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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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司出人意料地进行得异常顺利。
在民事法庭上，辩方律师听到我们提出的新辩要后，几乎当场就要疯掉了，法官在审核过我们新提出的证据后，基于‘合理怀疑’的审议法规接受了我的提议，从民事案件里重新划出分类，并且给出了新的审判时间。
而在当天的庭审结束后，还没等到各种媒体的炒作热点铺展开来，仅仅只过了三个小时，灰绿色房地产公司就提出庭外和解的要求，他们不但退还了杰斯名下的产业与地皮，甚至还支付了一笔接近七位数的赔偿金额。
这是两年来我经手的所有案件里，得到最多赔偿金的案例，在这之前，从未超过五位数。
我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满意，毕竟因为罗比和杰斯签下的是风险代理，我将抽取这笔赔偿金额的百分之三十——虽然还得分出一半给律所。
有了这笔钱，加上手头上的积蓄，我终于还清我剩下的所有助学贷款。
我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从洛杉矶赶到安纳海姆。当我把支票递给杰斯的时候，这个曾经打过越战的美国老兵居然红了眼眶，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却满是激动的颤音，“噢，天呀，琳达，你真是我的天使！上帝保佑你！你拯救了我的人生！”
被人需要被人感激的场面的确能够令人心跳加速，但如果此刻拥抱我的不是已经六十多岁的杰斯而是健壮威猛的鲜肉男瑞恩，我想会更开心一点。
“哦，琳达小天使，你真的是太棒了！”杰斯拍了拍我的后背，终于放开了我，他一脸兴奋低头看着手中的支票，“我会尽快将支票兑现后将你的律师费用付清的，这真的是太棒了，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一天！可惜瑞恩不在，否则他一定会比我更加开心的，这些日子为了我的这些破事，他没少操过心。”
“我以为他正在长假期间，怎么？他的假期结束了？”我抓住机会，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
“啊，这个……”杰斯有些迟疑，脸上的神色带出了些微恼怒的意味，“他被军队急召了回去，似乎因为社保局的那个金克斯在察觉到瑞恩暗中调查他的时候，为了自保居然向军队告发了瑞恩的性取向——那个狗娘养的混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张瑞恩以前在一个同性恋酒吧里参加聚会狂欢的照片，虽然照片上并没有什么露骨的画面，但是一个军人出现在一个著名的同性恋酒吧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问题，更何况这个军人还是一个军官上尉，受过总统的勋章，所以……”
“那个狗娘养的混蛋！”杰斯狠狠的呸了一声，烦躁地叹息道：“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枪毙了他！该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瑞恩不会惹上那个混球，如果瑞恩的同性恋身份被军队认定，他一定会被踢出军队的！”
气氛瞬间低落了下来，大概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杰斯老爹就这么突然间陷入了忧愁状态无法自拔，我尴尬地站在原地，决定还是赶快告知离开的好。
虽然得知一个健壮威猛，满溢男性荷尔蒙的帅哥是个GAY，的确令人有些难受且不开心，但不要跟客户有太多的私人交情一向是我做人做事的标准。
“我……”
我刚开口准备告辞，就听见一阵悍马的声音由远而近，没等我说完接下去的话，杰斯已经先一步拉住了我，“嘿，看样子瑞恩回来了！不管怎样，琳达小天使，今晚请赏脸和我们一起吃顿晚餐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中餐馆！我记得你是中国人对吧，背井离乡一个人在美国打拼，偶尔来顿丰盛的家乡菜如何？”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礼貌地微笑着拒绝道：“杰斯先生，您完全不用这么客气，我虽然帮了您，但我可是收取了您费用的。”
而且这笔费用可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加利福尼亚的中餐馆大多根据美国人的口味进行了改良，根本就吃不到所谓的‘地道’中餐。
“哦，拜托，叫我杰斯就好，或者像瑞恩一样叫我杰斯老爹。”杰斯朝我眨眨眼，“一顿晚餐而己，请给我个机会表达我的谢意。”
“嘿，杰斯老爹，我买了啤酒回来，今天晚上咱俩喝几杯如何？！”瑞恩浑厚的嗓音随着海贝门帘的撩动声一起响起，军靴踩在硬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脚步声从门廊很快就传到了客厅。
“琳达？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我的出现，他似乎非常的惊讶。
“她是来给我送支票的！”杰斯老爹一扫脸上的郁色，满脸兴奋地告诉他，“灰绿色房地产公司要求庭外和解，他们还赔给了我一笔钱，一大笔！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瑞恩，这真是太棒了！”
