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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绛梅 ...
我昏昏沉沉睡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姑娘、姑娘快醒醒!”
是阿绚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到她正站在我的床前,焦急地连声说道:“姑娘快起来接旨。”
我坐起身来,看看四周,原来已经被赵璩送回家里。再看看窗外,竟然已经艳阳高照。我抬手拍拍仍然胀痛的脑袋,问阿绚道:“昨天崇国公送我回来的?”
阿绚点点头,一边帮我穿衣服,一边说道:“昨天姑爷找您都要找疯了,到后来崇国公把您送回来,他差点跟崇国公打起来。”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他不是住在顾蓁娘那里,还有空管我回没回家?”
阿绚微微一笑道:“姑娘您这醋就少吃些吧。您要是见到姑爷昨天急成什么样子,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靖方旭此刻正陪着前来传旨的内官王尽忠在前厅饮茶,我走进去后冲那内官歉然道:“对不住,让王公公久候了。”
“您客气了。”王尽忠放下茶杯,起身面南而立。香案早已摆好,他从香案上取下圣旨,等我和靖方旭跪好,就开始叽里咕噜念一堆拗口的文言文。我依稀听懂了其中关键的几句,那就是——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靖夏氏温文贤良、处乱不惊……现赐尔国姓,晋封普宁郡主,……钦此!”
韦太后果然雷厉风行,我磕头谢恩后暗暗想到,说封我做郡主也不过是昨天的事情,圣旨今天就下来了。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点蒙,我站起身看看王尽忠,又看看靖方旭,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王尽忠和靖方旭却一起跪在了我面前,我忙上前拉他们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两人却不肯起,磕了头后才站起身来。靖方旭在后边默默不语,王尽忠倒一脸谄笑地说道:“郡主如今受了敕封,也就是奴才的主子了,这礼是郡主娘娘该受的。官家说了,本该给您另赐府邸,不过眼下没有合适的,您且委屈几日,开春自然给您建新宅子。官家赏赐的奴仆和银两珠宝皆在院子里,这是礼单,郡主娘娘请查阅接收。奴才还要顺路去普安郡王府上一趟,先告退了。”
阿绚忙上前替我接了过来,又打发人封了银子赏王尽忠。王尽忠千恩万谢地笑着正要走。
我忙喊住他:“公公,我多句嘴,不知公公去郡王府上有什么事?可是为了昨天我妹子那件事?”
王尽忠点了点头答道:“郡主果然聪慧,一猜便中。”
“哦,那公公慢走。”
王尽忠走后,我沉下脸吩咐阿绚道:“阿绚,昨天绛梅跟你们回来没?去把绛梅叫过来。”转念一想,我忙改口道,“叫绛梅到我房里去。”
阿绚见我神色不豫,忙应声去叫绛梅。
靖方旭倒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呛药,我话音刚落,他便冷笑一声甩袖而出。
懒得跟他计较,我急匆匆回了后院房中。
片刻,阿绚就带着绛梅走进来。
“阿绚你在门外守着,谁都别让进来。”
我挥手示意阿绚出去。看着眼前的绛梅,我强压着怒气缓缓说道:
“暖暖掉到湖里,是你搞的鬼吧。我当时就看到个身形极象你的人影在暖暖落水后躲进了湖边乱石。你肯定是先抄小路把暖暖的猫放在了湖边,引暖暖到湖边去抱猫,趁机把暖暖推进湖里。我没说错吧?”
