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2010年2013年，再次遇到林江茗。这大概是李梦芸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了。
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要看见林江茗，她就会安心，甚至不会做噩梦。
她不能告诉他们，她晚上睡觉甚至需要抱着江茗的画像。
她知道她生病了。但是治不好。
她只要能抱着江茗就好了。尽管那时候她的确是抱着想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样的念头和江茗在一起的。可是，后来的一切都与最初的念头无关，她的确是爱上了那种温暖的笑容，好像，她又再次拥有什么了。
她知道每次她抱着江茗的时候，江茗总是沉默，她知道她的不安与恐惧。却心里彷徨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然后就这样任自己害怕，任她不安，然后什么也不做。
她不知道她们这样的感情还可以持续多久。每天早上醒来只有看见江茗还躺在旁边，心里就会欢喜。
江茗，你看，我们又在一起一天了。
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向时光偷着幸福。
一天，一天，一天，也许不知不觉就走到最后了，也不必担心我会失去你。
13年春天的时候从美国赶回来，是要陪江茗回家的。看见她脸上的期待与笑容，自己好像就可以没那么害怕。
明明都已经下了飞机，明明都买了去J城的票的。江茗拉着她的手，脸上是那么的欣喜。她说，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她说，芸，我好开心，你以后不仅是我的爱人，还是我的家人，她拉着她的手，是那么的温暖。
心，却在深冬的风里一片冰凉。
那个电话来得很及时，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本就是很害怕的。
她怕江茗期望的眼神，也害怕自己内心的希望。她害怕江茗的家人，害怕她们失望与悲伤的目光。
她没有与江茗一起承担的勇气。
她那么毅然的离去，不敢回头看她一眼。这一次竟然连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了。
江茗，江茗，江茗。
江茗常说，林江茗三个字等于，孤独的执著，直至地牢天荒。
那李梦芸呢？
李梦芸等于，一生彷徨、恐惧、不安直至孤独终老。
李梦芸父亲并没有生病。
他的眼神却击散了她这一生仅存的希望与勇气。
他说，不要走你哥哥的路。
他撕掉了她晚上抱着睡觉的画。
他说，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你要让她的父母承受你父母所受的悲伤吗？
尽管，她没见过江茗所爱的父母，但是在她的言语中，那么温柔的妈妈，怎敢让她因自己承受这样的痛。
大概悲伤是最强大的力量了，他苍老的脸庞与满是哀伤的眼，竟让她没办法拒绝。
任由泪水打湿了怀里的碎纸，江茗的脸越来越模糊了。
第一次见到林景荣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他穿着深黑色的燕尾服，弹着钢琴。是哥哥经常弹奏的贝多芬四重奏最后一重，Muss es sein.
非如此不可。
他的眉眼很像哥哥，弹钢琴的时候尤其的像。她一下子就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想起曾经对江茗说，以后不和你在一起了，我就嫁一个林姓的人，这样人家就会一直叫我林太太。
神使鬼差的她竟然就同意了，没有一点反抗，就同意和那个没见几次面的男人订婚了。
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和谁都一样，总要给父亲一个交代。
父亲答应她回国和她说清楚一切。这大概是她最后见她的机会了。
江茗，李梦芸爱的江茗一直很优秀。
李梦芸知道她的《蓝翼》，知道她一直爱她爱得那么单纯。
听她说回家的事，听她说相亲的事，看她偷偷的难过，留她一人在家寝食难安。
折磨自己，也折磨江茗。
看着她，假装摸出电话，然后慌乱的跑出去。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不知道这明明只是闹铃。她瘫在地上，不停的流泪。林景荣过了扶她，他说小芸，勇敢一点，不然只是更加的伤害她。
她不管，把他推出了她和江茗的家，把那些不是江茗喜欢的菜扔进垃圾桶里。
她现在，不过是连自己的喜好都掌握不了的人。
江茗，我想让你抛弃我，把我打入地狱，再也不能快乐的生活。这样，我余下的一生，都会在思念你度过。
江茗说，李梦芸，关于你的事，我要你自己讲，我不要听别人说。
她站在咖啡店门口，看了她一天，却始终没有进去。她总是这样的，害怕、恐惧、彷徨、然后任由一切一点一点的从她的生命里流逝。
也许，爱情是这样，林江茗是这样，李梦芸的生命也是这样。
她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她说，我不会祝福你的，她说，你不会再遇到第二个我了。
她说，原来我遇到的那么多错过的那么多全都是你李梦芸。
她说，芸，我们不会再见了。
她说，相夫教子，再也不会来北方。
我们不会再见了的。
我知道的，江茗，这一切我都知道的。我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做着失去你的准备。
相夫教子。
江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像极那晚的哥哥，脸上带着温柔是笑意，眼睛里却全是悲伤。
他说，爱什么样的人哪能由我做主。
也许，我最后不该亲吻她的唇角的，不该在她的面前哭的。
可是，江茗，我求你你不要忘了我。
不要原谅我，不要祝福我，不要不恨我，也不要忘了我。
我没有江茗了。
以前无论多少次的离别，我都会说再见。我知道她会等我的，她给我写信，给我寄明信片，在很远的地方想我，等着我见一面。
可是她说，够了，不会再见了。
林江茗只有孤独，不会为李梦芸执着到地老天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