“是吗？这可真是个天大地好消息！”瑞恩开心地将怀中抱着的环保购物袋随手搁在客厅旁的餐台上，发出一阵像是玻璃酒瓶碰撞出的砰砰梆梆声响，他大笑地冲过来和杰斯抱成一团，“这操蛋的一天终于让我听见了一个真正的好消息！你知道更好的是什么？我买了你最爱的上等肋眼牛扒和德国黑啤，今天晚上我们必须不醉不归！”
“嘿，琳达，谢谢你，你真是太棒了！”瑞恩显然高兴坏了，在放开杰斯后又冲到我身边，大笑着将我抱起原地转了个好几个圈。
“你在法庭上的表现简直就像个女神！虽然你看起来那么小只，但是你的气势简直像个将军！我永远忘不了对方辩护律师被你呛到哑口无言的表情，当你指控他们谋杀了杰斯的时候，他瞪着你身边坐着的杰斯老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样子简直令我终身难忘！”他兴奋极了，大手在我头上胡乱抚摸着。
“他不是哑口无言，而是因为他明白自己不能承认杰斯先生依旧活着的事实，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争辩而己。”我诚实地指出事实真相，顺便就着瑞恩抱我的姿势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把，那肌肉蜌虬的手感实在是太棒了！
要不是他放手太快，我甚至想顺势捏捏看他的屁股！
啧，可惜他是个GAY。
原本的中餐变成了瑞恩下厨的红酒煎烤肋眼牛排，在喝光了做菜剩下的半瓶红酒后，杰斯和瑞恩又自顾自地拿出了瑞恩今天带回来的德国黑啤互饮了起来，杰斯老爹还热情地向我介绍说这种黑啤多么不容易买到，味道又是多么的棒。
期间我被他们各种摸头拍肩，不停地说着你辛苦了，各种阿谀奉承的表扬满溢着房间，几乎要将我捧上天去，我眉头抽.搐着好几次想提出时间不早了，我该离开了，但每次只要我把酒杯放下，杰斯老爹就会第一时间给我满上，并且不停感慨着‘嘿小丫头，想不到你个子小小的居然酒量这么棒。’
我很想说身高和酒量并没有任何直接联系，而且我不穿鞋的时候净身高也有一米六，以中国人的标准来说，我的身高一点儿也不矮好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夜晚十点，虽然加利福尼亚州的治安不错，但是太晚回去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嚯嚯！我的琳达小天使，你想干什么？”我刚把车钥匙捏在手中，杰斯老爹就叫唤着一把抢了过去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并且自以为可爱的朝我眨了眨眼，“喝了酒不能开车可是常识，明天是周末，再陪老爹我喝上两杯，晚上我帮你电召出租车送你回去，哦，不，这年头出租车也不安全，干脆今晚你直接住在这里好了！你看过日出时的海滩么，我敢打赌你一定会爱上那份美丽的！对吧，瑞恩？”
他一巴掌拍到瑞恩的肩上，瑞恩之前一直低头沉默的喝着酒，被他这一拍惊了魂式的抬起头，冲我迷迷糊糊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漂亮的大白牙，“对，客房的门是可以从里面反锁的，待会儿我给你换上一套全新的床单被套，你不用担心不干净。”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苦着脸看着抢走钥匙的杰斯大恶霸，整个人简直尴尬极了。
作为职业律师，为了避免因为感情而影响到工作，我向来都不会跟客户建立过多的私交，杰斯的案件已经结束，只要他付清剩余的律师费，我想我们就不会再有来往。今天留下来吃饭已经是个例外，因为他们比起我以前那些要么离婚要么奇葩的客户来讲，虽然看似很粗鲁却很热情，更何况杰斯老爹的性格像极了我去世的祖父，让我不自觉地感到亲切。
“难道你担心我们会对你做什么？”瑞恩哈哈大笑着，勾着我的肩膀指了指已经倒在沙发上准备合眼睡去的杰斯，“这家伙只要一瓶啤酒下去就能睡死到明天，别看他现在好像很清醒的样子，其实他根本就站不起来了，不信你让他站起来给你看看。”
他一脚踹在杰斯的腿上，“嘿，老爹，你还能站得起来么？”
“我怎么可能站不起来？！”瘫坐在沙发上的杰斯老爹捧着肚皮迷糊地嘟嚷着，“可我为什么要站起来，我觉得坐着很舒服，我可以就这么一直坐到世界末日。”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瑞恩大笑起来，“至于我，你不是猜到了吗？我是个GAY。”
他笑着笑着，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笑声很快停止了，瑞恩手中的啤酒罐在他的手中渐渐变形，发出一种刺眼的咔咔声，“GAY又怎么样？那些直的家伙一天到晚乱搞男女关系都没问题，而我就得被那种厌恶的眼光看待，就因为我干的不是女人？！就算我是GAY又怎么样？他们居然要我保证在军中不要胡来，好像我会饥不择食到看到男人就只想捅他们的屁.眼一样！”
“……”
我的眉头不自觉地抽跳着，整个人尴尬极了。
这种隐秘的内心世界，不管是复杂的情史也好，还是个人的性向也好，我都完全的不想知道啊，听一个酒后醉GAY讲述他的内心世界真的是糟糕透了。
“咳，来，敬那些不开心的日子，祝他们早日滚蛋！”我假模假样的咳了一声，从桌上拿起一听完全没有开封过的黑啤，拉开拉环后爽快地一饮而尽。
“说得对，让那些狗屎见鬼去吧！”瑞恩哈哈大笑着，学着我的模样也痛快地拉开一听新黑啤，豪迈地一饮而尽。
“对，一醉方休！”杰斯老爹瘫倒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却还嘟嘟嚷嚷地胡乱附和着。
“没错！不醉不休！”
“女中豪杰！”
“棒！”
我头痛极了。
你们两个醉鬼，真的给我够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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