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毒唐]》濯欢

137、番外二·平安客栈（5）

　　一旁的肖天歌与肖药儿说完话也走了过来，看到她们面面相觑的样子开口问道：“如何？”
　　魔刹罗看着曲厌宵的样子，想了一会便对她们说道：“他体内的尸毒不似普通尸毒那般简单。”说着伸手抓过他的左手诊脉。
　　她这一拽，曲厌宵手里捧着的残骨脱手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摔成了两块，曲厌宵怔怔的看着地上的两片骨头，一动不动全身颤抖，忽然愤怒的抬起头来盯着魔刹罗，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挣开她的钳制，朝着她拼命的扑了上去。
　　魔刹罗被他一推，也没料想到他突然狂性大发，连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却见他依然朝着自己扑了上来，眉峰一皱左手在袖中一转，抬手按住了他的额头，并拢两指顺着眉心慢慢滑至鼻尖，于鼻下轻轻一拈。
　　曲厌宵原本血红的眼瞳缓缓退去血色，双眼微微一晃便阖上向后倒去。站在一旁的曲白月见状，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扶住，拖回床上问道：“他这是……？”
　　“没什么，我施了眠蛊，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也好仔细诊诊。”魔刹罗说完重新坐回床边，手搭在他的脉络上继续诊判。大约一炷香时间，她深锁着眉将手收回，取过托盘内的铁剪将曲厌宵的衣服，顺着手臂剪开。
　　只见他的手臂上半截已然变成诡异的绿色，上面布着丑陋的黑纹。她取过随身一个紫檀小盒，放置在他手臂一旁，用匕首轻轻划开一条黑纹，那盒中小虫嗅到血味，立马爬出来在血水中滚溺，随即通体幽黑也毙于之中。
　　“这是什么？”肖天歌在一旁问道。
　　“饮血虫。你们可知他身上所中尸毒是何物？”魔刹罗见她们二人都一头雾水，收起盒子对肖药儿道：“恶人谷阎王帖，你总知道的吧。”
　　“呵呵……”肖药儿低沉嘶哑的笑道。
　　“此毒乃是豢养剧毒蛊虫的绝佳养分，其名该是巍心草。其毒素剧烈，服者初期全身瘙痒，久之痛麻，气血郁结，神思不明，数日而毙。然天下唯有一物可解，此物便是其豢养之虫。虫喜食百毒，解之。”肖药儿一番话娓娓道来，话音一落，不禁自己先笑了又说道：“但当知此物的，不本该是我面前这位五毒教教主吗？”
　　“爹爹的意思是……”
　　“不错，巍心草就是我所培植的。”
　　“老朽对毒物钻研数年，早已闻名五毒教教主魔刹罗乃当世养毒之奇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肖药儿这一番话说出，曲白月这才看懂为何自魔刹罗见到曲厌宵后便一直深锁着眉头。原来她便是此毒的始创人。
　　“若是这样说，我便也想问一句，既然你也道此毒乃是培育剧毒蛊虫所物，而蛊虫又本身对此毒相生相克，那么为何他的身上只有毒，却没有虫？而他体内筋脉俱损，内息全无又是为何？你可是使了涤血之术？还是说身中此毒之人根本另有其人。”
　　“哈哈哈哈……说的不错，不错，但这涤血全凭双方自愿，老朽也奈何不得啊。”
　　肖天歌在一旁也听出两人言语之间针锋相对，赶忙插了一句问道：“那现在，可有方法治么？你之前说的那个药，可否有效？”
　　魔刹罗看了肖天歌一眼，思绪一阵：“你可懂蟒针穿体之术？”
　　“蟒针？倒是懂得，只不过……并未有过实际经验。”
　　“那便可以了，你可否替我先取四根蟒针来。”
　　“这蟒针平日里素难一用，若是现做也至少要等上三四个时辰。今日……倒是定能取来。”
　　“我调制药物也需些时辰，蟒针一事就全麻烦你了。”
　　肖天歌点了点头，与魔刹罗说定，便先打算送肖药儿回家，毕竟这里还得忙上许久，肖药儿不在，倒也省的他们再吵起来惹出什么枝节。
　　将肖药儿送到了路口，父女二人分道扬镳，肖天歌便赶忙朝着恶人集的铁铺而去，这蟒针虽然算不上什么难铸之物，但重量粗细长短绝对不可出一丝差错，说到底精工巧匠一番还是要的。
　　待他们走后，魔刹罗脱去黑袍交给曲白月，便问她：“你离开教中已有几年了？”
　　“五年。”
　　“是么，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不认识我。”
　　“我当然不认识，我本来便是随着曲云姐姐才去的五毒。那时候你已经失踪了。”
　　“曲云……那孩子，还好吗……”
　　“呵呵……怎么会好呢。当时跟着艾黎，我们初到苗岭，乌蒙贵便一直心存不满，后来曲云姐姐为了能尽快在教中树立教主威信，中原武学未尽数散去便急于求成修习五毒内功，致使她身体如同稚女，而如今我离开五毒已有五年时间，这些年来乌蒙贵的天一教已经遍布江湖，其爪牙更四处掠夺，累得江湖之中对五毒称之为邪魔外道，可还有人能分得清五毒与天一之间的区别？更不要说曲云姐姐要如何面对那集结而成的塔纳和天一两重威胁了。”
　　“乌蒙贵的狼子野心已非一日，他早晚都是要反叛的。当年我发现其偷学尸典秘术之时，便已有察觉，只是当时为情爱所欺，便对什么事情都没那么心硬了。怎料到这一时的心软竟然养虎为患。我也着实没想到他为了练就尸毒，可以泯灭人性对普通百姓大肆杀戮。所以才不得不以失踪诈死为名暗中查访解毒之法。”魔刹罗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她是那样铁腕刚强之人，震慑五毒几十年的一教之主，谈及感情却也只是一个普通而脆弱的女人。
　　“好了，这些事情发生既已发生了，如此伤风悲秋又有何用。我刚才已从肖天歌手里取得了药的最后一味。只不过他所中之毒乃是当年五毒教的圣毒，他以此毒豢养的蛊虫更为尸典之中的最高炼术。抵御此种尸毒，除却我手中之药外，还需以毒经炼术之血作为针引，然而他现在武功尽废，这毒经之血已破。如今你已离教五年，不知你是否愿意为救昔日同门而自残体肤，取血一碗？”
　　曲白月看了看深深睡着的曲厌宵，又看了看魔刹罗，随即一笑：“不过是一碗血而已，我既出身五毒，即便已离教，也断不会做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之人。你什么时候要？”
　　“一个时辰之后。”
　　“好。我已与这客栈小二说好，二楼的客房已经腾空了，你可以随意使用。”
　　“我替他谢谢你了。”魔刹罗也是一笑，说着起身吩咐道：“他虽然被我摄了眠蛊，但还是需你经心守着点，以免横生枝节。我便去隔壁配药了。”
　　“好。我知道了。”
　　说完便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曲白月在屋中闲着无聊，便拧了把毛巾，坐在床边上给曲厌宵擦拭脸上发上的污泥，一边擦着一自言自语道：“你若是要谢谢，倒是该谢谢方渺才对。这世上还有人肯为了别人的破事儿豁出命去的，想来也只剩下那孩子了。”