“是谁告诉你的?”绛梅惊讶地抬头看我。
我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恰好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
“我并没有要害您妹妹的意思,我只是……”
看到她仍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气得手脚直打哆嗦,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打断了她的话,“你只是为了帮我恢复记忆,对不对?你想重现我和普安郡王相识时的场景对不对?你觉得这样可能会提醒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对不对?可是你这么热心,有没有想过别人愿不愿意、接受不接受的了你的热心帮助!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以前的事情我不愿意再多想,就连你们的郡王也不愿对我提及往事,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郡王那只是不愿意逼姑娘,难道您没看见他昨天看到您恢复记忆了有多激动吗?姑娘既然想起您初遇郡王也是因为与暖姑娘落水,难道没想起后来的事情?难道不觉得您现在这样实在是愧对郡王对您的一片情意?”绛梅抬起头来,毫不退缩地直视我。
我不由冷笑一声,盯着绛梅道:“恐怕你得失望了。我告诉过你了,我恰好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以前的事情我还是分毫都不记得!”略舒了口气,我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普安郡王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昨天暖暖因为你而在郡王府上送了性命,你让郡王他如何向太后交代?太后现在那么宠暖暖,会饶得了你这个幕后黑手吗?你做事情想没有想过后果?你的所作作为只是在害普安郡王,你知不知道?昨天因为暖暖身体状况不好,太后带着她提前走了,你以为这件事就不查下去了吗?王尽忠今天去普安郡王府上你以为是干吗去的?就是要督促郡王查这件事的!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到时候顺藤摸瓜地查到你,你该怎么办?告诉太后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恢复记忆?告诉太后普安郡王曾经和我有私情?你将置普安郡王于何地?你让他怎么办!”
绛梅大概从来没有考虑这么多,听了我的一席话后,她吓得面色灰败,目光也如一潭浊水呆滞起来。仿佛是盯着对面的白墙,她的双眼却失去了焦距,只是喃喃道:“怎么办……我害了郡王……怎么办……”
“普安郡王说你是张娘娘的旧人,让我看在张娘娘的面子上多宽宥你些。可是你做出这种事来,我们小小的靖家保不住也容不得你。你走吧,或者去郡王府请罪,或者逃命,随便你去哪儿都与我再无瓜葛!”
我硬着心肠说完这一席话,就大步走到门前,用力拉开门,又转头吩咐阿绚道:“去帮绛梅收拾行李,再去账房领二十两银子给她路上用。”
阿绚忙跪下求情道:“姑娘饶了绛梅这一回吧,她再也不敢了。”
我不理会她,径直往听松园走去。我怕再听她哭下去,真的会心软。
一直到晚间开饭,都不见靖方旭的身影。
看着满桌的饭菜,我叹口气道:“阿绚,把红芹和绿萼叫来,你们坐下陪我一起吃吧。”
她们三个半坐半站地靠着桌边,默默地陪着我吃饭。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我们咀嚼的声音。
阿绚突然开口道:“姑娘,要不然让人去找找姑爷吧?听书宏说,姑爷是被翰林院的王相公叫出去了,别是在外边喝醉了回不来。”
“管他干吗?喝醉了横竖有地方让他睡,说不准人家还唱小曲儿给他听,要你多管闲事?”
阿绚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被我一顿抢白,自觉没趣,也就闭了嘴。
桌上一盘酱肉切片,我挟了一块放在嘴里,发现是酱牛肉,一下子就想起靖方旭在出巡路上讲的笑话——
那时,我这双拿筷子的手就环上他的腰,这个痛得要胀开的脑袋舒服地窝在他的肩上。他身上的竹根青色长袍不沾一丝尘灰,熨帖的绸布料子凉而清爽,我记得那是温暖和安全的感觉。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缓缓地给我讲着那个对牛弹琴的笑话:
“那是我刚入私塾的时候,有一次先生讲到对牛弹琴这个成语,问我,为什么对牛弹琴的时候牛没有反应?
我说,因为牛在吃草。”
然后我是那样不可遏止地抬起身大笑起来,笑到几乎岔气。
他自己也微微笑着,声音是不变的温柔:“将来人家为我写传的时候就可以记上一笔道,旭少而有才,尝有人问何以对牛弹琴而牛不解?”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那样高兴地忍着笑续道:“对曰,牛吃草尔。”
那仿佛还是昨天的事,而如今却只剩我一个品尝心动后结出的苦果。
我茫然而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牛肉,一直嚼到象口香糖没了味道,眼眶中的泪水再也遏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幸福,终究是短暂的。
可是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短暂。
这时,门上传来敲门声,小厮书宏在外边高声道:“少夫人,普安郡王府上差人来请您和少爷马上过去一趟。”
我和阿绚相视一眼,不知赵瑗找我们有什么事。我忙拿出手帕擦干了泪,阿绚前去开了门问道:“说没说什么事?”
