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正文·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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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气氛都变得很沉重，张天梁本想跟阮止继续讨论下终身大事，但是阮止早早地就回屋睡觉去了，愣是没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把张天梁郁闷得不轻快。
罢了罢了，张天梁无奈地想，大不了等下次自己回来再讲吧。
他写了张纸条，大意是说自己办点事情，要出门一两周，让大家不要担心。把纸条贴到客厅的茶几上之后，张天梁又检查了一下客厅的窗户是否都落好了锁，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没走出几步却又折了回来，他急匆匆地跑回茶几旁边，在纸条上又添了一句话：小家伙，我说的事情，一定要考虑呀。
等到了里昂的交通驿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张天梁敲了敲售票点的窗户，过了半晌才有一个中年大叔一脸不爽地拉开了售票窗。
“一张去东大陆永安的岩甲列车票。”张天梁说。
大叔把一张列车表从窗里推了过来：“选下班次。”
张天梁看了一遍：“班次很多嘛。”
大叔有些不耐烦：“学生陆陆续续放假了，班次临时加了不少。”
“就要五点的那班吧。”
“那班没座了。”
“那换成七点那班好了。”
“也没座了。”
“好吧，九点的也可以……”
“那个也没座了。”
张天梁炸毛了：“那到底哪个有座啊！”
大叔面无表情道：“你再往后问一班，十一点那班就有座了。”
张天梁：“……”
张天梁：“好吧，来一张十一点的。”
虫灾发生之后，各地之间的交通几乎全部瘫痪，近几年来才出现了在政府支持下运行的列车，所有列车都统一军用化装备，有一定的抗异虫能力。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出过不少事故，所以除了个别有自保能力的态术士，实际上很少有人会去使用岩甲列车出行，买不到票的情况实在是闻所未闻。
张天梁在候车室里找到了一个空座位，旁边已经有两对中年夫妇歇息在那里了，见他坐过去，两对夫妇都友好地向他打招呼：“你也是去永安的吗？”
“是啊，”张天梁礼貌地笑着回礼：“你们也是吗？”
其中一个眼睛很大的妇人从包里掏出一个酥果递给张天梁：“这个大厅里的人基本都是去永安的，咱们搞不好赶不上吃早饭，拿着饿了垫垫肚子。”
张天梁道谢接过酥果，他扫视了一眼大厅，候车大厅里少说有一百来号人，说：“这么多人都去永安，可真是少见。”严格来说，这么多人出行在当下都很少见，而且很明显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这可就更稀罕了。
“可不是，还不是为了孩子。”那大眼睛妇人的丈夫说。
“孩子？”张天梁疑惑地眨眨眼。
另一个妇人接口道：“可不是，要不是为了接莫妮卡回家，我也不敢出里昂城啊。”这个妇人长得极其瘦小，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一般。
“是永安态学院的学生吗？“张天梁问，他能想到的，在世界各地都能有生源的东大陆学校也就只有永安态学院了：“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去接啊，能考入永安态学院的学生想必还是能保护自己的安全的，如果真出现了什么他们自己也处理不了的意外，恐怕你们去了也没什么用啊。”
“你不知道，”大眼睛妇人说：“往年我们也是不去接的，但是昨天齐啸海校长亲自给每个家长都发了消息，要求今年所有家长都要以城市为单位，组织到一起去接孩子放假回家，并且每十人中必须保证至少有一位态术士随行，如果家长中没有足够的态术士，可以去官方的任务发布处发布任务，招聘其他态术士，费用由学校报销。没人接的学生将被强行扣留在学校度过假期。”
张天梁扬了扬眉毛：“这是为什么？”跟齐啸海沾上关系的事情，他下意识地提起了警惕。
“谁知道呢，”瘦小妇人叹了口气：“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是齐校长没告诉我们而已。”她的丈夫安慰地握紧了她的手。
“行了行了，咱们还算运气好的呢，”大眼睛妇人见瘦妇人一脸忧郁的样子，忙说：“我表妹的儿子考了蒙德拉态学院，就是南大陆的那所，他们那边似乎出现了很严重的传染病，现在大陆根本不让他们那边的人回来，急得我表妹大哭了一场。”
张天梁皱眉道：“我看过报纸，上面说疫情是在摩涅斯流行，而蒙德拉态学院离那里约有三百公里，并不算很近，那儿也被影响到了吗？”
“官方的消息只说了摩涅斯被全面封锁，可是杰米告诉我们，蒙德拉态学院已经进行了全面封校，不许出，也不许进。如果出现发热症状一定会隔离检查，每三天学校都会进行一轮体检，想必实际情况是比报纸上写的严重的。”大眼睛妇人的丈夫说，他语气平淡，但眉头却皱了起来。
“幸好这可怕的疫情不是发生在北大陆。”瘦妇人捂着心口道。
这个话题并没有被继续讨论下去，毕竟那是发生在南大路的事情，北大陆人民对此的关注度到底是有限的，五个人坐在一起，又聊了些时事，包括东大陆改选、北大陆新收复的沦陷地建设、西大陆那块处境尴尬又再次沦陷的灰色地带……还有声讨北大陆有些富人，给自己的机械宠物设了智能系统后，不经必要处理就抛弃，太没社会公德。
胖太太义愤填膺地说：“真是作孽，你们看昨天的报纸了吗，瓦迪亚城有个流浪猫就咬伤了小孩子，如果他们在抛弃之前好好拆卸掉制动系统和信息管理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五点钟的时候，两对夫妇搭上列车离开了，张天梁也聊得很困，就合上眼在候车厅的椅子上睡了一觉。
他朦朦胧胧地睡着，那种状态很奇怪，他确实睡着了，可是周遭的声音他还是隐约感觉得到的，于是当一个人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立刻感觉到了。
阮止看到张天梁猛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你没睡？”
“小家伙？”张天梁也有些始料不及。小家伙怎么在这，他是来找我的吗？还是说这是一场意外，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在跟着我？啊，这个肯定不可能……
“太好了，”阮止笑了，他一笑，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眉毛在碎刘海下影影绰绰地舒展开来，赏心悦目，张天梁看得脸有些发热，脑子里的一切猜想也瞬间过热蒸发，在空气里消失得没影了。
阮止用一种欢欣雀跃的语气说：“真好，在这儿就碰上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永安了。”
张天梁一愣，大脑里飘荡的粉红泡泡瞬间一齐破裂，他近乎是震惊的张口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正文·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