既然已经听到她跟嫂嫂的谈话，又说了那样的话，心中该是已经很清楚的知晓唐家将来，大致会是如何的了。
如此一来，就算她真的跟陆家了结了前仇，赵士诚又怎么会跟她在一起。那时候的唐家，谁又知道是怎样的。
唐婉君心里，竟有些失落。
赵士诚看着唐婉君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唐婉君笑得如此好看，为什么，他竟会觉得唐婉君是在失落？
“我与娘子该是第三次见面。”
“嗯？”唐婉君不解。
“第一次，娘子还小，不过那时候，也是我最落魄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却因娘子一句话，活了下来。才有了今天。”赵士诚淡淡的说道。“所以，如果娘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只管差遣人来找我便可。虽然，我现在仍旧一贫如洗。可若娘子需要帮忙，我也会竭尽全力。”
赵士诚认真的看着唐婉君。
唐婉君仰起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肩膀的赵士诚，竟连嘴都张不开。
眼泪顺着脸颊下来。
她曾经救过他性命吗？
她完全不记得！
所以，上一世他对她的好，在那样的时候都愿娶她为妻，只是因为，她救过他的性命？所以在白马山上的时候，他记得她是唐初庵的女儿，便也救了她。
“赵郎君，也救过我的性命！”终于，唐婉君笑着说出这句话，“所以，也该是两不相欠了。我虽不记得曾经有救过赵郎君，不过，也想亲自感谢赵郎君的救命之恩。”
说着，唐婉君对着赵士诚福了福身，行了个大礼。
所以，这辈子，跟赵士诚就没有任何关联了么？
她转身，小跑着离开，擦干眼泪。前边，还有唐家呢，她不能再失去唐家了。
看着唐婉君倔强的转过身的背影，赵士诚心里，竟然有些发堵，眉峰忍不住竖了起来。
“赵安，你说，要是我去劝唐初庵收寒门子弟做学生的话，他会听么？”赵士诚低声问道。
“郎君是想帮唐家娘子？”穿着黑色衣服的仆人反问。
“嗯！”
“小的不明白，唐家娘子的救命之恩，您已经还了。”
“我就是想看看，要是唐初庵收了那些寒门子弟做学生，会是怎样的！”他的唇角，翘起一抹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