“听说是为了绛梅的事情。”
我心中一惊,绛梅竟然真的去郡王府认罪了?头脑顿时嗡的一响,瘫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阿绚同样紧紧地抓住门扇,防止自己腿软摔倒。红芹回头看到我惊恐的样子,忙起身到我身边轻声道:“郡主您怎么了?”
我紧紧抓住红芹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勉强开口道:“知道了,阿绚,让人备好轿,陪我先到郡王府去。书宏,你出去找少爷,找到了就让他直接去郡王府。”
门前的仆役领我进了前厅,里边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绛梅就跪在堂下,王尽忠和赵瑗一左一右在上首相对坐着,赵瑗的下首坐着一位容姿秀美的新妇,想来正是赵瑗新娶的郭氏。
王尽忠忙站起身来,让出上座。
我摆摆手,不肯再往里走,就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
片刻,靖方旭亦从外边走了进来,郭氏忙站起身以袖掩面躲入内堂。看着郭氏婷婷袅袅的背影,我不由感概,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啊。靖方旭在我身边坐定,隐约有脂粉的香气飘过来,我紧紧地抿住下唇,狠狠地用鼻子吸气。
曾经有个朋友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就可以大口地吸气,那样眼泪也会被吸回去。
“奴才斗胆劳动郡主大驾,还望您饶恕则个。”王尽忠先假惺惺地请了罪,然后指着绛梅问道,“不过这个奴才定要见到郡主大驾才肯招认谋害夏姑娘的经过,奴才不得已只能把您请来。”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心中却忐忑不已,不知道绛梅究竟有何用意。
“这绛梅是郡主的陪嫁丫环,不过前些天犯了过错,已经被郡主送给夏二姑娘了。”我尚未开口,已听到靖方旭从容应对,将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绛梅听了靖方旭的话,愤怒地回头直视他,顶撞道:“我犯什么错了?不过就是偷偷当了些郡主的首饰,哪家的奴才短钱用时没干过这种事?就为这么点小事就不要我了?我不服!”
我和靖方旭都愣了。她何时当过我们的首饰?
“绛梅,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来?”赵瑗被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白,无奈地看着她道,“普宁郡主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你开口向她借钱难道她会不借给你用?你……”
显然赵瑗把绛梅的话当真了。
我却明白了绛梅的苦心,原来,她把我们叫来只是为了串供。
绛梅收回怨怼的目光,给普安郡王磕了个头,继续说道:“殿下您对下人仁义,可不见得每个主子都这样!原本我被送给夏二姑娘也就罢了,可是那个丫头年纪小小却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竟然打算把我送给人做对食!所以奴婢才气愤不过把她推进湖里。我要让她们姐妹俩都不好过!
说罢,绛梅的目光如同利刃朝我射过来,接着诡异地咯咯笑了几声,仿佛疯了一样。
我别开脸,不忍再看她,靖方旭却已一个箭步冲上去,扬起手,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绛梅脸上。她原本苍白的脸上顿时浮起一个红色的手掌印。
靖方旭指着她骂道:“忘恩负义的奴才,你忘了在衢州是谁把你从大火里拖出来的了?郡主为了救你,自己的脚都扭伤了,你难道忘了?”
仿佛有泪光从绛梅的眼中闪过,她背过身子擦去嘴角流出的血,扭回头来狰狞地盯着我道:“我不稀罕她救!不就是一条命吗?我还给她就是了!”
说着,她迅速起身,冲着大厅的侧壁撞了过去。
“绛梅!”我起身惊呼,却鞭长莫及。
咚的一声闷响,雪白的墙壁上顿时血红一片,绛梅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绛梅,不,确切的说该是绛梅的尸体,斜躺在大厅冰凉的墙角,一抹艳红的鲜血从她额头一直流淌到地面上。
郡主的丈夫应该称呼什么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仿佛记得看过一个资料,说是郡主的丈夫与公主的丈夫一样,也是被称作驸马的。但那个资料上并未注明出处,再者该称靖方旭为驸马,若不经过专门解释,也很容易产生歧义。然而又不能象港片里那样叫他作郡马,因为我实在没搞清楚这个郡马到底是不是杜撰。姑且继续称靖方旭为姑爷或是靖相公吧,这样仿佛顺眼些。^o^如果对此有研究的亲也不妨提示一下,究竟郡主的丈夫该叫什么,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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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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