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Kanon元亦

23、正文·十九

　　阮止眨眨眼，一脸无辜：“当然是你走了之后，我找弗朗西斯也签了态协约呀。”

　　张天梁：“……”

　　张天梁感到一股无名火在慢慢往上爬：“我不是说了我自己接么，这种来历不明的任务有多少隐患你想过么？”

　　“我不放心你自己去。”阮止扭过脸，避开张天梁的目光。

　　张天梁怒道“我还不是为了……！”话说了一半却没再说下去，他的脸颊可疑地红了起来，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没那么弱。”阮止不满地抱怨，还想再说点什么，话还没到口边，就被张天梁一眼瞪回了肚子里。

　　张天梁伸手故意揉乱了阮止的头发：“既然签了，你在格里斯家里的时候干嘛不跟我说，你不怕到永安找不到我么？”

　　“我怕你不让我去，”阮止说：“而且我回家前就顺路问了，11点前里昂去永安的车票昨天就没了，我搭11点的那班，然后在永安的火车站等你，不怕等不到的。”

　　“你这时候脑子倒转得不慢。”张天梁哼道。

　　阮止有些不满地说：“我又不是傻子，在酒店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怎么也想出点子了！”

　　张天梁点点头，好嘛，蹲两个小时才想出来，真不知道要不要夸下小家伙，太苦恼了。

　　十一点钟，岩甲列车准时出发了，车上人没坐满，除了阮止和张天梁，只有十一个人坐在一起，除了一个穿深棕色紧身衣的男人外，其他一看就能看出都是没有态能量的普通人，想必也是去永安接孩子孩子回家的家长，自从岩甲车驶出里昂，他们就进入了一种极度紧张戒备的状态，其中一个女人的手从头到尾就没有停止过颤抖。

　　当下，除了态术士，幸存的人类常年都只生活在收复地的城市里。从小就降生在收复地里的孩童还好些，对于年至四五十岁，亲身经历过虫灾爆发整个过程的那代人类来说，城市外面的地方就是地狱、修罗场，他们本能地恐惧城市以外的地方，就算里昂附近的沦陷地被逐步收复，他们也从来不愿意踏出里昂哪怕一步。

　　可是，不管他们多么害怕，为了接回孩子，他们还是离开了里昂，世人总说父母之爱伟大也是不无道理。每个人都隐隐地感受到，有什么阴霾在悄悄地潜伏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从异国他乡接回身边才安心。

　　十一人的家长团分成了两组，轮流盯着岩甲车外执勤，其实他们本不必这样，岩甲列车除了司机外还会另外配两名态术士跟随，行车路线也会尽量远离沦陷地。为了交通的安全，北大陆甚至花巨资在临冬海峡上搭建了一条海上铁路，直接连接北大陆和东大陆，当然，东大陆的人使用铁路需要交很高的赋税，所以很多东大陆态术士出行，还是会选择走陆路。

　　阮止发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天梁的态度比之前温柔了许多，甚至列车员送来食物后，向来‘一切杂务都扔给阮止干’的张天梁，居然亲自帮阮止拆好包装，服务周到得就差拿勺子直接喂到阮止嘴里了。

　　这可把阮止吓得不轻。

　　他这是在献殷勤么，阮止纠结地想，可是为什么之前一个月都没有这样子，突然就改变行事风格了呢？天啊，不会是态消耗过度的副作用吧……那我上次把体内的态能量用得一干二净，还睡了一整天，会不会过几天我也会性情大变？

　　于是，张天梁也开始有点担心了：为什么小家伙看起来总有点忧郁，难道是在考虑要不要跟我谈恋爱的事情？不是吧，这个问题考虑起来这么困难么，他不是喜欢我么，为什么那么忧愁啊！

　　两人在岩甲列车上度过了心事重重的三天。

　　列车一到站，阮止就跳下车急匆匆地往永安态学院的方向跑，被张天梁一把拉住了：“不急。”

　　阮止疑惑地凑近张天梁的耳朵，小声问：“学生都快放假了，不快点去能行么？”

　　小家伙靠的很近，说话的时候会有热气若有若无地喷到张天梁的的耳朵上，张天梁感觉那气息就像一根小羽毛一样，挠得他心里有些痒痒。但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小声道：“你不觉得于一鸣这个名字很耳熟么？”

　　阮止一愣，确实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张天梁也没卖关子，直接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明霞和李复兴收养的养子，也是叫于一鸣呢。永安态学院的在校生里，恐怕叫于一鸣的只有他一个吧？”

　　“会是齐啸海买人监视他么？”阮止的脸上爬上了担忧的神色，郑纶的祖父掌握异虫的秘密，导致了一家三代都惨遭追杀，李复兴进行了异虫实验后，和夫人也相继被谋害，恐怕这个对于一鸣的监视任务，也是图谋不轨的：“任务要求一直监视到齐啸海单独约见于一鸣为止，这是怕他逃跑么？”

　　“有可能，”张天梁和他想到了一起，说：“但是，无论如何，已经没有了监护人的于一鸣，今年恐怕只能留在学校过暑假了，所以齐啸海有的是时间下手，他不会蠢到在学校里挤满了学生和家长的时候杀人，我们可以等人都走光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阮止点点头：“也对，我们可以吃饱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