　　天色渐暗，肖天水与唐鸩绕着方渺家附近四周挨门挨户的找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所问谷中之人，皆是无人知晓他的下落，到了傍晚，两人心中都如沉铅石的回到毒皇院。唐鸩原本还不死心的想问问肖天水那边的情况，却见他也一脸戚戚然的，便也知道答案，心中只剩一片冰凉。
　　“你也……别放弃了，总归这一日没看见尸首，就还是有希望的。”肖天水站在门口拍了拍唐鸩的肩安慰道。
　　走进院中，肖天水只见到屋中灯火亮着，想到是爹和姐姐已经归来了，便急走两步推门进屋。却见到屋中只亮着灯却无人，随即便听到院子里传来肖药儿的一阵大笑。他赶忙跑出来，只见到肖药儿处着拐杖捉着唐鸩的手腕狂笑不止，连忙走过去制止道：“爹，怎么了？这是……？”
　　“哈哈哈哈……此法果真有效、哈哈哈……以命易命实为良方啊……哈哈……”
　　唐鸩死死皱眉瞪着肖药儿问道：“你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肖药儿望着他笑声渐转低沉，转身看向肖天水吩咐道：“你带着他去一趟平安客栈，你姐姐在那里多管闲事，你去将她的药箱给她送去，免得用着别人的东西不称手。”
　　他说完也不再理他们二人，径自回去了屋里关上了门。
　　“我爹的脾气向来如此，你别太在意。”肖药儿离去后，肖天水略有些疲惫解释道。
　　唐鸩此时一点为此计较的心也没有，满脑子都在担心曲厌宵。肖天水从侧屋取出肖天歌的药箱问道：“你现在落脚在平安客栈吗？”
　　“恩，是老板好心收留了我和方渺。”
　　“那正好，我们便一起过去吧。反正我也得把这药箱亲手交给我姐姐。”
　　唐鸩点了点头，便先走在前面，肖天水关好院门紧追了两步与他并肩而行，这条路并不算远，可是二人皆是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至他们二人马上要走到平安客栈的时候，唐鸩就听见肖天水突然开口问道：“我问你，若是你还能见到他，你想说什么？”
　　“……再见到…说什么……”唐鸩低沉着没有回答。
　　肖天水等了一会见唐鸩还是陷在这个傻问题里发愣，也叹气笑道：“其实问了也是白问，你若是见到了，就都懂了。”
　　“你对感情之事，当真比我通透的多。”
　　“哈哈……莫不然像你一样，那不是自讨苦吃嘛。是吧。”
　　肖天水打趣两句，一缓气氛，两个人便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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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